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國宴,大家都不必拘禮,宇文將軍不必客氣?!蹦饺菽珡┓浅?蜌獾叵蛴钗奶┛吞琢艘幌?。
歌舞響起,大殿里的文武百官,君臣嬪妃都各自享用各自的食物來,把酒言歡,觥籌交錯。
“阿泰。”蕭楚嵐百感交集地喚了一聲他的小名。
“我在,你個傻丫頭,哭什么。”他看到蕭楚嵐眼角的淚花,不禁伸手替她抹去,昔日里最隨意最不用顧及他人眼光的的動作,卻被慕容墨彥看在了眼里。
慕容墨彥看著宇文泰和蕭楚嵐一副你儂我儂的樣子,就渾身不自在,他也許是真的失算了,把蕭楚嵐放到下面坐著,只是給他們白白增加了單獨相處的機會。
“皇兄可好?”蕭楚嵐關(guān)切地問道。
“他下個月要成婚了,也托我給你報個喜。他的身子已經(jīng)好了不少了,你不必太過擔心?!庇钗奶捨康?。
蕭楚嵐?jié)M意地點了點頭,“你等會兒到我宮里來,我給你和皇兄各做了幾件衣裳。梁國現(xiàn)在還有點春寒,你回去的時候正好可以穿上?!?p> 宇文泰看著眼前的人著實消瘦了不少,心里忍不住地心疼,他抬手給蕭楚嵐夾了個她愛吃的蝦仁,“多吃點,你看看你最近瘦了?!?p> 蕭楚嵐小的時候特別愛吃,一度吃的整個人圓圓的,被哥哥蕭楚辰好一頓數(shù)落,只有宇文泰站出來擋在蕭楚嵐面前,“沒事,吃的白白胖胖圓圓滾滾的我也養(yǎng)她?!弊源艘院笫挸贡汩_始控制飲食,為了她心中的阿泰學舞學藝,修身養(yǎng)性,才有了后來的梁國第一美人。
可是這一句承諾,現(xiàn)在也沒辦法實現(xiàn)了,阿泰從來不嫌她胖,她為了他,練舞練丹青累的滿頭是汗,他便總是閑下來就進宮陪她。
蕭楚嵐的父皇母后很早就去世了,比她大五歲的哥哥十二歲就親政做了皇帝,也沒時間陪她,只有比她大六歲的宇文泰以太子伴讀的身份一直進宮照顧她。
想到這,蕭楚嵐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了,她真的很想很想他,每晚的午夜夢回里,都有她在校武場看著他騎馬射箭的樣子,都有他帶她在御花園里蕩秋千、下棋、教她習武的場景。
宇文泰看著蕭楚嵐強撐著想哭卻不能哭的表情,心就像被一刀刀剮了一樣,他轉(zhuǎn)頭對正在同江雅卿談笑風生的慕容墨彥說道:“嵐兒她身體有些不適,我?guī)鋈ド⑸⑿摹!币膊坏饶饺菽珡┗貜?fù),他已經(jīng)有力地將蕭楚嵐圈在了懷里,起身帶著蕭楚嵐快步離開了。
慕容墨彥愣住了,他也沒有想到宇文泰那么不給他面子。
自楚國出兵援助梁國后,宇文泰被救出后,沒有第一時間回國,而是在解困后,直接率領(lǐng)梁國剩下的軍隊直擊狻猊族老巢,把狻猊族整族驅(qū)趕遷徙了,梁國邊境小族紛紛向其投誠,不敢再有侵擾之舉。
梁國的局勢自此又穩(wěn)定了不少,已經(jīng)恢復(fù)得和這次遠征前差不多了。不得不說,宇文泰的用兵之神,是難以想象的。
此次梁國派使節(jié)來郢都,名義上是為了看望蕭楚嵐,但實際上是在震懾楚國,使其不敢怠慢蕭楚嵐,這一點慕容墨彥心里很清楚、而且他更清楚的是,郢都都城和皇宮中都埋藏著不少暗樁,極不易察覺,此次梁國皇帝定是聽到了什么,才會在來訪的國詔中影射他。
“皇上,你看那梁國使節(jié)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說走就走?!苯徘湓谝慌陨匡L點火地說道,“聽說他與皇后感情深厚,是皇后從前的未婚夫婿呢?!?p> 慕容墨彥聽著江雅卿關(guān)心的語氣,瞧見的卻是她臉上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心里不甚煩躁,同蕭楚嵐和宇文泰一樣,江雅卿是他的青梅竹馬,自小兩小無猜,他也一度心悅于江雅卿,只是自從他封她為皇貴妃,叫她執(zhí)掌后宮起,他看她越來越不似從前般純凈。“雅卿,你已經(jīng)是皇貴妃了,注意言辭?!?p> 雖然他內(nèi)心也十分不忿,但是人家遠道而來是客,他作為東道主也不能凡事都斤斤計較,也有失一國之君的體面。
殿內(nèi)剩下的人便開始議論紛紛。
全場唯一一個心情還不錯的可能就是慕容必成了,他沒有因為蕭楚嵐和宇文泰的越軌之舉感到尷尬抑或是驚訝,他反而臉上露出了羨慕的神色,“真好啊?!彼唤袊@道。
坐在他身旁的慕容陽軒察覺出了今日慕容必成的異樣,“你今天是怎么了,看見蕭楚嵐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慕容必成似乎很是惆悵得說道:“楚嵐姐姐這一年…誒…過得很是清苦?!?p> “你怎么知道的?!蹦饺蓐栜幗又鴨柕?。
這一年中,慕容必成聽聞蕭楚嵐被皇兄幽禁了起來,常常悄悄偷換了送飯?zhí)O(jiān)的衣物潛入蘭因殿看望蕭楚嵐,偶爾陪她解解悶。
他真的很欣賞蕭楚嵐這樣的女子,沒有矯情的偽裝,也沒有滿腹的陰謀詭計,只是平靜的過著自己的生活。
慕容必成天真一笑,“我猜的呀。”他說著,夾起了一塊肉,自顧自吃了起來。
慕容陽軒看著天真的弟弟,無奈地搖了搖頭,真是拿他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