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店里播放著輕緩的鋼琴曲,濃郁的咖啡豆烘焙過的味道充斥在溫暖的空間中。
陸明祈面前坐著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找到方棠的騎士團經(jīng)理人趙俊。
“加入我們你可以擁有絕對的發(fā)育空間,而且我們隊員的待遇還是很豐厚的,其實……誒誒你去哪?”
趙俊正在為陸明祈未來的事業(yè)畫上不錯的藍(lán)圖,卻不想對方接到一個電話之后就拿起外套準(zhǔn)備出門。
等到趙俊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可以透過櫥窗看到陸明祈開車揚長而去,也就只能看到車身融入車流之中漸行漸遠(yuǎn)。
趙俊看了眼自己杯中所剩無幾的咖啡,又看看陸明祈幾乎沒動過的意式濃縮,再看看擺放在桌子上的價位表,肉疼地一飲而盡,然后叫來服務(wù)生買單。
“剛剛和您一起來的帥哥已經(jīng)買過單了?!?p> 趙俊停下手機掃描支付的動作,表情有些疑惑,明明是比自己還年輕的大學(xué)生,怎么出手怎么闊綽?可轉(zhuǎn)念一想,現(xiàn)在能有幾個大學(xué)還沒畢業(yè)就開上這么好的車?
上次那個叫方棠的女生看上去也像是家室不錯的樣子。
虞城,自詡是無數(shù)年輕人追夢的地方,可是又是無數(shù)的流浪者失敗而歸。
手機短消息提示音響起。
上面提醒話費余額不足。
幸好這次的比賽騎士團奪冠,不然又是揭不開鍋的日子。
陸明祈還是在一個廢棄的車站附近的長椅上看到陳九宴的身影,邊下車邊把身上的外套脫下披在陳九宴身上。
車上暖氣全開,陳九宴的臉色才逐漸有了好轉(zhuǎn)。
“陸明祈,你相信報應(yīng)嗎?”
陳老夫人信佛,連帶著陳清越也是心懷慈悲,她們經(jīng)常會說到這樣一句話。
萬物皆空,因果不空。
陸明祈目視著前方路況,看了一眼身旁的陳九宴,試探了下她額頭的溫度,微微發(fā)燙應(yīng)該有點發(fā)燒的跡象。
“不信?!?p> 他是無神論者,不相信所謂因果報應(yīng),無非是有心人刻意而為之。這個世界上總有人逍遙法外,也有人無辜受冤,這樣的道理本來就說不明。
陳九宴遲鈍地點點頭,視線望向窗外,自顧自地開口:“如果有一個無辜的人因為你收到了很大的傷害,可是你又找不到這個人,應(yīng)該怎么辦?”
陸明祈:“該相遇的總會遇到,該彌補的也總會有辦法。就算找不到他人,至少可以照顧他的家人?!?p> 陳九宴默默講這句話記在心里,心里也有打算。
不久之后的圣心孤兒院在門口的信箱里收到一張支票,金額是一百萬。
老院長心里惶恐,不知道這筆意外之財是哪位好心人的救助,可是考慮到他們孤兒院已經(jīng)連續(xù)幾個月都過著緊巴巴的日子,他們的孩子還正在成長期,營養(yǎng)不能跟不上。
陳九宴依舊沒忘記要找到傅哲的事,世事無常,即使有很大可能這個人可能已經(jīng)不在了。
“明天的課請假吧。”
陳九宴意味不明的眼神有些疑惑。
“新開的水族館,你不是一直很想去看海豚表演嗎?剛好搞到兩張票,就不便宜狗子和顧小三了?!?p> 陳九宴失聲啞笑,不戳破陸明祈想讓自己散心的心思,算是答應(yīng)了。只是這次可不能逃課了,不然她的期末成績會很難看。
大概最近真的是神經(jīng)緊繃太久了,陳九宴靠著車窗蜷縮在副駕駛上就睡著了,陸明祈可以放緩了開車的速度。
“有話就說,我最近很忙,不想浪費時間?!?p> 溫景行剛把裝好茉莉花茶的杯子放到陳九宴面前,就聽到這樣一句話,不免笑了笑。
看來這丫頭最近脾氣確實不怎么好。
女生每個月不都是有那么幾天不太正常的嗎?
溫景行調(diào)笑著說:“怎么說我們都有半個月沒見了,至于這么生分嗎?”
陳九宴無關(guān)痛癢地瞥了溫景行一眼,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水。
“最近睡眠怎么樣?化妝品快遮不住了吧?”
陳九宴強壓著怒氣又看了溫景行一眼,不得不說她最近事情很多,可偏偏溫景行總是引火,陳九宴不得不懷疑他是故意的。
“這個地界是虞城有名的商務(wù)區(qū),每天清晨到夜晚人群絡(luò)繹不絕,托付著空蕩蕩的軀殼完成繁瑣的工作,一板一眼的生活跟上好的程序沒什么區(qū)別?!?p> 溫景行停頓了一眼,靈活的轉(zhuǎn)動著桌面上的鋼筆,“可是為了生計,即使每每臨近崩潰邊緣,無數(shù)次冒出請假辭職休息的念頭,卻只能在重壓之下忍氣吞聲。”
陳九宴看著對面的高樓,肅穆莊嚴(yán)。她來的時候剛好趕上午休時間,擁擠的電梯里最后上來的是一位外賣員,他一個接著一個的電話,手里是快要拿不下的東西,即使這樣電梯里的其他人只是以無關(guān)痛癢的表情冷眼旁觀。
“窮人有窮人的苦惱,富人也有富人的煩惱,即使換了人生只不過是多了次煩惱的體驗。人生幾十載不能白來?!?p> “裴文韻是我之前大學(xué)的學(xué)姐,她這個人邪門得很,如果沒有必要的交集,不要跟她有過多的接觸,這是忠告?!?p> 陳九宴不知道溫景行打哪聽來的風(fēng)聲,只是覺得他好像什么都知道,卻又故作玄虛不肯明說。
臨走時溫景行深深地看了陳九宴一眼,“九宴,希望下次見到你時,我看到的是從前的陳九宴?!?p> 陳九宴在電梯前還在想著這句話,看著電梯數(shù)字的翻動,她在反光面看到了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帶著些扭曲的角度,可是她覺得和從前并沒什么區(qū)別,只是覺得身子倦得很。
沒人會刻意強調(diào)自己的特立獨行,不被集體所接納本身就是件很難熬的事情。
就像她們寢室里出現(xiàn)的問題,祝佳琦依舊喜歡拉上窗簾,不分白晝黑夜地點上自己的小夜燈,不在于室友有話說,更多時候看到宿舍有人,她會先一步離開。
這樣別扭的關(guān)系持續(xù)了很長時間。
即使和陳九宴在一個班里,兩個人沒有發(fā)生過明面的沖突,但是就是見面不會說話,上課時的座位一個天南一個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