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愛卿,先祖可是長平侯衛(wèi)青?”結束了群情激昂的演講,劉瀟命衛(wèi)淵移防未央宮,此時已經是回未央宮的路上,天色漸暗!
“回稟陛下,確乃末將家祖,只是家道中落后繼無人,無法再現往昔之盛,實乃愧對先祖?!毙l(wèi)淵語氣不無悲傷的說到。劉瀟點點頭寬慰道:“衛(wèi)氏實乃我大漢之柱石,孝武孝宣之時亦有不朽之功績,更是我華夏一族之脊梁,我等后輩亦不能辱沒先祖之榮耀,須得繼往開來,再創(chuàng)新輝煌!”衛(wèi)淵面色稍稍舒展隨即堅定道:“末將不才,愿為陛下竭誠盡忠,振興衛(wèi)氏!”劉瀟大笑:“好!衛(wèi)愛卿,這才是男兒該有的氣魄?!?p> 因為要移防未央宮,所以一眾羽林將士并不能都從“高空復道”通過,衛(wèi)淵本來是建議劉瀟由幾十人護衛(wèi)從復道先回宮,但是耐不住劉瀟大義凜然說要親自率領羽林回去,將軍就該和士兵在一起的“歪理”。但其實劉瀟只是想順道領略一下兩千年前的古都長安的“風韻”。
一路上劉瀟也向衛(wèi)淵了解了一下羽林騎,目前羽林騎常備三千五百人,相當于后代兩個滿編團的樣子!人數雖然不多但是貴在兵員精良,因為能夠進入羽林的基本上都是官宦子弟,最不濟也是有農有田的良家子弟!而且裝備精良,基本上大漢最成熟的軍工產品都在這里了,自從孝武帝時期冠軍侯霍去病利用羽林騎大放光芒,歷代皇帝都是將羽林騎著重培養(yǎng),而且羽林騎也是相當于漢朝的軍事學院,基本上從這里出來的都是將校之才,有道是“出身仕漢羽林郎,初隨驃騎戰(zhàn)漁陽。孰知不向邊庭苦,縱死猶聞俠骨香”
從建章宮出來繞行百二十里就是長安的西大門章城門,此門距離未央宮也是最近的一門!遠遠的雄宏的長安城墻便出現在了視野中。高峨的城墻讓人心生畏懼,三座巨大的城門洞清晰可見,前行的騎兵已經抵進護城河橋。駐守章城門的校尉已然在門口等待迎接!劉瀟望去但見城墻上端正的隸書“章城門”,城門樓子襯托的更加高聳入云,三千騎兵無聲的行進,沒有絲毫的嘈雜,只有整齊的馬蹄聲響。
“臣,章城門校尉曹鈺參見陛下!”劉瀟見到一位身穿牛皮盔甲的中年漢子半膝在地,劉瀟在御輦上虛抬手示意:“曹愛卿辛苦了,今日有幸接連見到衛(wèi)愛卿與曹愛卿,當真是開心的緊,曹愛卿亦是我大漢之勇將,朕期待在未來的某一天再見到你時,你已功績斐然,哈哈哈!愛卿忙吧,朕有些乏了!”“諾”曹鈺嗡聲應到,心中卻激蕩不已,遙想先祖曹參是何等輝煌,如今自己卻只能安守城門…望向那行進的御輦,曹鈺的目光變得堅定起來!
過了城門倒不是說就已經進入長安城了,城門有翁城,也就是在主城門外再設一道半圓城墻,作為防御建筑,一般翁城也就是用來屯兵駐守的,再往前就是真正的主城門,依然高聳入云!列隊兩側的衛(wèi)士盡皆單膝致敬,劉瀟也點頭一一回應!進入長安城卻不如劉瀟想的那般繁華喧囂,只因為進的是西城門,所以這邊都是皇宮重地,以及一些重要官府行衙!劉瀟也不禁哂然,暗笑自己想多了,原來古代的長安等級分明也不是吹的!寬廣的朱雀大街,左側就是深紅色的未央宮墻,三米多高的宮墻望不到盡頭,右側多是一些府衙,類似有司徒府,司空府等等…
行至未央宮門,劉瀟卻是吃驚萬分,因為在未央宮門的正對面百米處也同樣有一個高大的宮門!“小樂子,對面是何處官邸?怎么如此這般囂張?”劉瀟好奇的問到!魏樂不假思索便言道:“回稟陛下,此處乃是安國公的府宅”!劉瀟瞳孔緊縮冷言到:“安國公,當真是會享受啊?”內心卻是對王莽有了更直接的認識,在這個等級森嚴的時代,王莽這種明顯的僭越竟然可以安然無恙。當真是目無漢庭啊…
羽林騎陪同皇帝陛下回到未央宮,已經悄然傳遍整個長安仕宦階層!安國公府內燈火輝煌,一處偏殿內宴樂陣陣,身材佼好的舞女們正在隨著樂點施展曼妙的舞姿。宴席上賓主分坐,觥籌交錯!一曲《長袖折腰舞》舞罷,賓主盡歡顏!“叔父,此次小皇帝盡然將羽林軍帶入未央宮,這不符合祖制??!我期門將士才是宿衛(wèi)宮廷的主要力量!”滿是怒氣的虎賁中郎將王級忿忿不平的言道,主位之上的白面王莽掐著胡須陷入沉思,大廳中聽到王級的怨言都靜了下來,眼神都望向了主位!王莽沉聲道:“看來我們還是小看了這位小皇帝,竟然不聲不響的把羽林騎給調入了未央宮,雖然羽林一般作為皇帝親侍出征不曾擔任宿衛(wèi)職能,但聽說他已然拿到了羽林騎虎符,這顯然是經過西宮的老嫗同意的,宮中之事有點棘手!”右手邊第一案的大司空甄豐點點頭附和道:“明公所言極是,但是未央宮以及其他宮殿的宿衛(wèi)也不僅僅是羽林,還有期門,期門將士已逾萬人,想來是不虛羽林的,只要操作得當,小皇帝又能怎么辦呢?”甄豐信心滿滿的言道,隨即又看向了正在舉爵飲酒的虎賁中郎將王級!王級輕放下酒爵無不擔憂道:“明面上,期門將士歸我統(tǒng)率,但是說到底無論羽林還是期門都是歸光祿勛劉琦管轄,劉琦又是皇帝的親叔父,算是宗室的長者,對太皇太后言聽計從!羽林暫且不說,即便是期門內沒有劉琦的虎符調令,我所能動用的力量也是少之又少!此番羽林進入未央宮,皇帝身邊恐怕就是固若金湯!”坐在右排酒案第四桌的大司徒司直陳崇哈哈笑到:“主公,諸君不必多慮,小皇帝調羽林進入未央宮亦可能是今日之事讓他有所警覺,但是朝堂之上盡歸主公所掌控,只要我等假借符瑞兆之,循序漸進,群情推薦,以眾望所歸之勢,料想劉氏基業(yè)不久矣…”一眾官宦點點頭,整齊劃一地笑著向主位敬酒“吾等恭賀主公??!”
卻說未央宮這邊,大隊的騎兵分列在宮門口,等待皇帝先進!劉瀟卻是被王莽的僭越氣的不輕,心中有個瘋狂的想法,就是率領三千羽林直接去踏平王莽老賊的府宅,但是這樣的想法肯定是不合時宜的,且不說攻打的進不進去,就算是去直接把王莽殺了,恐怕自己的皇帝位置也就走到頭了,別看之前太皇太后和自己那般親熱,但畢竟自己可不是太皇太后王政君的親孫子,而王莽卻是她的親侄子!孰輕孰重自己還是掂量的來的,皇帝嘛,只要目前太皇太后還在,想換還是很輕易的就換了!王莽可以殺,但需要名正言順的殺!點點頭劉瀟堅定的邁向未央宮門。
“臣,虎賁左仆射李暉恭迎陛下回宮!”
劉瀟望去只見一位二十七八上下的武將在宮門口恭迎,想來這便是未央宮的守衛(wèi)將領了。未央宮的守衛(wèi)服飾卻和羽林相差不多,未央宮守衛(wèi)多是皮甲,白色雁翎!羽林卻是輕鐵鎧甲,有官職高的也是重鎧,想必也是兩者的職能不同吧!聽聞對方自稱是虎賁左仆射劉瀟倒是來了興趣,“李將軍免禮,虎賁宿衛(wèi)宮中甚是幸苦,但是護衛(wèi)宮中安寧也是重中之重,即便是平常時候也當高度警惕,以防不測!”
李暉連連應“諾”,劉瀟笑著拍拍躬低身子的李暉,準備抬腿進去,卻是隨口一問:“你們虎賁的主官是何人,為何沒見他出來親迎?”李暉臉色瞬間變了又變,額頭虛汗溢出!“這…這…”劉瀟感覺到支支吾吾的李暉,便轉過身看向李暉,但見他身如篩糠,瑟瑟發(fā)抖!劉瀟了然,但還是故作生氣的問道:“回答朕!”
李暉跪伏在地“啟稟陛下,虎賁主官乃是虎賁中郎將王級,今日本該在宮中執(zhí)守,但是申時安國公府宴客,想必將軍是去了。。?!眲t緊握著雙拳,頭腦高速運轉,虎賁中郎將竟然叫叫王級,好嘛,連守衛(wèi)宮廷的宿衛(wèi)都是你王家人,王莽你真夠可以的?。t冷冷的看著李暉言道:“衛(wèi)淵,按照軍中律法,擅離軍營玩忽職守該當如何?”衛(wèi)淵不假思索沉聲道:“按律當施笞刑五十”劉瀟也不懂什么是笞刑點點頭言道:“皇宮重地,虎賁中郎將王級竟敢擅離職守,按律當斬,朕念在他為皇宮戍衛(wèi)多年沒有功勞亦有苦勞,特赦革去王級虎賁中郎將一職,施笞刑五十??!李暉由你親自施刑,帶領虎賁其余將校前去觀刑,衛(wèi)淵帶五百羽林同去!哼!”一眾衛(wèi)士以及羽林不禁心中一陣顫栗,陛下竟然如此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