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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枕星辰入夢

319.九宴沒人會怪你

愿枕星辰入夢 心中溫柔鬼 2011 2020-10-19 20:05:55

  易氏私人醫(yī)院——常和醫(yī)院地下停車場,陳九宴坐在易琛車上的副駕駛上,側(cè)眸看著前面前面車輛時不時地行過,表情懨懨的,看不出什么情緒。

  “你確定要去看嗎?”易琛有些顧慮地問道。

  陳九宴彎唇,語氣是格外的輕松,好像根本就是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來都來了還擔(dān)心什么。”

  易琛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隱晦地說道:“祈子今天家里有事,可能一時半會趕不過來?!?p>  陳九宴笑意更甚,眉眼彎了起來,語氣輕松,“怎么?還當(dāng)我是個沒長大的孩子,這點小風(fēng)小浪都接受不了嗎?”

  易琛抿了抿唇?jīng)]有多說什么,只是艱難地拔了車鑰匙后下車。也是因為他多留一個心眼昨天提前知道了結(jié)果,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消化,也沒有勇氣告訴陸明祈,而如今他更不敢告訴陳九宴。

  同一時間,裴文韻也聯(lián)系人將一份DNA報告送到了梁勝那邊,其實過程是怎么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讓梁勝知道陳九宴根本不是她的親生女兒。她短時間內(nèi)拿不到陳九宴的樣本她找了別人替代。

  只要證明了陳九宴不是兩省的女兒,那么就說明陳清越的出軌,那么梁勝也無需顧忌往日情分,可以早早對陳家劍拔弩張,報復(fù)往日的屈辱。

  梁勝看到最后的結(jié)果果然臉色十分難看。

  裴文韻眉眼氤氳瀲滟,招搖的笑意暗示著躍動的靈魂?!捌鸪踉趯W(xué)校看到她的體檢報告也只是懷疑,沒想到這些年你也太不小心了吧?”

  給不知道是誰家的孩子養(yǎng)了這么多年。

  裴文韻和梁勝是高中時期的好友,即使外面梁勝叱咤風(fēng)云無比威風(fēng),但是在裴文韻這里就是有所謂的免死金牌,讓她足夠的肆無忌憚。

  電梯“?!钡囊宦曧懫?,電梯內(nèi)灰冷色的光亮打開之后投入陽光的溫柔。

  “怎么還不走?”陳九宴轉(zhuǎn)過頭,叫了一聲有些魂不守舍的易琛,覺得他今天有些奇怪。天生的第六感很快意識到興許不對勁就是出在自己身上的。

  她站定了身子,沒有跟著易琛的方向朝資料室走。

  顫著眼睫,緩緩抬眸,她明明很清醒,卻時刻感覺自己是虛浮著的,無數(shù)的精力無從釋放,簇?fù)碓谛靥艃?nèi)讓她呼吸得好不痛快。

  應(yīng)該是穿著高跟鞋的緣故吧?所以她才像是并不真切的感覺。她小時候偷偷穿陳清越的高跟鞋時,就經(jīng)常走路不穩(wěn),還摔過幾次。

  當(dāng)時還怕陳清越嘲笑她幼稚,于是就賴給梁思逸,說是哥哥推她。

  “有什么就說什么吧,你都知道什么了?!?p>  陳九宴的聲音很輕,如果不是易琛足夠認(rèn)真,好像剛剛那聲音并不是陳九宴發(fā)出來的。

  易琛艱難地張了張口,還是什么都沒說,按照往??瓷先ニ坪醺匠6际且粯拥睦潇o,這都是經(jīng)過家里面訓(xùn)練出來的成效,無論面臨多么不可控的境遇都要保持著十足的冷靜,不過因為是肩負(fù)的責(zé)任更是因為易家的品格。

  在外看來,易家人仙風(fēng)道骨,即使旗下是醫(yī)藥公司,但是開發(fā)的都是高投入低收入的藥物,名聲響也沒有提高半分價位,因為他們?yōu)榈木褪侵尾【热?。在面臨那些艱難的病情、危在旦夕的生離死別,其實人世間的許多情感都已經(jīng)看淡了,因此易家人都有這樣的通病,看著溫柔實則冷靜又理智。

  資料室里,易琛讓原先的工作人員找到資料后就出去了。

  原來陳清越的診斷書之類的東西都在這里啊,還有一份日期是三年前的DNA報告,是她跟梁勝的,證明兩人并沒有血緣關(guān)系。

  “所以我跟梁家其實并沒有什么關(guān)系對嗎?”陳九宴自嘲地語氣竟讓她自己都覺得有幾分好笑。

  這么多年來,她活得并沒有其他同齡人那么無憂無慮,反而過往生命中一直抽插許多莫名其妙的事情,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隨時都能讓她從這個世界滾蛋,多么兒戲的說辭。

  可是如果這一切都是烏龍的話,那么她的活著就是沒有意義的,只是給這個世界徒增不必要的麻煩,讓世人對她的母親詬病,讓陳家下不來臺。

  陳九宴一直對自己的生命挺不尊重的,比起她追求刺激的行為,她對生命從未有過崇高的敬意。有些時候她站在桃花苑公寓的落地窗前,俯瞰遠(yuǎn)處繁華城市的萬家燈火,都會有種恍惚感,好像自己從未屬于這里。

  甚至幾次都萌生過要想解脫的想法,可是這里是陳清越曾經(jīng)居住過的地方,絕不能因為她一時胡鬧而臟了。在之后陳九宴也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過,一切的一切到底什么時候才算是盡頭。

  走廊盡頭的窗戶好像一直都是敞開著的,所以這里荒涼又沒有人情味,充斥著筆墨書頁的味道以及死亡冰冷的氣息。

  易琛不敢靠近現(xiàn)在的陳九宴,相比如往日的冷靜,現(xiàn)在的他更多的是無措。她的表情空洞無神,好似精品店櫥窗里沒有生命的人偶娃娃,同樣的精致同樣的淡漠。

  易琛無法理解為什么小孩子愿意抱著娃娃睡覺,因為娃娃就算外觀多么精致,可是本質(zhì)意義上都是死物。

  “九宴,沒人會怪你?!币阻】粗嗄旰糜?,心疼地開口。

  他不知道那樣一個性格開朗明媚的女孩子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陳九宴沒有什么反應(yīng),也不知是聽進去還是當(dāng)成了耳邊風(fēng),只是嘴角冷淡地勾了勾,笑意薄涼。

  可是我會怪自己。

  這些年把自己活成了什么樣子。

  也許秦疏星當(dāng)初的狠話并沒有說錯,陳清越在天之靈,也會為她感到惋惜,她活了一個糟糕透頂?shù)娜松?p>  外面?zhèn)鱽硪魂嚰贝俚哪_步聲,下一秒就出現(xiàn)在門口的陸明祈帶著薄荷味的氣息緊緊將陳九宴摟在懷里。

  他的衣衫上還有外面冷空氣的寒意,也不知是因為冷的還是害怕,他的動作略帶顫抖,好像懷里抱著的是什么寶貝,舍不得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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