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之人乃是一位美麗清冷得不可一世的女子,其身上的氣質(zhì)可稱絕世無雙。
絲毫沒有其它雜色的純白色輕紗長裙,臉上不施粉黛,遺世而獨立。她沒有穿鞋子,一雙玉足潔白無瑕,不惹塵埃,仔細望去可見腳下的仙光將她托起,蓮足并未觸地。
“慕清璃?”紀雍愣神后出聲,敲門女子正是蓬萊仙山上的大弟子,慕清璃、這位被譽為千年以來,無論是人間界或是天界皆是離仙王最近的天之嬌女。
元堯兒情不自禁的一愣,隨后想到了什么,輕捂朱唇:“四絕世仙絕?!蹦角辶c紀雍微微點頭示意,面目清冷如月,輕輕抬起玉足來,一片逍遙身影浮現(xiàn),她人已經(jīng)坐到堂下的茶幾旁。
此屆天才榜四絕世,被評為仙絕的慕清璃,“自古仙家且出世,世上卻有逍遙人。”被天機樓的幾位老學究看做是最符合逍遙心境的女子。可以說其境界完全無法以常理而論,年輕人中,無人能與之相比。
慕清璃能出世是紀雍沒有想到的,更不要說她出來后,第一個找的人竟然會是他,這更沒有想到。
“師父曾言,我是你的窺道劫,你是我的成道劫?!蹦角辶τ诩o雍的疑惑只是這樣說了一句。
但紀雍心里不好受,對于那位可以稱為大逍遙仙人所說的話、他絕對是相信的,所以他心里有些殺意。
所謂窺道就是入通玄,窺道劫的意思是,如果他想入通玄,必然繞不過慕清璃。
說得直白一些就是,他要成通玄,慕清璃就必須死。
而成道劫便是,只有紀雍死了,慕清璃才能真正的達到逍遙,成為仙人中的大成者。
這看起來矛盾與不可理喻,但世間的事就是有很多不可理喻的事,修道人稱為命數(shù),普通人稱為宿命。
孽反復,佑天吉。這何嘗不是最讓那些人擔心的命數(shù),所以才會有很多大人物都恨不得紀雍能夠自己殺了自己。免得與紀雍有了因果,到時會應(yīng)了劫數(shù),死在浩劫之中。
傍晚之時,宋豐玉過來后看到慕清璃,差點沒嚇個半死,對這位相貌無比驚世的女子,他卻像是看到了最可怕的毒藥,一直不敢盯著對方的雙眼。
一行人大搖大擺的出門去,元堯兒稍微偽裝了一下,一路風景皆與陸地上的大有不同,一輪明月懸掛在眾星之間,就算是普通人也能感覺到那股清冷之意。
紀雍想起有些記不清到底是多少年以前了,一家人也會在十五夜里賞月,那時候,他總是調(diào)皮的指著天上的明月盤,說想要吃了這個餅子。惹得父母啼笑皆非。
懷念之間,一行人已經(jīng)來到了集市之中,此夜燈火通明,善男信女們在小溪河邊放著河燈。畫舫一艘艘的游在河面,岸邊樓閣上讀書人們吟詩作對,舉杯邀月。
“真熱鬧。”元堯兒不禁心情也放松了下來,這種鬧市來說,對于小姑娘的吸引絕對很大,當然對那些紈绔子弟來說,也是一場盛事。
元堯兒看著花燈,她相貌出眾而且身材高挑,引得周圍一個個公子哥們連連側(cè)目。紀雍有些慶幸慕清璃沒有來了,不然這些公子們的目光,就連他也會承受不住。
宋豐玉帶著兩人去了交易的場所,名為“又一村”。這個奇怪的名字也是來自大唐的一位讀書老人,被延續(xù)了下來。
才踏入這個井井有條的地方,一座座長條形的石頭連綿,按照一種陣法排列出來?!斑M入了又一村,便是踏入了陣法中,這個陣法來自龍宮,有一位通玄王者坐鎮(zhèn)陣心,就算是通玄境來搗亂,也是有去無回?!彼呜S玉解釋道,這也是這里面沒有人搗亂的原因。
突然紀雍眉頭一皺,在對面有一群人迎面而來,一位青衣書生領(lǐng)頭,身后帶著一位宮裝紅衣女子,那女子眉心上有一個淡藍色的蓮花印記。
“血鼎山明方寸,谷雨詩?!彼呜S玉輕輕說道,眼中含有忌憚之意。
明方寸也看到了他們,來到宋豐玉對面,微微施禮道:“見過宋公子?!彼呜S玉趕忙還禮,兩人都是書生模樣,具有儒雅的氣質(zhì),此時施禮,卻有莫名的氣勢在相互糾纏。
谷雨詩剛好迎上了紀雍的目光,隱隱覺得這人有些熟悉,卻想不起在哪里見過,但見紀雍雖樣貌平凡,卻也稱得上是氣質(zhì)不凡,還是下意識媚眼如絲,紅艷的嘴唇翹起一個誘人的弧度。
紀雍冷冷一哼,嘴唇輕啟,卻沒有聲音傳出,唯有谷雨詩臉色一變,卻是紀雍用了真氣傳音之法,給她說了一句話。
“瘋婆娘,你的身體我早就看過了,沒什么料,勾引不了男人。”
明方寸輕輕地看了眼紀雍,又平淡的看了眼谷雨詩,后者頓時埋下頭去,可見明方寸的積威之深,連谷雨詩這種心懷大志的女人也不得不認栽。
這時候,又一對年輕人走來,男子白衣白發(fā)在人群中極其的刺眼,女子嬌小柔弱,雙眼極具靈氣。
“寧兄!”
忽然兩人身后有人叫道,又是一位背著古劍的年輕人跑來,此時周圍的人已經(jīng)轟然出聲了。
“這是怎么回事?天才榜上的人大聚會嗎?”有人叫嚷驚呼出聲,也有些不認識的老前輩詢問何解,那些自認見識不凡的人便解釋道,“那位白衣白發(fā)的年輕人就是神絕寧無雙、那位身后背著古劍的年輕人是劍奇狐幼潭、那位書生模樣的叫明方寸,是七奇中的術(shù)奇?!?p> “他們都是來龍宮準備做女婿的么?”諸多年輕人喟然長嘆,捶胸頓足,這要怎么爭,那可都是天才榜上有名的大人物啊。
“天啊,那是……圣絕李釋暄?我沒有看錯罷!”
旁邊有人驚呼出聲,一位月白長衫的年輕人剛準備經(jīng)過這方,突然看到了紀雍身后的劍匣,停下了腳步,往這面而來。
紀雍面色不變,心里卻微微一笑。中秋人團圓,看來還真是的。不管是有仇的還是有恩的,都在此地一聚了。
“你消失了四年,我還以為你死了呢?!崩钺岅淹o雍平淡開口,眾人皆紛紛側(cè)目。
旁邊等著看好戲的人都在猜測,這位沒有出現(xiàn)過在五洲的普通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可以讓李釋暄這位大人物記掛?
紀雍反言相譏,“四年不見,我以為你會死在東海?!?p> 四年?谷雨詩聽到紀雍的話,想起了當年發(fā)生在李釋暄身上的大事,無疑就是圣絕大敗,逃往東海之事了。突然她想起了什么,看向紀雍的面龐,與記憶里的那位倔犟孩子的臉龐重合,一時失聲道:“你是紀雍!”
“寧兄,血鼎山一別,這些年來可無恙?”紀雍沒有管血鼎山的眾人,轉(zhuǎn)頭對依然一臉不可思議的寧仙奇說道。
“你?”寧仙奇不知道紀雍的名字,有些愣神。倒是一旁的明小酥看著紀雍,像是想起了什么。
紀雍微微一笑,懷中青銅鬼面扣在臉上,頓時氣質(zhì)一變,那種咄咄逼人的感覺,直刺在場人的心靈。
“是他!他是邪絕紀雍!”
看到那張標志性的青銅鬼面,所有人恍然大悟。
李釋暄再次看到那張青銅鬼面,身上的氣機忽然不受控制的猛然散發(fā),金色光華刺破眼簾。
紀雍轉(zhuǎn)過身爭鋒相對,與天地共生,呼吸之間皆是磅礴天意,聚散神意讓他如同天地,高不可攀!
……
又一村的另外一面,一位妖異的年輕人癱坐在床榻上,望著那一方幾乎齊聚人間氣運的地方,喝了一盞鮮血一般的葡萄美酒,嘴角拉起。
“嘿嘿,浩瀚的人間氣運啊,真想一網(wǎng)打盡。”
一旁一位籠罩在黑霧里面的看不清臉龐的黑衣人說道:“等孽龍出囚,龍宮大亂。”
年輕人嘿嘿一笑,一雙金色的雙眼自然散發(fā)出恐怖的殺機,“這次一定要把那些可惡的妖師全都葬在龍?zhí)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