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尾巴在前
喪失法力？什么意思...
徐代緩緩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客廳的沙發(fā)上，身上披著一件毛毯，精神還有些恍惚。
“徐哥哥才不會喪失法力呢！”
雪冉有些著急，她迫切的望向雪璃，希望這話能得到母親的認可，可并非如她所想。
雪璃面容平淡不知在想什么，她看著女娃認真的神色沒有開口說話。
雪冉見雪璃沒理她，頓時狐貍耳朵就蓋了下來，很是難過。
徐代從沙發(fā)起來，看著三人有些奇怪的問：“你們這是在干嘛？”
雪冉頓時開心的撲入徐代的懷中，面容擔(dān)憂。
而女娃砸了下嘴，扭過頭去。
至于雪璃則抱著肩膀，靜靜的打量起徐代，沒有說話，平淡的面容沒有任何波瀾。
徐代內(nèi)心有些恐慌，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難道那個菜式的原材料有點特殊，只能瑞獸吃，人類吃了會出問題？
背后冷汗再次冒出，心跳加快。
“徐哥哥，你怎么了？”
低下頭見雪冉的面容，徐代強行擠出了個微笑，安撫她：“沒事。”難道我要瞞不住了么，如果女娃與雪璃知道我是人類，會把我怎么樣？如果冉冉知道我是人類，她還會喜歡我么...
雪璃嘆了口氣，開口說話：“冉冉，你與婆婆先回房間一趟，我有些話要與你徐哥哥說。”
雪冉明顯不愿意，可是向來聽話的她又說不出反駁的話。
徐代拍了拍雪冉的小腦袋：“去吧?！?p> 不管事情如何，既然已經(jīng)發(fā)生，再選擇逃避就是懦弱了，還不如坦然直接面對！
雪冉聽徐代也這么說，只好應(yīng)聲與女娃進了自己的房間，女娃走之前沒有看徐代，似乎對徐代有些...愧疚？
徐代心態(tài)放寬，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坐回沙發(fā)上。
雪璃來到徐代隔壁沙發(fā)坐下，坐姿端莊沉穩(wěn)，神色平淡，三條狐貍赤尾繞著身子擺放。
徐代不知如何開口，只好沉默著沒有說話。
雪璃感覺氣氛有些沉悶，她先開口了：“徐代，你莫要難過。這些事也不是第一次發(fā)生了...現(xiàn)在瑞獸不好過，人類對祥瑞的念想日漸消減。自百年前開始，許多瑞獸逐漸消散法力，身邊的同類也越來越少，這些事我已經(jīng)看過很多了?！?p> 徐代眉毛一皺，似乎雪璃還沒有發(fā)現(xiàn)他是人類的事啊...話說瑞獸法力消失會如何？而且，我要和雪璃坦白么...
“瑞獸同類減少，無人之地也在減少，大家只能嘗試入世，融進人類社會當中，這樣我們才有得活啊...”雪璃輕嘆，“冉冉她在無人之地過了近百年，剛?cè)胧谰湍苡鲆娔闶撬母７?，不是你的話，她不會這么快入世成功的?！?p> “伯母客氣了，冉冉她很聰明，其實很多事都是靠她自己學(xué)到的，我并沒有做什么?！?p> 雪璃笑著搖了搖頭：“瑞獸同類減少，也意味著繁衍后代成了個問題，從最初只能在同族中尋找，到現(xiàn)在只要是個瑞獸就行...大家要求都變低了，也不奢求自己另一半是不是自己喜歡的?！?p> 徐代暗暗心驚，他對瑞獸到底還存活了多少沒個概念，可是聽雪璃這么說，似乎瑞獸在世界上已經(jīng)舉步艱難，就連繁衍后代都難。
可是他看女娃活得不是挺開心、挺瀟灑的么...
“冉冉剛?cè)胧谰湍苡鲆娝矚g的瑞獸，這本是一件好事。盡管你家族出身并不出名，甚至婆婆也沒見過你的同類，可是我也不會介意，因為冉冉喜歡你才是最重要的?！毖┝а凵裼行龅拔铱刹幌肴饺脚c我一樣，走上一條不歸路?！?p> 徐代沉默了會，問：“瑞獸現(xiàn)在已經(jīng)這么艱難了么？而且我看婆婆她過得似乎很隨性啊，沒見她有什么顧慮?！?p> 雪璃一笑：“那當然，婆婆是大妖，估計我九尾一族滅亡了，婆婆還活著呢。”
“這...”
“婆婆已經(jīng)給人類刻畫成書，甚至電視與電影都有婆婆的影子。人類社會都在宣傳婆婆帶來的祥瑞之兆，不說全部人類，至少一半的人類都是知曉婆婆的存在，對她的念想自然深刻，除非人類文化滅亡，不然婆婆想消失都難?！?p> 徐代恍然大悟，他這回終于明白瑞獸是靠什么而活了，之前他聽女娃說什么人類念想力還只覺得有些似懂非懂，現(xiàn)在雪璃這么解釋舉例子，他徹底清楚了。
只要人類對瑞獸的念想與認知越清晰，瑞獸便能存活下來，那如果人類忘卻了瑞獸呢...？
“現(xiàn)在說回你的身上?！毖┝坪踉诎矒嵝齑?，微微一笑：“人類社會在進步，人類對瑞獸的寄托與念想逐漸減少，這不可避免。有些瑞獸因為沒有人類念想的支持，所以法力便會消失，隨后...化為普通的牲口。”
徐代目瞪口呆。
“所以你的身子很虛...婆婆覺得你從人類獲得的念想在減少，怕你有一日會打回原形。”
“原來如此。”徐代明白了女娃走之前不愿意看自己的理由，畢竟她說的這些話是在拆散他與雪冉。女娃可是見識過雪冉與他在一起的甜蜜與歡樂，她又如何會沒愧疚感呢？他溫柔一笑：“婆婆也是為了冉冉好，畢竟我真打回原形了，吃虧的便是冉冉...”
雪璃見徐代如此看得開有些不解：“似乎你并不是特別在乎自己會消失一事??？”
徐代傻傻一笑沒回答，而是問：“那伯母，你現(xiàn)在怎么想呢？怎么看待我與冉冉之間?！?p> 雪璃沉默了會，笑著說：“冉冉能遇見她喜歡的不容易，我近千年來都沒遇見一個我真正喜歡的瑞獸，所以...”
嗯？沒遇見喜歡的瑞獸？那雪冉的父親...
“所以這幾天還是讓冉冉搬去你那邊住下吧?！?p> 徐代驚愕，抬頭看向雪璃。
雪璃展顏一笑，眼睛瞇起來，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她緩緩說：“你也別過于擔(dān)心，你與冉冉之間運氣應(yīng)該不會太差，在你消失前留下一子女還是沒問題的。”
徐代倒吸一口涼氣，這是趕著鴨子上架，想讓我與您女兒生孩子??！
雪璃沒看徐代的臉色：“至于冉冉那邊...相信她會好好珍惜你與她最后這一段時間的。”
徐代心里的苦誰知？你一副我將死的模樣，我實在不知道怎么回話。你說我短命吧，和你們相比也的確如此，畢竟我無病無災(zāi)活到退休還是沒問題的。
可是你說我長命吧，好像我破百也要看運氣吧...
不過我真的還要再瞞著雪璃么？
徐代不由問自己，雪璃對自己的支持是擺在臺面上的，雪璃覺得自己就算消失前能與雪冉好好相愛一段時間，也是值得的。
可是這對雪冉來說，卻不會是個很好的消息，俗話說長痛不如短痛，如果他真是個準備要消亡的瑞獸，可能他會選擇主動離開雪冉。
可他不是啊...
徐代深吸一口氣，決定了什么，他緩緩說：“伯母...如果我說我的法力其實不會消散，你信么？”
“你說什么？”雪璃有些不理解。
沉默了會，徐代接著說：“我說，我其實沒有法力...”
雪璃眉頭挑起，更為不解，她在沉思。
“如果我說，我是個...人類！”徐代咬了咬牙，“你信么？”
雪璃面容呆目，隨之一臉不可置信，她反問：“你在亂說什么話？”
話說出去如潑出來的水，徐代認真的回：“伯母，我可能是個人類?！?p> “你在開什么玩笑？”雪璃依舊不相信，她想起什么抓起身旁的赤尾問：“你看得到它吧？”
“看得到?！?p> “我有多少條尾巴？”
“三條?！?p> 雪璃不由惱羞：“那你和我開什么玩笑，這玩笑可不好笑！”
徐代苦笑：“我也很奇怪啊，當時我第一次見冉冉時，以為她尾巴與耳朵是裝飾品...而且伯母，你沒發(fā)現(xiàn)么，我是沒瑞獸其他特征的，例如耳朵、尾巴?！?p> 雪璃下意識說：“不對，冉冉和我說過，你有尾巴，你的尾巴長在前...”隨后她想到了什么，臉色通紅起來，她想錯了！她一直以為徐代的尾巴長在前面，她還猜徐代是什么瑞獸，尾巴竟然會長前面！原來...
徐代撓了撓頭：“伯母，當時我在洗澡，是冉冉忽然闖進來看到的，我絕對沒有做什么對不起他的事！”
雪璃好歹是見過世面的，臉色的抹紅逐漸淡下，可是眼神極其犀利：“你說的可是真的？沒有和我開玩笑？”
徐代沉默了會：“我想不到我會是瑞獸的理由，除了我能看到瑞獸們的特征外，其實法力我沒有，身體也沒瑞獸們的強壯，腦子也很笨...”
剎那間，徐代忽然覺得講話困難，他目瞪口呆有些喘不過氣來！
空氣彌漫著一股黏稠如血的味道，吸進去就感覺吐不出來，徐代滿臉驚恐。
這是怎么了！
徐代看向雪璃，不由大驚失色。
雪璃三條赤尾擺動立起，她的眼神宛如刺骨凜冬，周遭散發(fā)著令人窒息的味道。
在徐代眼里，雪璃身上發(fā)出的味道如實質(zhì)一般的仙霧，不斷朝周圍散開，有目的性的將他包裹在其中。
“伯...伯母?！?p> 雪璃宛如在看一個死人一般，話語冰冷：“你說，你是人類？”
我現(xiàn)在說我不是人類還來得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