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南平國主
縱使秦歡萬般不舍,先生還是離去了,回到屋內(nèi),還未吃早飯,家里便來人。
關(guān)鍵是人家來頭還不小,南平國主高保融親自來到秦家莊子。
這樣一來,秦歡這個家主就硬生生的被母親拖著坐在大堂上。
高保融根本不想來,以他的身份,秦家也沒資格值得他跑一趟。
南平的探子早就知道秦飛回來了,弟弟高大寶的鋪子發(fā)生意外,他也猜得出是什么原因。
些許錢兩損失,高保融根本不放在眼里。
這么些年了,他一直提防著秦家,既不得罪,也不主動招惹。
甚至是秦飛回來,他也覺得可以先靜觀其變再說。
但探子報告秦飛最近跟私鹽販子接連接觸,這才引起了他的重視。
如今這個時代,私鹽販子們可是個極其危險的存在,他們有錢,有人,如果再有了野心,那就更麻煩了。
除此以外,他還有更重要的目的,那便是秦家的兵書。
“弟妹,聽聞賢侄腦疾痊愈,我本該早就過來看下的,實在是這段時間忙,以至于拖到現(xiàn)在才來。”
高保融言不由衷,小小的秦歡,根本不是他過來的主要原因。
“高大哥你太客氣了,區(qū)區(qū)晚輩,不值當(dāng)你親自上門的,叫個人過來便是了?!?p> 母親不咸不淡的說著,她在試探對方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樣。
“虎弟當(dāng)年為了南平不幸遇難,我已是心生愧疚,這些年侄兒有腦疾,我也很心急啊?!?p> 高保融喝了口茶繼續(xù)說:“如今見侄兒病已痊愈,當(dāng)真是可喜可賀啊?!?p> 瞧著兩人說著毫無營養(yǎng)的話,秦歡只想打瞌睡,他是真沒心思待下去。
可母親好像是在炫耀一樣,非要把他留在這,沒辦法,他只能強忍著無聊,繼續(xù)聽兩人陽奉陰違的交談。
見自家兒子很煩躁,黑三娘也不想再敷衍下去,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高大哥此行,除了看望小兒,還有其他事嗎?!?p> “弟妹不說,我倒是忘了,聽聞秦飛兄弟回來了,不知道現(xiàn)在人在何處,怎么沒見著呢?”
母親還未開口,秦歡板著臉說:“我叔叔有事出門了,要不你下次再來?”
人不在沒關(guān)系,只要東西在就行了,高保融心里自言自語的念叨著。
與其說他在乎的是秦飛的出現(xiàn),還不如說他更加看重的是秦家的兵書。
很多年前起,秦家就流傳著一本關(guān)于如何練兵的兵書。
相傳大唐戰(zhàn)神李靖根據(jù)自身的經(jīng)驗,寫成了的幾部兵書。
后來李靖私下將兵書交給好友秦瓊保管,秦家人就這樣一直當(dāng)做珍藏傳了幾百年。
兵書傳到秦虎這一代,便一分為四,由四兄弟共同持有。
秦家兄弟也算有本事,靠著四份兵書的指導(dǎo),由秦虎領(lǐng)頭,生生的把虎衛(wèi)軍打造成了可以媲美大唐玄甲軍的存在。
這些往事高保融自然知曉,他此行的目的便是打探剩下三份兵書的去向。
“那真是可惜啊,本來我還想與秦飛兄弟敘敘舊,怎的如此不湊巧?!?p> 高保融笑了笑又說:“不知弟妹是否知道,秦飛兄弟有沒有帶回某樣物品,家里掛念的緊,還望弟妹別見怪?!?p> “哈哈”高保融露出狐貍尾巴了,母親大笑一聲。
黑三娘怎么不知某樣物品說的是什么,高家當(dāng)年為了兵書,差點逼得她們孤兒寡母走投無路。
最后還是父親出面,交出了由虎哥保管的那份兵書,母子二人才得以茍活至今。
沒想到秦飛剛露面,高保融便迫不及待的想來討要剩下的兵書。
他還真當(dāng)秦家這些年都在吃干飯?
“高大哥,到底是你比較掛念呢,還是家里比較掛念呢?”母親也不慫對方,笑完以后,直接針鋒相對。
“都一樣,我比較掛念,高家也比較掛念,高家和我有什么區(qū)別嗎?”
“確實都一樣,哈哈,南平國就是高家的,有什么不一樣呢?!?p> 母親喝了一口茶,很輕松的說:“高大哥既然如此掛念,想來這物品肯定很重要,不過好可惜啊,我乃婦道人家,家里的事根本不知曉,要不你等我小叔子回來,再當(dāng)面問問他,看看他會怎么說?!?p> “難道弟妹認為高某不敢直接問秦飛兄弟?”高保融笑容猙獰的又說道:“還是弟妹覺得高某只會欺負孤兒寡母?”
兩人的談話火藥味越來越濃,大有一言不合便掀桌子的架勢。
見此情形,秦歡強打起精神,出言道:“我現(xiàn)在是秦家家主,伯父要找什么物品可以問我嘛。”
“哈哈”
“哈哈”
母親和高保融同時大笑,但兩人笑聲背后的意思卻截然不同。
“伯父想要某樣物品”
“賢侄知道是什么?”
“知道,知道?!鼻貧g笑呵呵的說:“你等著,我現(xiàn)在就去給你拿。”
秦歡忙不迭的往書房跑,母親好像完全弄不懂兒子想要干什么。
兒子應(yīng)該不知道兵書一事才對,他往書房跑是什么意思呢。
就在母親疑惑時,秦歡已經(jīng)捧著幾張紙跑了回來。
“石鹽方子,伯父請過目?!鼻貧g將紙張遞過去,又補充道:“原來的方子被下人弄丟了,我剛憑著記憶默寫了一份,要是有什么不對的地方,伯父可別怨我啊?!?p> 高保融看到墨跡未干的紙,心中冷笑聲不斷,可面上卻很親切的笑道:“賢侄誤會了,我并不需要這方子。”
秦歡裝作很委屈的樣子說:“伯父說家里人掛念的緊,我還以為是石鹽方子呢,我聽外面?zhèn)?,前段時間高家人暗中聯(lián)系云中雁砸了我家的鹽場,想來定然是非常掛念石鹽方子吧?!?p> “呃,賢侄……別聽那些瞎傳的?!?p> 高保融完全懵逼,面對秦歡綿里藏針的話,他有點招架不住。
要是成年人嗎,他還能發(fā)發(fā)火,憑著氣勢壓對方一頭。
可眼前的這傻小子腦子有病,他若是發(fā)火,豈不太自降身份。
“哦,那是我弄錯了,伯父你再等等,我這就再去取。”
沒一會秦歡捧著一個盒子又跑了回來。
看著木盒包裝的很精美,高保融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不會這傻小子真把兵書拿出來吧?
都說這小子腦子有病,而且還是個敗家子,難不成嚇一嚇?biāo)?,真就乖乖的交出并兵書了?p> 秦歡將盒子推過去說道:“這回肯定錯不了,伯父你瞧瞧?!?p> 打開盒子,看到里面的香水瓶,高保融才明白傻小子一直在打岔搗亂。
“呃……”
“怎么伯父,有什么不對嗎?!?p> “上次高琪到家里來,說嬸嬸心情不好,想多弄幾瓶香水回去。叔叔說家里人掛念的緊,難道不是指嬸嬸?”
母親在一旁很得意的笑,大有一副你奈我何的架勢。
經(jīng)過秦歡的一通攪合,高保融也沒心思再繼續(xù)待下去了。
“弟妹,賢侄的病看來……”高保融說了一半,也懶得客套,到現(xiàn)在他也弄不清這傻小子到底有沒有病。
“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了,改日再來拜訪?!蹦赣H和秦歡兩人起身相送。
“伯父,香水別忘了,高琪可掛念的緊呢。”
高保融真不想理這傻小子,沒辦法,最終還是苦笑兩下,拿起桌上的香水。
還未走出大門,秦歡又說道:“伯父這就走了?”
“額,賢侄還有事?”
“還沒給錢呢?!?p> 秦歡憨笑一下說:“香水錢啊,伯父不會想……”
高保融轉(zhuǎn)過身,盯著秦歡的眼睛恐嚇道:“改天去我府上取,記得哦,你得親自來,要不然可別怪我白拿。哈哈”
說完以后大笑一聲往門外走去。
在門外偷聽的祥叔,見高保融走了,悄悄溜過來沖秦歡豎了個大拇指。
“老娘,這廝到底要什么?”秦歡忍不住的問道。
“你還小,沒必要知道?!?p> “什么我還小?每次你都這樣說,你是不是打算護我一輩子?”
黑三娘第一次開始審視著自己的兒子,剛發(fā)生的一幕,她又怎會不知是兒子故意搗亂呢。
想了想,最終母親像下定決心一樣說道:“阿祥,你來跟少爺說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