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外面好黑。”
小松鼠跳到窗臺,推開別墅窗戶的瞬間,漫天黑霧席卷而來。黑霧中,有一張肉眼可見的猩紅血盆大口散發(fā)著陣陣惡心臭氣,熏的小松鼠直翻白眼。
“呸呸呸,臥槽,什么玩意,吃屎了吧,這么臭?”
小松鼠還沒來得急看清黑霧中是何生物,轉(zhuǎn)身破口大罵:“喂,垃圾,熏著你大爺我了!快回來給我道歉!”
呲啦,呲啦。
別墅內(nèi),燈光連續(xù)跳閃,陰森森綠幽幽的熒光從四周緩慢亮起,一個身軀半殘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拖著一把血淋淋的斧頭從黑霧中緩緩走出,它仿佛聽不見窗臺上有一只不停蹦跶的小松鼠在對它嘰嘰吱吱,直奔二樓臥室。
從它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寒冷氣息,瞬間將別墅里的溫度降到零下。
沿著它腳下的足跡,一朵朵冰霜宛如盛開的秋菊,向四周快速蔓延。
霎時間,別墅里整個一樓大廳全被一層冰霜覆蓋。
小松鼠站在窗臺上踮起腳尖,感受到腳下傳來的寒冷,不由地打了個哆嗦,最后才后知后覺的說道:“媽呀,這玩意好像就是大魔頭所說的鬼魂吧……看起來也不怎么嚇人啊……難道大魔頭那個老小子又在騙我?”
“嘿嘿,管它呢!反正又不來找老子麻煩,老子何不等等先,等看完這場戲再走也不遲?”
“真是天理昭彰啊,沒想到兩位女魔頭也有今天,果然應(yīng)了那句老話,欺負小松鼠都是要遭報應(yīng)!”
此時,小松鼠到不著急離開了,它悠哉悠哉的將肩上黑色行囊放下,從里面掏出一把瓜子,然后跳到上面晃蕩著雙腿坐了下來,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啊!鬼呀!”
“?。【让?!”
適時,兩道尖叫聲從二樓臥室中響起,下一刻秦嵐和舒曼衣衫不整的推門跑出,在她們身后赫然跟著拖著斧頭的鬼魂。
“這瓜子真香!”
小松鼠笑瞇瞇的看著她們仨,簡直是越嗑越有滋味,然后發(fā)自肺腑的感嘆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天可鑒,這倆女魔頭得做了多少壞事才能引出這么一個魔物!”
窗臺上,小松鼠打了個哈欠,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繼續(xù)嗑著瓜子欣賞這一幕令它身心愉悅的人鬼追逐大戰(zhàn)。
“舒曼你跑快點啊,它快要追上來了……呼呼……你老爹不是說這玩意消失了嗎?咋還在呢……呼呼……”
舒曼秦嵐一前一后的從二樓跑到一樓,身后鬼魂窮追不舍。
“呼哧,呼哧……我怎么知道……呼哧,呼哧……它都兩年沒現(xiàn)身了……我也以為它消失了……”
跑在前面的舒曼帶著秦嵐圍繞大廳和鬼魂兜著圈子,時不時的隨手撿起身旁物品向后扔去。
卻被鬼魂輕松躲開。
“不行了,舒曼,我跑不動了……呼呼……我要休息一下……呼呼……”
兩人又跑回二樓走廊,秦嵐停下腳步扶著欄桿彎腰喘著粗氣,她卻是跑不動了。
哪怕鬼魂已經(jīng)來到了她的身后,她也不打算再挪動一個腳步。
跑步這項運動,實在太累人了。
“呼哧,呼哧……被它纏住你就完蛋了……”
舒曼一邊跑一邊回頭大喊,下一刻心中涌現(xiàn)出無數(shù)草泥馬:“我去……呼哧,呼哧……這,尼瑪什么情況?”
卻見鬼魂越過秦嵐,十分淡定地從她身邊走過,絲毫沒有理會她的意思,依舊將堅定的目光投向舒曼。
“臥槽,老娘跟你有仇??!放著個大活人你不砍,偏偏逮著老娘追?”
“呼……姐,我還在呢……”
“姐知道你在……呼哧,呼哧,姐這不是累了嗎,想轉(zhuǎn)移它的注意力讓我緩口氣兒……”
“姐,你這也太不要臉了……”
舒曼一邊跑一邊翻了個白眼,心想:我這樣就叫不要臉?那我們剛才逃跑時你故意給我使絆子算個怎么回事?
“我說,秦嵐,你快幫我想想辦法,老這么追著我就快要被累死了……”
“姐,你先別著急,容我去樓下喝口水……你再堅持堅持,我等下給你爸打個電話,興許他有辦法。”
“尼瑪……”
秦嵐說完慢吞吞的站直了腰,走下樓梯時還不忘整理一下儀容,甚至還在喝水的間隙去了一趟臥室換上一身干凈的睡袍。
“媽呀,累死了……還是沙發(fā)舒服。”
回到沙發(fā)躺下的秦嵐,姿勢極為不雅,叉開的雙腿隨意的翹在沙發(fā)靠背上,寬松的睡袍從修長的大腿上滑落,露出一片真空地帶。
“噗!”
“咳咳……”
窗臺上眼尖的小松鼠看的清晰無比,立馬被這一幕深深刺激,激動之下導致瓜子殼卡著了嗓子,發(fā)出“吱吱吱”的慘叫。
“小松許?!”
秦嵐猛然坐起了身子,這才想起來剛剛一直不見小松鼠的身影,原來是跑到一樓來了。
只是,當她看到小松鼠掐著個脖子在窗臺上左右打滾時,撞倒了用黑色內(nèi)衣包裹著的瓜子和一塊面包一部手機后,她深深地明白了什么!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p> 秦嵐扯著個嗓子對二樓狼狽的身影喊道:“舒曼,你家小松許成精啦!它要逃跑啦!”
“呼哧,呼哧……生是我的許,死是我的許!呼哧,呼哧……將它扔過來,老娘要抱著它……呼哧,呼哧……與這黑不溜秋的東西……同歸于盡……呼哧……”
“得令!”
秦嵐殘忍一笑,露出兩排潔白滲人的細碎小牙,張牙舞爪的朝小松鼠撲了過去。
“無妄之災,無妄之災啊……老子腦袋秀逗了,還看個什么戲啊,這下要把自己搭進去了吧……”
小松鼠一個機靈,蹭的跳了起來,也不管卡在嗓子里的那顆瓜子殼和滿窗臺的贓物了,立馬打算跳窗逃跑。
“還想逃?!”
秦嵐冷笑,一個箭步?jīng)_了過去,在小松鼠跳下窗戶的千鈞一發(fā)之際,一把抓住了它脊背上的絨毛。
“吱吱吱!”
被秦嵐攥住身后絨毛的小松鼠立刻拱手求饒,眼睛流下了真情實意懇求原諒的淚水。
“哼,小色許,你求老娘也沒用!看了不該看的,還鄙視過老娘的胸太小,不活剮了你,怎能對得起國京女霸王的稱號!”
面對小松鼠可憐兮兮的樣子,秦嵐無動于衷。
她拎著小松鼠的尾巴,猛的甩向二樓,嘴里喊道:“舒曼,接著!”
“吱吱吱!”
身處半空的小松鼠只感覺天旋地轉(zhuǎn),腦子懵懵的,這短短的一瞬間突然讓它回憶起八音山大魔頭的無數(shù)條好來。
無論大魔頭再如何兇狠,起碼還給條活路啊!
你倆,完全是一條活路都不給?。?p> 作孽啊,好好的八音山我不呆,為啥偏偏要跑到這么個鬼地方!
嗚嗚,外界實在是太恐怖太兇殘了!
簡直,遍地是魔頭啊!
“吱吱吱!”
“嗚嗚嗚,我要回家,我要回八音山!”
小松鼠哭了,這回是真哭了。
接二連三地恐嚇,讓它精神奔潰了。
“臥槽!哭個什么勁兒!……呼哧,呼哧……老娘還沒死呢……呼哧,呼哧……”
舒曼接住了被秦嵐扔過來的小松鼠,毫不憐惜的揪著它的尾巴,然后甩向身后的鬼魂。
“去吧……皮卡丘……”
“尼瑪……說好抱著我大家一起同歸于盡的呢?人與鼠之間就沒有一點信任了嗎?”
小松鼠傷心欲死,自從離開了八音山后它的幼小心靈就被這兩個女魔頭無數(shù)次的傷害過,一次比一次來的暴擊。
“麻蛋,老子認栽了,老子承認玩不過你們!死就死吧,早死早超生,只求下輩子別再讓老子遇到你們了!”
小松鼠在自由飛翔中閉上了眼睛,一副任由鬼魂宰割的模樣。
“叮鈴鐺鋃……叮鈴鐺鋃……”
就在此時,一陣陣古樸渾厚的鈴鐺之聲從小松鼠脖間傳出,音階跌宕起伏,富有規(guī)律。
“叮鈴鐺鋃……叮鈴鐺鋃……”
這陣陣鈴鐺的回響聲越傳越小越傳越弱,卻并未有消失的跡象,仿佛會無限循環(huán)下去。
行進中的鬼魂在鈴鐺聲中停下了追趕的腳步,它那死板的面部表情上出現(xiàn)了一絲細微變化,像是多了一絲解脫又像是少了一絲遺憾。
而它殘缺的軀體也在鈴鐺聲中不斷凝練生長,很快修復如初,變成了一個面部粗曠身材魁梧的壯漢。
也不知過了多久,它才將空洞洞的眼神投向小松鼠和舒曼,只不過此時身上卻少了一些腥臭和戾氣。
“我……三天……后……再……來……”
這是它第一次開口說話,盡管一張嘴時就有血沫噴出,但是舒曼和小松鼠卻覺得一點都不嚇人,反而有點可愛。
“嗯嗯,大叔慢走!歡迎大叔三天后大駕光臨!”
“吱吱吱!”
舒曼猶如小雞啄米般聽話的點頭,乖巧的彎腰恭送。
小松鼠同樣如此。
一分鐘后。
“小松許,它走了嗎?”不敢抬頭的舒曼踢了一腳跑到她身邊的小松鼠,好奇的問道。
“早走了!”
秦嵐靠著欄桿捂著肚子哈哈大笑,對于一人一鼠之間能做出同樣的姿勢她表示極其欽佩。
“呼……累死老娘了……”
“呼……嚇死老子了……”
一人一鼠瞬間跪坐在地,而后兩者對視一眼。
莫名的,氣氛開始無比玄妙起來。
在小松鼠的目光中,它看到了舒曼眼神中流露出的絲絲危險信號。
在舒曼的目光中,她看到了小松鼠眼神中流露出的貪生怕死和臨陣脫逃。
“呵呵……”
“吱吱……”(呵呵……尷尬)
“秦……嵐!給我將它的后路封死!老娘三天后是死是活可全指望它了……”
“臥槽,忘恩負義啊……”
來不急逃跑的小松鼠瞬間被秦嵐一腳踩住了尾巴,嗷嗷慘叫。
這一腳踩的極重,乃秦嵐事先早就準備好了的一擊,早在之前她接收到舒曼無意中流露出的一個眼神后,她就知道接下來要做什么。
所以,她下腳快、狠、準。
不僅姿勢優(yōu)雅,力度也堪稱完美。
這就是姐妹間的默契!
相愛相殺磨練出來的默契!
“秦嵐,卸掉它脖上的鈴鐺,老娘倒想看看這鈴鐺有何神奇,竟然能讓那個鬼玩意今天放過我……”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