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玖不著痕跡的退后一步,那眼神淡然,“暫且不必了,我最近有渠道購買這些缺失的藥材,你手抄給我一份就好了。”
璟年本就是一個(gè)簡單的性子,他聳了聳肩,對著蘇沐玖說道:“王爺你稍等,我寫一份給你。”
說完,便轉(zhuǎn)身入了書房。
王爺不要他看診倒是省事。
一刻鐘后。
天下樓。
樓主眸子半開半闔,打著哈欠,瞇著眼睛,“玲瓏姑娘,咱們昨日才見,怎么今日這般晚了,還來我天下樓找我呀?”
樓主本來還在睡夢之中肆意的暢游,結(jié)果夢做到一半,卻被人無情的從被窩之中拉扯了出來。
眼下他披著松松垮垮的袍子,那眼瞼處泛著青色,整個(gè)人都懨懨的毫無精神。
“樓主,幫我尋三味藥?!碧K沐玖之前既沒有渠道,也沒有銀子。
如今搭上樓主這條線,自然應(yīng)當(dāng)好好利用不是?
“三味藥?”樓主泛著一絲絲的困倦,還是從蘇沐玖的手中接過了藥材單子。
那三味藥都被人用紅墨水圈了出來,自然一眼就看到了。
樓主本來還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在看到這三味藥材的時(shí)候,一瞬間就清醒了過來。
他的眉頭微微輕皺,神色不明。
“我知道這三味藥不好尋覓,多少銀子你只管開口?!碧K沐玖如今有黃金五萬兩,外加太子殿下送來的一萬兩雪花銀,還有一間鋪?zhàn)樱粭l米糧渠道,自然也沒有像之前那般的缺錢了。
樓主倒是不甚在意的擺了擺手,他笑道:“玲瓏姑娘你說笑了,你我如今是合作伙伴,這藥材我自然不會(huì)收你半分銀子,只是這……”
“什么?”蘇沐玖知道她哥的病情耽擱不得,她必須要盡快找齊。
至少能夠壓住她哥病發(fā)時(shí)候的疼痛。
“這萬年血參和天山雪蓮這兩味藥我自是有辦法得到,可這第三味藥卻不容易?!睒侵鞣鸽y,也是因?yàn)檫@第三味藥。
“你是說這雪林草?”蘇沐玖不知,為何這雪林草不容易得到?
光看名字也沒有另外兩味藥昂貴。
“對,這雪林草是大塘特有的一種藥材,實(shí)際上數(shù)量十分的龐大?!睒侵黝h首,對著蘇沐玖說道。
“既然如此龐大,為何又不容易得到?”蘇沐玖疑惑,瀲滟水色的眸子涌入了不解。
不是說物以稀為貴嗎?
既然數(shù)量之多,那它又如何精貴?
“因?yàn)檫@雪林草是前朝皇后娘娘的摯愛,當(dāng)初在大塘國隨處可見,是國花??勺詮奶粱实腔?,便命人將這雪林草統(tǒng)統(tǒng)焚燒,再加上本來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功效,自然也無人護(hù)著?!睒侵魑⑽⒌纴?。
他覺得有些口干舌燥,便給自己斟茶。
輕輕抿了一口,這才繼續(xù)說道:“故而這數(shù)量龐大的雪林草,不過短短數(shù)日就變成了畫卷中的標(biāo)本,如今只怕只有一個(gè)地方興許還可以找到?!?p> 蘇沐玖聽了樓主這番話,那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
對于塘皇焚花,無可厚非。
可如今這雪林草是她哥的續(xù)命之藥,這塘皇真該死!
“什么地方?”
只要可以找到,就算再難,她也要一探究竟。
“巫山。”樓主卻悠悠然的落下這個(gè)地點(diǎn)。
又是巫山?
為何這巫山事事頻發(fā)?
還有她之前在那口井便遇到的……
“為何巫山會(huì)有?”蘇沐玖不明白。
“因?yàn)槲咨皆?jīng)是前朝的行宮別院,皇后每年酷暑必然去里面住上一段時(shí)日,若是皇后喜歡的雪林草,那里只怕大面積的種植?!睒侵鳒睾偷慕忉尩?。
“可那也是曾經(jīng),你不是說塘皇下令焚盡雪林草嗎?”蘇沐玖眉宇間出現(xiàn)一個(gè)深深的川字,若不是因?yàn)樘粱?,事情也不?huì)這般的復(fù)雜。
“是,可皇后的行宮別院是一夜之間突然消失的,那個(gè)時(shí)候塘皇適才登基,還沒能來得及下達(dá)指令?!睒侵魃裆迫唬幹┤坏恼f道。
“突然消失?”蘇沐玖一雙清輝的雙目中劃過絲絲縷縷的詫異。
她不知道怎么地,腦海之中突然浮現(xiàn)出樓蘭古國的傳說。
也是一夜之間,樓蘭古國驟然消失。
“對,若是玲瓏姑娘你能夠找到消失的行宮別院,只怕也能夠找到雪林草?!睒侵鲗⒆詈笠豢诓韬韧辏炝藗€(gè)懶腰。
“好,那我去看看,樓主你先幫我尋天山雪蓮和萬年血參可好?”蘇沐玖起身,眼見那天間暮色沉沉,知曉這已經(jīng)是夜半了。
“自然?!睒侵鲗⒛撬幉姆阶有⌒囊硪淼姆湃霊阎校瑢χK沐玖承諾道。
蘇沐玖心中的大石頭總算落下了七七八八,她對著樓主輕笑,便直接從那窗戶邊翻了出去。
樓主還未來得及出聲,就瞧見那個(gè)身影漸行漸遠(yuǎn),消失在了空無一人的街道上。
這可是八樓啊。
這小姑娘是屬貓的嗎?
“你將她引去巫山,不怕你主子怪罪嗎?”忽而,樓主的身后響起一道充滿著雌雄莫辯的嗓音。
顯然,這是經(jīng)過特殊處理過的聲音。
樓主驚得一轉(zhuǎn)頭,就看到一個(gè)帶著一個(gè)麒麟面具的男子站在他的廂房內(nèi),那面具上泛著森然的光芒,就好像是一柄利劍般。
而那一襲黑袍加身,更加襯的那人宛若是從地獄而來的閻王。
樓主看清楚來人,拍了拍胸口,隨后走到桌案前,倒了一杯茶水,遞到了那人的面前,“怎么,你不是也很好奇,這行宮別院究竟去了哪里嘛?”
那人接過茶水,放在鼻息之間嗅了嗅。
隨后,那茶水便直接被他潑在了地上,神秘人語氣冰涼,“可她不過是區(qū)區(qū)一女子,我費(fèi)了一年多的心血,大批人馬,也未曾找到,你覺得她可以?”
那語氣之中,帶著無盡的不屑。
樓主看到那潑了滿地的茶水,那心都在疼。
他大晚上招誰惹誰了,怎么一個(gè)個(gè)都來欺負(fù)他。
“她可是主子認(rèn)可的人,可你卻未曾入過主子的眼,你覺得她不配嗎?”樓主咧開嘴,沖著那神秘人一笑。
“放肆,那是你的主子,我與他不過是合作關(guān)系!”神秘人怒了,他將茶杯卷入掌心中。
頃刻間,那本來瓊脂所制成的茶杯,便化作了粉末,“以后別用這等爛茶來招待我!”
丟下這句話,那神秘人就奪窗而出。
樓主看著那已經(jīng)化作碎末的茶杯,臉上的笑容蕩然無存。
可惡,他明日就讓人將這扇窗戶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