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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道化九天

第八十七章 金陵故人

劍道化九天 碧游七竅 4008 2020-01-19 20:10:00

  金陵背靠東海,坐落于揚酈江下游,至此揚酈江入海,這條自西方昆侖起始貫穿中原的大江才全是到了盡頭。

  紀雍獨自一人,倒背浣溪,身上的劍意也如那倒流的溪河般難以控制的溢出,在陳霸先看來,比起兩個月前的紀雍,此時的他更如一柄掩飾不了鋒芒的寶劍,更加的深不可測。

  而紀雍在稍微看了眼陳霸先的傷后,就已經(jīng)準備一人進金陵城,可是那里畢竟如龍?zhí)痘⒀?,加上紀雍的裝扮太過于奇特,就算在破郢城之時軍中只知道紀雍的化名紀鄉(xiāng),可也不保證金陵中的有心人猜測出了什么。

  因此,陳霸先不僅為他準備了黑袍,而且還有一隊十幾人的書生也一同籠上了黑袍,將整個面目遮擋,以太淵這個宗門的傳教身份入城。

  “紀仙長,好久不見?!毖π⌒U也在這群人之中,掀開黑袍的面罩,一臉笑嘻嘻地跟紀雍打招呼。他現(xiàn)在可是王僧辯身邊的大紅人,在郢城之戰(zhàn)里表現(xiàn)出色,而今更是榮升少尉之職。如果不是他不想花太長時間往上爬,急于求成,其實只要時間一久,他自然而然就能升太尉。

  只是薛小蠻本就是位閑不住的主,得知有這么刺激驚險的事,更是腆著臉去求王僧辯,后者實在是受不了了,才答應了他。

  紀雍倒背著浣溪,從出村的第一步開始就已經(jīng)在蓄勢,將自己的鋒芒暴露,只為了那兩年前便已注定的一戰(zhàn)。

  進城并沒有受到什么阻攔,而今之勢。不僅僅是梁國內(nèi)部之爭,北方齊國,西荒邪門,東海龍宮也都有伸手,將整個局勢攪得更亂,像太淵這種別人聽都沒有聽過的小門派,更不容易惹人懷疑。

  畢竟侯景籠絡了很多江湖勢力,那些小門派也都在最近陸陸續(xù)續(xù)地趕到了金陵,至于是何用心,便只有他們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此次進城的目的有二,一是盡力拉攏城中那些搖擺不定的世家,這次不像郢城那般容易,金陵城中各方勢力都在角力,因此阻撓很大,現(xiàn)在那些出了三品大臣的世家都望風李家,只要李家不表態(tài),他們也不敢有小動作?!?p>  “二是打聽虛實,也就是侯景手上到底有多少力量可以動用。特別是其中隱藏的江湖勢力,陳將軍他們并無確切的情報。”

  紀雍擺了擺手,道:“相信你們在陳霸先手中養(yǎng)兵千日,便只為今天,你們想要升官發(fā)財我也不會攔著你們,那去各大世家說服他們的任務就交給你們了,至于李家交給我便是。”說罷,他便獨自一人離去。

  他的進城只有一個目標,就是那位李家之宣李釋暄。他不僅要打亂李家的布置,更要做那根攪屎棍,將金陵城中的這潭渾水攪得更加的難以控制。

  薛小蠻苦笑,帶這群籠在黑袍下的文官們遣散往個個搖擺不定的世家之中,直接暗中接觸地便是世家中的上層人物。

  而紀雍則一路往金陵中的最豪華的青樓而去。按照以往的經(jīng)驗,那青樓里出現(xiàn)了他,必定會有好玩的事情發(fā)生。

  “連理枝?”紀雍站在金陵城中最大的青樓門口,心頭冷冷一笑,沒想到自己也和這連理枝挺有緣的??峙逻@連理枝所謂的東家就是這金陵城中的一位豪族吧。

  踏入連理枝中,依然是一片絲竹管弦之聲。在那用輕紗籠住的戲臺之上,一位青衣婉人低眉揚手,指尖下抹著琴弦,琴聲悠悠入耳,霎時間紀雍居然出神了。

  這一首不知名的曲子聽在他的耳中,讓他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梨花坡下的那位精打細算的少女,梨花坡上的那位青澀少女。

  才一個月不到,他心里便有些思念了,不知道家里的她是不是像他一樣的在想他呢。

  一曲終了,紀雍才回過神來,場下的眾多公子均沉浸在感傷之中。只能說,這位看不見容貌的青衣婉人的技藝真的太高妙了,近乎于道也。就連他這位洗塵圓滿的修士不經(jīng)意間也要心緒動蕩。

  此時,在樓上的一間雅間之中,一位俊逸的公子回過神來,撫掌贊不絕口,看著那戲臺上微微行禮的女子,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那腰肢,那雙素手,那容貌,無一不讓這位見慣了太多絕世容貌的浪蕩公子著迷。

  他輕揉著懷中那位容貌身材足以在連理枝中排名前三的女子,眼中卻正灼熱地盯著那消失在后臺的青衣婉人,將懷里的女子當作是她,狠狠地抓在女子的胸脯上,陰沉地呵斥道:“好啊,你這位李家的家狗,有這樣的美人竟不拿來孝敬本公子,你是不想活了吧。”

  在他身后,正是那位眾多公子都要討好的連理枝的主人。而今那位婦人卻滿是冷汗地趴在地上,不斷的磕著頭,一聲聲悶響,將額頭都磕滿了血,依然不敢停下來。

  “大公子饒命,這女子公子確實動不得啊?!边B理枝的主人一邊磕頭,一邊求饒。

  那癱坐在流金翡翠椅子上的俊逸公子眼中閃過怒意,跳下椅子,一巴掌扇在這位美**人的俏臉上,臉色陰沉著道:“動不得?哼,難道是我那位二弟的女人不成?你們這些奴才別忘了,誰才是李家的大公子?!”說完還不解氣地往婦人那高聳的胸部上,狠狠地踹了幾腳。

  “把那位女子給我綁上來,我不信二弟會為了一個女人不顧李家法!”

  額頭上嘴角邊都是血的美**人依然跪在地上不敢有所動作,苦澀道:“大公子,那女子是侯景的小妾,不能動啊。”

  公子聽了后不僅沒有收斂,心里更是開心,知道事情有著落了,冷笑一聲譏諷道:“侯景那位老匹夫,自身都難保,你以為他敢為此得罪李家么?給他戴綠帽子,肯定是件極為有趣的事。”

  那位青衣婉人悄悄地出了連理枝,沒有人多嘴來盤查她,因為她坐的是鎮(zhèn)威府的馬車,趕車的車夫是跟她一起從齊國來的,那位遠在齊國皇宮的貴人也沒有其他的命令給她,但她依然覺得自己是個沒有生命的傀儡。

  或許她的生命,在她從青天谷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結束了。在齊國的日子雖然是不愁吃穿,她卻依然會經(jīng)常想起以往那洗衣做飯的日子。

  “小姐,你這塊手絹真漂亮,特別是那紅梅,用了這么久怎么都不褪色呢?”小丫鬟是鎮(zhèn)威府里的那位精挑細選的,那嘴巴也是像是抹了蜜一樣。

  傅仰雙看著那張繡著紅梅的手絹,眼中露出思念之色,那紅梅是他的血,是他唯一留下的東西。

  “停車!”正回憶之時,外邊突然傳來霸道地喝聲,小丫鬟跳下馬車,剛要責問,突然從小巷中,鉆出了一群府丁,將整個馬車包圍。

  傅仰雙下了馬車,皺眉望著前方攔路的那位俊逸公子,小心翼翼地問道:“公子有什么事?”

  李家的大公子李釋循看著傅仰雙,那楚楚動人的模樣,更讓他心頭狂跳,壓下心中的欲望,李釋循溫柔一笑:“本公子在連理枝聽姑娘琴藝高絕,冒昧前來是想請姑娘往李家一趟,一起研究研究音律。”

  傅仰雙心里冒出不好的預感,那公子眼中的灼熱讓她害怕,當即行禮道:“奴家出來很久了,恐怕不能與公子回家了。”

  李釋循眼神沉了下去,在整個金陵城中,他一向都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何時輪到別人拒絕。況且這位女子身份雖為侯景小妾,但家中早已對那位將軍有了不滿,正準備警告警告那位逐漸不畏世家的莽夫呢,借此機會落落那位目中無人的將軍,有可抱得美人歸,豈不是兩全其美之策。

  心念于此,便也不再過多掩飾,冷聲笑道:“臭賤人給臉不要臉,今天我就要給侯景戴綠帽子,他又能如何?”周圍的家丁已經(jīng)靠了上來,一臉淫笑著揮著手中的棍棒。

  傅仰雙心里著急,看向那車夫,而那位車夫卻毫無動作,好整以暇地看著這件事發(fā)生。傅仰雙心頭一涼,或許那位皇宮里的貴人也是樂意看到這一幕吧。突然她心里一瞬間明白了,就算離開了北齊,自己依然沒有逃過成為棋子的命運。

  這也解釋得通,為何北方的那位一個月前傳來命令,讓她每隔兩天去連理枝彈琴了。

  就在傅仰雙心生絕望,眼淚已經(jīng)在眼里打轉(zhuǎn)時,突然一道清冷的聲音出現(xiàn)在小巷之中。

  “李家有你這么一號人物,也挺不容易的?!?p>  李釋循聞言大怒,抬頭望去,只見一位身體籠罩在黑袍里的神秘人正站在屋頂上,雙眼冷冷地望著他。

  “哼,裝神弄鬼,厲老七把他給我拉下來,亂棍打死!”李釋循冷喝。在他身后一位精瘦的男子嗜血一笑,一把系著鐵鏈的鐵爪帶著恐怖的戾氣橫空飛來。

  紀雍心頭冷笑,倒背的浣溪倒飛落下,原本就已隱藏不住的劍意剎那猶如江河決堤般瀉開。

  浣溪格開鐵爪,長劍一繞,順勢往后一帶,一聲低吼中,將厲老七直接橫拉而起!

  那車夫眼中微動,有些意外那位黑袍人竟有如此恐怖的劍意,恐怕是沉浸劍道已久的人物。

  浣溪再輕微一震,鐵鏈當當而鳴,兩者之間氣機傾瀉猶如奔流,將房頂?shù)耐咂苯舆B片掀起。厲老七陰側側一笑道,“作繭自縛?!毙崔D(zhuǎn)手,袖袍之中又是一道鐵鏈飛出,化作一道幽光往紀雍肩頭刺去。

  早在兩兵相接的瞬間,紀雍心頭便是一凝。那鐵鏈的材質(zhì)奇特無比,連浣溪此等神兵也斬不斷,而且真氣灌入下猶如石沉大海,竟可以化解他的真氣。

  無奈之下,紀雍決然棄劍,也虧得他還不懂什么江湖臉面,要是換作其他劍客前來,是肯定不會就這樣松開護命寶劍的。

  趁著對方驚愕的空擋,那鐵鏈飛來還未至,厲老七腳下已是無風起龍卷。

  恐怖的劍氣飛濺,李釋循連忙后退,有兩位家丁沒來得及退后,眨眼已被劍氣絞殺。

  厲老七心知此人劍氣恐怖,趕緊提氣橫移,而鐵鏈已經(jīng)順勢偏移,被紀雍側身躲過,眼中清氣將對方的攻擊看得清清楚楚,趁鐵爪未及收回,伸手再握浣溪。隨即一躍而下,真氣提起隨風步,拉著鐵鏈往厲老七身上纏繞,對方一時手忙腳亂。

  隨即雙手握劍,一聲清嘯傳遍四野,在浣溪劍端一道赤色光華劍氣凝實,舉三丈長的余暉筆直斬下。

  劍氣未落,那厲老七身后的墻面已經(jīng)是被切割出了一道光滑劍痕!

  后者眼中驚駭不已,連忙間兩條鐵鏈被他收回,一圈圈纏繞在自己身上,余暉斬在那被鐵鏈包裹得嚴實的厲老七身上,一條條火光乍現(xiàn),隨著噼里啪啦的磨牙聲傳來,那層層鐵鏈一顆顆崩碎,但竟沒有傷到其中的人。

  紀雍暗道可惜,而在厲老七眼中看來,那人的劍氣已經(jīng)是恐怖絕倫了。他手中的鐵鏈經(jīng)過吞靈黑金鍛造,不僅有絕真氣之能,更是堅不可摧,卻也不能完全擋住赤紅劍氣的襲擊,心里已泛起退意。

  隨即渾身一震,涉及身家性命,更怕身后公子受傷,不再有保留實力,整整七條殘破的鐵鏈劈頭蓋臉地往紀雍飛射而去。

  紀雍落勢驟停,強提真氣踏空后退。在紀雍以為那厲老七會乘勝追擊之時,沒想到對方竟直直后退,拉著李釋循幾個轉(zhuǎn)角消失在小巷中。

  沒有去管對面被切開房墻里那幾位瑟瑟發(fā)抖的居民,浣溪歸鞘,充滿殺意的眼光轉(zhuǎn)眼看向那一群家丁,頓時群人作鳥散,一路丟盔卸甲。

  本就是想要找李家麻煩,已經(jīng)盯了李釋循一路的紀雍,沒想到陰差陽錯的救了那青衣婉人一命。

  而本想借此機會認識一下的青衣婉人卻已被車夫拉上了馬車。無意的一眼而只看到了女子側顏的紀雍卻瞬間如遭雷殛,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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