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蕭楚嵐的所作所為,慕容陽軒感到不解,“你為什么要救我?!?p> 蕭楚嵐拿起針,又對著火烤了烤,回答道:“必成說你平日里很照顧他,雖然你們不是一個母妃生的,但是你待他像親兄弟一般。”
慕容陽軒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那個臭小子還有點(diǎn)良心?!?p> 蕭楚嵐拿著銀針,猶豫了一下,“你這傷口太深了,我得替你把它縫住,不然會很容易崩開。你放心,我用的是梁國北方獨(dú)有的雪蠶絲,又細(xì)又結(jié)實(shí)?!?p> 蕭楚嵐說著,下手利落地將銀針穿進(jìn)了慕容陽軒的傷口周邊皮膚,一針一線開始縫了一起來,動作無比小心,每一針都是一樣的大小,十分整齊,
慕容陽軒一邊忍著疼,一邊看著蕭楚嵐嫻熟的動作,好奇地問道,“你平時經(jīng)常劃傷了別人,然后替他縫傷口嗎?”
蕭楚嵐淺笑了一下,她嘆了一口氣,“可不是我劃傷的。每次阿泰…就是宇文泰打了仗回來,總是身上會有幾個傷口,深的淺的。在戰(zhàn)場上受了傷,每次都是在戰(zhàn)場上匆匆包扎了以后第二天接著打…后來他每次回來,我就會替他檢查,幫他把一些沒有處理好的傷口,小的上了藥,大的就縫起來。”
慕容陽軒不禁被蕭楚嵐的經(jīng)歷打動了一下,才剛想起來他今天來的正事。
“今天也是我…太冒失了…”慕容陽軒猶豫了一下,“好吧…本來我今天確實(shí)是想來殺你的?!?p> 蕭楚嵐感到不解,“因?yàn)槲野呀徘渌偷戒揭戮秩チ耍俊彼只剡^神來,“哦,我知道了,你是為她來報不平的吧。”
慕容陽軒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你說呢?”蕭楚嵐將傷口收尾后,用剪刀將多余的絲線剪開。
看著自己親手縫的“天衣無縫”的傷口,蕭楚嵐?jié)M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又去端來了原本打算洗臉用的熱水,替慕容陽軒把傷口周圍的血漬都擦干凈了。
“你放心,江雅卿不會在浣衣局呆太久的?!笔挸箤⒀俗吆螅ǘǖ刈讼聛?,給自己倒了杯茶喝。
慕容陽軒感到不解,“你什么意思?”
“我才沒那么小心眼呢,哪能為了她隨口講幾句話就亂發(fā)脾氣?!笔挸棺猿傲艘痪?,“只是放她去浣衣局收斂收斂脾氣。你放心,我交代過了,不會太為難你心上人的?!?p> 慕容陽軒趕緊朝蕭楚嵐比了個噓的動作,“你別瞎說,沒有的事?!?p> 蕭楚嵐嘲諷似的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有就有,沒有就沒有咯。我知道,當(dāng)初是你先追的江雅卿,但是江雅卿卻偏偏喜歡上了慕容墨彥,然后因?yàn)槟饺菽珡┦翘?,你就默默地成全了他們?!?p> 慕容陽軒打量著蕭楚嵐的容貌,明亮的雙眼,無塵的眼神,白皙嬌嫩的皮膚,精致的輪廓,真的是一張如傳說中一般傾國傾城的容顏。
這樣的蕭楚嵐,怎么能讓人不動心?
她的言語并不似尋常女子一般規(guī)規(guī)矩矩,反倒是沒上沒下的大白話,但是她的舉止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能夠透露出高貴優(yōu)雅的氣息,令人感到艷羨。
“你別這么看著我,我也不想做得那么絕,我倒寧愿你把我殺了?!笔挸狗浅L拱椎卣f道,“夾在兩個國家當(dāng)中做一個兩頭受困的人質(zhì),我已經(jīng)很累了。阿泰若不是因?yàn)槲摇膊槐負(fù)?dān)那么多辛苦…為了我出生入死地去打仗…”
蕭楚嵐憂郁的眼神,是那么的憔悴和無助,是一個在亂世之中受困的弱女子最真誠的坦白。
慕容陽軒似乎能夠感受到這樣的無助和彷徨,這恰如他對江雅卿放手時地糾結(jié)與心痛。
他不知道怎么來安慰這個被自己莫名觸動情腸的人,“其實(shí),能擁有你這樣的身份和容貌,已經(jīng)是很多尋常女子羨慕不來的事了?!?p> “大概很久前我也這么安慰自己,長了一張慕容墨彥眼里禍國殃民的臉…想想真是可笑…”她臉上浮現(xiàn)出了苦澀的微笑,繼續(xù)說道:“一個女子一輩子不就圖個能遇到個喜歡的人…然后和他長長久久…”
“我皇兄,他其實(shí)不比宇文泰差?!蹦饺蓐栜幏浅W孕诺乜滟澋?,“他治國這一年多,楚國各方面都有了不小的提升。”
“可是他給不了我想要的…一生一代一雙人…他后宮佳麗三千人,每個人都在為了如何在宮中存活而爾虞我詐,勾心斗角?!笔挸鼓闷鹆藳]看完的史書,“他寵愛到極致的江雅卿,不也難逃個‘只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的地步嗎?”
慕容陽軒沉默了,這也是他最痛心的地方,江雅卿跟著他皇兄,不過便是做個品階高些的寵妃。而他,卻想把全世界的寶貝都摘來送給她。
“你傷口也包扎完了,情況也刺探完了,可以走了。”蕭楚嵐淡然地說道。
慕容陽軒勉強(qiáng)抬起受傷的手,給蕭楚嵐行了個禮,便悄悄地離開了蘭因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