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芯雅完全懵圈了。
她明明是故意透露許若兮在莫展銘這里的,想添油加醋讓厲紹霆增加對許若兮的厭惡。
可是沒想到厲紹霆居然把許若兮給帶了出來,然而她自己卻被關(guān)在了車子外邊。
“紹霆……”她佯裝著腿疼,敲了敲駕駛座車窗,“你快讓我上車,人家腳踝崴了還疼著呢?!?p> 厲紹霆通過后視鏡掃了一眼后排毫無生氣的許若兮,眉心一蹙,只打開了一面車窗。
他遞出一張名片,“這是厲家管家的聯(lián)系方式,你打個電話,叫他來接你?!?p> 孫芯雅不情愿的接過名片,眉眼間漾著楚楚可憐,“你要帶若兮姐走嗎?可是我的腳好疼,想讓你陪陪我。”
不知怎的,厲紹霆突然并不想讓孫芯雅參與到他跟許若兮之間,所以這一次竟沒給情面。
“小雅,乖乖聽話?!彼拖滦暮逅?,“晚上去我的私人公寓,有個驚喜要給你?!?p> 孫芯雅只怕作過頭惹他發(fā)怒,嘴唇抿了抿,擠出恬淡的笑,“那好吧,我聽你的?!?p> 不忘惺惺作態(tài),憂愁的望了一眼許若兮,裝得很擔(dān)心似得,“紹霆,別再傷害若兮姐好嗎?我相信她是無辜的?!?p> 許若兮如死灰的眸忽然抬起,直直盯著孫芯雅,憤恨跟怒火叫她忍不住攥緊拳頭。
那副虛偽的嘴臉,當(dāng)真是惡心!
在厲紹霆開動車子的時候和在路上的過程中,許若兮沒出聲,也沒怎么看過他,就任由被他載往了不知名的地方。
天際漆黑,霓虹燈肆虐在暗夜里。
一道道閃電仿佛是張牙舞爪的網(wǎng),馳騁,籠罩在轟隆隆的巨響當(dāng)中。
他再次把她帶到了墓園。
這次是在即將下雨的晚上。
厲紹霆下手的力道沒輕沒重,如同對待仇敵一般,許若兮的手腕印下烏青,疼得像是快要斷了。
可他就跟沒看見似得,居然從車上座位一邊取出了準(zhǔn)備已久的腳銬手銬。
又強行給她戴上,“你不是想逃嗎?我現(xiàn)在倒想看看,你是怎么個逃法?”
“不,我不戴!我不會戴它的!”許若兮極力抗拒,可雙手已經(jīng)被強行銬上并上了鎖,“快放開我,放開?。。?!”
她的眼眸紅通通,鼻頭也微漲紅,卻沒有一滴淚肯掉下來。
手銬連接著一條長長的鎖鏈,厲紹霆握著鎖鏈,她便想逃再逃不得。
他冷笑,俯身半壓住許若兮的上半身,將她的雙腿一并上了鎖銬,“這輩子,你也別想逃?!?p> 許若兮終于難以抑制地哭起來,可抬眼掃見面前厲韻婷的墓碑,嘴邊卻忽然噙起一抹輕蔑的笑。
頗有些哭笑不得的意味。
厲紹霆臉色一沉,像是那眼淚能砸進心坎里似得頓時厭煩。
于是一拽鎖鏈,就把許若兮從地上拽到了墓碑前頭,“給我滾過來——”
他揪緊了她的頭發(fā),將她的頭摁抵在碑上,聲音摻雜了數(shù)九寒冬的冷漠,“在沒折磨夠你之前,我不會那么早就送你去監(jiān)獄里享福。你猜猜,我現(xiàn)在帶你來這里,要做什么?”
許若兮搖晃著腦袋想起身,可是額頭跟墓碑一摩擦,相反更是鮮血淋漓。
貝齒緊咬著下唇,眼里余光在望向他的時候?qū)憹M了詛咒。
她吃痛,根本懶得與之周旋,直接問,“你想做什么?”
厲紹霆鄙夷的笑傳來,手上一松放開她的發(fā),卻是將鎖鏈的另一頭鎖在了墓碑左邊的樹上。
“并不想做什么?!彼雌饋砀裢鈵芤?,拍了拍手袖的枝葉灰塵,笑意慵懶地蹲下來撫摸她的發(fā),“只是讓你跪在這,給韻婷懺悔。等我什么時候想放你,你才能從墓園里出來?!?p> “神經(jīng)病——”許若兮躲開他的觸碰,滿臉嫌惡,“我看你是瘋了!有本事你就把我在這里鎖死。不然放了我之后,我不僅會自證清白,還會讓你對你今日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厲紹霆的下頜線驟然緊繃。
他非但沒感覺到可笑,反而,他的心,竟然淬不及防的沉悶了一下。
就那么短短一兩秒的功夫,卻像是能掠奪掉他的全部呼吸。
也就這么一會兒,許若兮沒等來厲紹霆的下一步報復(fù)動作和惡言冷語。
她有些意外,但更多則是警惕和害怕,所以摸不透地往后蜷縮,后背剛好抵上了冰冷的墓碑。
厲紹霆抿了抿唇,一道閃電劃過長空后,他才開口,“有了莫展銘這座靠山,就覺得自己能耐了?”
許若兮默不作聲,眼皮輕輕一掀,給了個白眼。
他這回也沒用言語刻意羞辱她,而是不緊不慢地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煙,取一根含在嘴里。
煙霧繚繞間,神情莫測。
許若兮被熏得低頭捂鼻咳嗽了兩聲,再度轉(zhuǎn)眼,厲紹霆離開的身影已與黑夜重疊。
漆黑的墓園陰風(fēng)陣陣,薄涼的氣息蔓延開來,閃電一道接一道劃過,閃白了她的面容。
不得不說,在這樣別無旁人的環(huán)境下,許若兮是很害怕的。
她只得往墓碑那里又縮了縮,將頭埋在膝蓋里,雙手捂住耳朵,隔絕掉轟隆隆的響雷。
可上天像是覺得她仍然不夠慘似得,一場瓢潑大雨隨之降臨。
許若兮瞬間被淋成了落湯雞,劉海一根根和著水滴耷拉在眼前,視線也被雨水沖刷得模糊不清。
凍的瑟瑟發(fā)抖,沒有任何詞語能更好形容她此刻的狼狽。
后來她從迷糊中醒來的時候,天邊已經(jīng)泛起了魚肚白。
昨夜的大雨淅淅瀝瀝不知道下了多久,是什么時候停得她也一概不知。
許若兮只覺得全身無力,額頭和身體里透著滾燙,熱的能出汗。
到底是昨夜里發(fā)燒發(fā)暈過去了,她的唇干得開裂,面色蒼白若紙,手腕和腳踝皆是鎖銬錮得太緊所摩擦出的血痕,現(xiàn)已凝結(jié)成疤。
但是微微一動彈,想起個身什么的就會讓傷口再次與鎖銬觸碰,血痂刮開的疼痛讓她沒了勇氣。
只能苦苦地背靠著墓碑坐在地上。
就這樣干耗著不知又過了多久,許若兮半睜著眼,盡量不去抬眼瞧刺眼的陽光,發(fā)燒帶來的高溫和灼熱叫她口渴難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