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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道化九天

第一五七章 池上奪斬龍

劍道化九天 碧游七竅 4114 2020-02-06 18:32:05

  春雨綿綿中,撐著油紙傘在大街上行走的人竟然是宇文愷,不知他為何也來了這里。

  紀雍總覺得此人不像表面看起來那么普通,但以謝家之能也沒有調(diào)查出更多,他也只是單憑直覺罷了。

  宇文愷一臉意外,“這可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紀兄來此做甚?”

  馬車停下,謝媛鴛當然出來了,看到熟人立即嘰嘰喳喳地道:“小愷子也來了,不會是和我哥一起來逛青樓的吧?我哥呢?”

  這一個月,崔大娘和她講了關(guān)于回天門的修行諸事,但她也沒閑著,依然每天堅持為紀雍誦讀一本書,加上她從小沒出過遠門,這段時間吃了不少苦,在途中還是病了。

  離家一月有余,她真是有點想謝晉了。

  “謝公子依然在閉門思過中,只是在下一人在繁榮的京城呆不慣,這才決定回國?!庇钗膼疬€以為這妮子是在記之前的仇呢,連忙解釋了一番。

  紀雍等人隨著宇文愷去了驛站歇息,而在看到那一大隊赤影衛(wèi)后,那管理驛館的芝麻小官,是絲毫也不敢怠慢,連忙帶著他們?nèi)チ烁浇囊粋€空莊子,整個莊子頗有幾番江南風味,進門便是一池含苞待放的荷花,過觀橋入得內(nèi)院,也是帶著江南水鄉(xiāng)的柔美,園林特以水池為主,紅色浮萍鋪滿水面。

  這一滿江紅的奇異景面不禁讓車途勞頓的謝媛鴛喜不勝收,嚷著要去池上泛舟。

  宇文愷本只是住在驛館的普通房間的,只是賴不住謝媛鴛一句:人多熱鬧。就強行將他安排到了這莊子里來。

  第二天一早,謝媛鴛起的比誰都早,挨個敲門,豈料同行幾人,沒一個是睡懶覺的。紀雍徹夜修行,而宇文愷每到那個時候,就會起床,謝媛鴛自然是撲了個空。

  待到日上三竿,宇文愷才回來,看見堂前正氣得像小雞崽似的謝媛鴛,趕緊躲在門后,不敢進去。

  過了片刻,紀雍也打著傘回來了,最近他在修習道家養(yǎng)神法,用以更好的利用紫府中的強大神意,因此天蒙蒙亮時他就出去、登高食紫氣。

  看著悠閑而回的紀雍與偷偷跟在其身后的宇文愷,謝媛鴛將聲音提高了幾分:“不是說好今天泛舟的嗎?”

  紀雍踏進堂內(nèi),收了雨傘放在柱子旁,指了指一直守在她旁邊的趙雪季。此時他已經(jīng)換上了常服,腰間別一柄長劍,一身青衫,面容堅毅,既有書生的柔和,也有軍人的陽剛。“不是有他和你一起?”

  謝媛鴛聞言差點喘不過氣來,和不熟的人在一條狹窄的船上,無話可說,那場面可多尷尬,可恨這小匣子真是不解溫柔。

  “崔前輩呢?她走了嗎?”宇文愷接過話頭,知道和虢王府的人一起泛舟這件事,謝媛鴛還是做不出來的,趁著小祖宗沒大發(fā)雷霆之前,趕緊岔開話題。

  謝媛鴛果然沒再糾結(jié):“崔大娘給我求藥去了,輔以修行回天門的法門,等我能修行了,第一個就揍你這個拿人家手絹的登徒浪子?!?p>  得,這大小姐果然是記仇的。宇文愷心里不禁苦笑加同情,心想那堂堂九州六公子之首的謝晉這些年來沒被弄死,真是天大的福分。

  紀雍則皺了皺眉頭,崔大娘這位高手離開,萬一真出了什么事,那可就棘手了。

  臨走之時,謝余庵已經(jīng)和紀雍說了此行的目的,沒有一點隱瞞。

  九州經(jīng)注出現(xiàn)在益州,這件事不論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瀾,謝家也不能沒有絲毫反應。畢竟名義上謝家還是大唐的臣子,面子上的事還是要做足的。只是散布這個消息的幕后之人可就其心可誅了,整個九州本就已經(jīng)在經(jīng)歷幾場大亂后繃緊了心弦,此時這樣有關(guān)一州氣運的東西出現(xiàn),無論是真是假,都足以讓所有大勢力保持警惕。

  就連身邊的宇文愷,逗留不走也可能有這樣的原因在里面。而他紀雍也不是沒有絲毫私心,因為傳說九州經(jīng)注記載了九州之上所有天地精氣的走向,而他尋找了許久的蜀山,作為神話之中、三界之心的地方,必然也在九州經(jīng)注之上。

  所以對這九州經(jīng)注,他不管其它,但有關(guān)蜀山的消息,他是必須要得到的。

  東海與唐勾一戰(zhàn),耗去仙人氣數(shù),而后雖然是除去體內(nèi)妖血,但按張季痕所說,以他的命格或氣數(shù),想入通玄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不過他體內(nèi)卻有連張季痕都要高看一眼的劍胎,得褚?guī)煵皇芩鶄鳎谑裆叫扌蟹ㄖ?,劍胎就是本源,借此物足以像蜀山最強的九位鴻蒙天一般,以劍入通玄?p>  他必須成為通玄。因為,他想要去靈山討個公道,問問世間有沒有公平。

  每個人都有活著的權(quán)利,而憑寂真一言,便想剝奪他和夏唯潔兩人的生命,那他便要殺出個尊重、殺出個可以自己掌控的命運。

  “崔前輩沒有回來之前,你必須待在我身邊三丈以內(nèi)。”紀雍沉聲說道,經(jīng)過事件幾個月的暗中發(fā)酵,九州經(jīng)注一事足以讓那些想要搏個輝煌未來的人挺而走險,而這件事中受波及最大的家族是謝家、最危險的便是眼前這位謝家的掌上明珠。

  想起來紀雍也覺得有些后怕,怪不得在剛才回來的路上不小心窺得了縷縷不同尋常的氣機,他還以為是河清縣城中本來就常住的修士,沒想到也是一群嗅到腥味的野狗。

  “給我準備好一柄劍。”紀雍對趙雪季道。

  而后者自然是呲笑一聲,不為所動。

  紀雍轉(zhuǎn)過頭,看向趙雪季腰間長劍。

  緊接著,毫無預兆地一躍而起,以膝蓋撞向那年輕將領(lǐng)的頭部。

  趙雪季也沒想到這人竟然突兀動手,可他畢竟是戰(zhàn)場上廝殺出來的,對周圍的威脅無比敏感,幾乎在紀雍躍起的瞬間,他便已經(jīng)運氣而起,雙手護在頭部。

  嘭的一聲悶響,緊接著便是空氣刺耳的炸裂聲傳來,趙雪季整個人被強悍的力道撞飛,直直掠過堂前的水池,一道水痕裂開兩邊的浮萍。

  紀雍猛然跟進,就算沒有修為在身,他體魄以及血氣之盛,也不是這位堪堪可稱宗師高手能夠匹敵的。

  突然間,本來欲乘勝追擊的紀雍又立即后退。在那方穩(wěn)下身形的趙雪季輕踏水面,借力而回,腰間長劍出鞘,猶如龍吟長嘯,頓時庭院中劍氣四溢。

  可能李承鳳也未必知曉,這位年輕將領(lǐng)不僅是位武夫,還是位第二境登堂入室的修行中人。只是他不知用何方法騙過了那些李承鳳身邊的修士,連百步雷池也沒發(fā)現(xiàn)其中玄機。

  紀雍退回堂前,拿起靠在旁邊的油紙傘,默默地看著趙雪季手中的那柄劍身上紋理如游龍般的長劍。

  “此劍名為斬龍。”此時趙雪季毫不掩飾體內(nèi)洶涌的氣機,不僅有內(nèi)家罡氣,還有修行的真氣?!澳阌X得自己一個廢人,還有能力教訓我這天之驕子么?”

  趙雪季輕挽斬龍,扣指一彈,整個院子里,仿佛從各個方位傳來龍吟聲,堂前柱子之上條條劍痕,含苞欲放的仰天荷花骨朵,一聲清脆聲響,便已夭折池中。

  “景州鑄神山打造此劍,欲以神劍七星龍淵比肩。論劍氣之甚,簡直不下于十柄神劍中劍氣最強的泰阿?!敝x媛鴛用手捂著耳朵,知道紀雍懂得少,立即解釋此劍來歷,害怕紀雍大意之下會有性命之危。

  畢竟在所有人眼中,從虢王府出來后,紀雍能活著就已經(jīng)是不可思議了,怎么可能還保持著那等可以抵抗紫海雷霆的恐怖實力。

  紀雍緩緩走入綿綿不絕的春雨中,雨水打濕衣背,如絲劍氣割破他的外衣,卻沒有讓他留下一滴鮮血。

  這位曾持勝邪硬抗七星龍淵、曾一劍使泰阿劍氣消散的廢人,終于說了一句話:“天之驕子你還不配?!?p>  趙雪季一愣,隨即惱怒。腳下池水倒立向天,氣機如虹,穿梭在其間,殺機凜然,而后這如同春筍直立的池水,直刺紀雍。

  堂前之人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無數(shù)氣機通通消失不見,再踏出一步,便已穿過層層還未下墜的池水,手中收攏的雨傘毫無花哨的瞬間刺出,趙雪季擋住那突兀一指的斬龍比之前顫抖得更厲害,而后更是脫手而出。

  紀雍一腳踢中斬龍,長劍飛出刺在堂前立柱之上,再一腳,直接將年輕將領(lǐng)踏下水中。

  前者借力而回,落于觀橋上,長長吐出一氣之后,體內(nèi)接近撕裂經(jīng)脈的氣機才緩緩平復。

  此種法門是三百本藏書中寥寥幾本修行法中記錄的一種道家吐納術(shù),名為“散氣與歸”,本是道門真人兵解時所修行的法門,但與紀雍若悟的聚散神意有截然相反的效果。

  聚散神意是牽引天地精氣與體內(nèi),再以自身真氣為引導,從而做到聚意時恢復自身,散意時反哺天地,而這散氣與歸則完全以自身為本源,屬于散盡全身修為,反哺天地的兵解之法。

  這一個月來,紀雍修行頗有成效,可以為體內(nèi)的假丹真元減輕負擔。況且紀雍也不想為他人做嫁衣,有朝一日若假丹真元被真正主人收走了,他也不至于心疼。

  “走出京城時,你欲借刀殺人,這是給你的一個教訓?!奔o雍喃喃細語。

  “小匣子,你好厲害,簡直是天下第一了。”謝媛鴛跑來,滿眼小星星。

  崔大娘與龐全英之斗,兩人未盡全力,只能說是試探,還沒有剛才紀雍與趙雪季那般、動用修士才有的氣機牽引術(shù),在謝媛鴛看來自然不夠高手。

  紀雍走到堂前,拔出柱子上的斬龍,輕輕一彈,劍鳴絲絲入耳。將長劍倒背在身后,沒管在池水中被橫刀獨愛、正滿眼恨意盯著他的趙雪季,只是對謝媛鴛說了句:“走?!?p>  謝媛鴛熟練地挽過紀雍的手臂,跟著走出了大門,這后知后覺的大小姐才問道:“去哪里?”

  紀雍左手持劍背在身后,右手打著雨傘,看了眼身后跟過來的宇文愷,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笑意,“我說過,你不能離開我三丈距離,我要去去查當?shù)乜h志,所以你也得去。”

  謝媛鴛眨巴著大眼睛,“不用特意解釋啊,反正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p>  “咳……”走到旁邊便聽到如此肉麻話的宇文愷被口水嗆了聲,干咳一聲趕緊走到了前頭。“在下還有點事,就不陪你們一起去了?!闭f罷,頭也不回的走了。

  紀雍看著他的背影,有些琢磨不透此人,宇文愷去的方向并不與他們同路。難道是他多想了?

  按下心里的猜疑,紀雍神情冷漠著打著傘,與謝媛鴛一起去了縣衙。

  那位姓郭的蓋世通玄說的郭家村應該就是在河清縣,只是他那個年代距今已有千余年時間,物是人非、滄海桑田,而今還有沒有郭家村都難說,河清縣管轄區(qū)域方圓幾千里,要找到一個千年前的小山村也并不容易。

  紀雍與謝媛鴛來到縣衙,給當?shù)乜h令看了證明身份的信件,兩人便來到了后房,存放縣志的地方。

  開門一股霉味襲來,紀雍讓人將所有的縣志全部攤開。

  幫忙的小吏們一直忙到晚上,都累趴了,想看看這位病癆鬼有什么特別的方法,可以翻看縣志。誰知那人微微點了點頭,囑咐諸人不要將其放回后,便攜美揚長而去。

  夜晚,綿綿細雨終于停了下來,空氣晚來新。長街上,謝媛鴛不明白紀雍為何在那里打坐一個下午后、什么也沒干。

  “為什么不看?是因為不認識字嗎?”這位謝家千金又在隨意揭別人短。

  紀雍本來最不怕的就是被別人誤會,但對這樣的誤會卻出奇地想要解釋一番:“郭家村三個字,你覺得我會不認識嗎?”

  謝媛鴛想了想,“也是,你如果不認識字,又怎么修行的呢?總不能是別人一字一字教的吧?!?p>  紀雍忽然想起了十幾年前,華都城外的那間破廟里,有一位也像謝媛鴛這般天真無邪的姑娘,耐心地為他講解《長生真經(jīng)》。

  “若無相見,便無相思?!?p>  紀雍抬起頭,望向黑沉沉的夜空,“我很想你?!?p>  就在失神的一瞬間,一柄悄無聲息的劍,刺向正癡癡看著紀雍側(cè)臉的謝媛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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