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宴結(jié)束后,宇文泰便派人將三人送回了楚國大營。
蕭楚嵐已經(jīng)梳洗完畢,鉆進了被子里,有些昏昏欲睡,但是她沒有馬上睡著,她在等宇文泰。她對梁國的營營帳,也有些許的不習(xí)慣。
宇文泰走到她的床邊,替她將被子蓋嚴(yán)實了,“早些睡吧。明天就帶你回去?!彼麥厝岬卣f道,說著,他便轉(zhuǎn)身要將蠟燭吹滅。
蕭楚嵐伸出了雙手,一把將宇文泰的一只手拉住,“你...睡哪?”她嘴角滿含著笑意,有些害羞地問道。
“你想我睡哪?”宇文泰笑著問道,他顯然就是明知故問的樣子。
蕭楚嵐支支吾吾了半天,沒好意思開口,“算了,隨你吧?!彼膊恢雷约簽槭裁船F(xiàn)在對著宇文泰時竟然是這個樣子。
宇文泰看著她的樣子,不禁笑了,他把蕭楚嵐的手又塞回了被子里,轉(zhuǎn)身去替蕭楚嵐把帳子里的蠟燭都吹滅了。
一時間,營帳內(nèi)一片漆黑,也再沒了什么動靜。
蕭楚嵐心中突然有了一絲失落,算了,自己睡就自己睡,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她轉(zhuǎn)過身去,把臉對著床的內(nèi)側(cè),閉上了眼睛,這一天,心情起起伏伏的,真的很累。
突然,她感覺到背后有個人抱住了他,在她耳邊低聲說道,“你是不是以為我走了?”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寵溺。
蕭楚嵐突然有些哭笑不得,宇文泰還是老樣子,經(jīng)常把她差點惹哭了又逗她笑,“再這樣我就打你了?!彼行┪桶偷卣f道。
宇文泰聽著蕭楚嵐的語氣,覺得很是可愛,他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蕭楚嵐都聽得清清楚楚的,她轉(zhuǎn)過身,面對著宇文泰,“好笑嗎?!彼恼Z氣中有些生氣的樣子,“為老不尊。”她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次日清晨,梁楚兩國軍隊都開始啟程回各自的都城而去。
一路上,蕭楚嵐時不時地在馬車上探出頭去,看外面的風(fēng)景,似乎怎么看都看不夠的樣子,她的心情格外的輕松愜意。
“公主,窗外的風(fēng)景有那么好看嗎?”芷妍有些不解地問道。
“好看,當(dāng)然好看,離開了楚國,什么樣的美景都好看。”她說著說著,嘴角上揚了起來。她的心境也突然靜下來,她以為她會感到緊張,但事實好像比她預(yù)料的好一些。
宇文泰早在回程前一晚,便派人八百里加急告知了諸葛昊運,蕭楚嵐將要回來的消息。這無疑對整個梁國的格局而言,是一個具有重大意義的消息。
梁國的宗親除了長平王蕭閔耀之外,還不乏諸多前陳遺留下來的陳氏與張氏宗親,他們對于宇文泰這位禪讓而來的君主,都頗有微詞,只是眼見沒有機會,便只能暫時觀望著。
車馬一入梁宮之內(nèi),文武百官悉數(shù)紛紛跪在了夾道兩邊,“恭賀皇上大勝歸來,恭迎長公主回鸞?!彼麄冑橘朐诘睾暗溃慌缮胶羧f歲的氣勢。
蕭楚嵐下了馬車,宇文泰牽起了她的手,兩人攜手緩緩走入太和殿之中。
迎駕儀式過后,宇文泰與蕭楚嵐將群臣都打發(fā)走了,便只留下諸葛昊運與彭昀飛二人留下議事。
“現(xiàn)如今,長公主歸來,我梁國局勢便可穩(wěn)定了不少。”諸葛昊運說道,“只是眼下還有一事需要長公主來定奪?!?p> 蕭楚嵐有些不明所以,“有何要事?”
“先帝駕崩當(dāng)日,先帝的趙婕妤謊稱懷了先帝的遺腹子,但微臣徹查后發(fā)現(xiàn)發(fā)現(xiàn)長平王與趙婕妤二人有私,先二人都在天牢內(nèi)聽候發(fā)落?!敝T葛昊運解釋道。
蕭楚嵐回憶了一下,那趙婕妤很是出挑,幾次三番來給她送禮,惹得她很不悅。
“這件事,確實是我來處理較為妥當(dāng)些?!笔挸顾伎剂讼?,“不過長平王好歹也是我的皇叔,我先去天牢里看看他為好?!彼f道。
宇文泰點了點頭,表示認(rèn)同,“我陪你一同去吧?!彼行?dān)憂地說道。
蕭楚嵐揮了揮手,“不用了,我們蕭家的家務(wù)事,我自己處理就行?!彼樟宋沼钗奶┑氖郑拔也幌胱屇切┝餮晕<暗侥??!?p> 長平王的門客在梁國四處散播了流言,說宇文泰在蕭楚辰病危之際,脅迫蕭楚辰把皇位禪讓給他,不少陳氏與張氏的宗親也有些被流言所迷惑。
蕭楚嵐寧愿自己來承擔(dān)這一切的后果,她也不愿宇文泰牽涉其中。平心而論,梁國有今日的平靜和安定,離不開宇文泰在外征戰(zhàn)奔波,但大多數(shù)宗親的眼中,只有他們的既得利益,所以他們并不在乎事實究竟是怎樣。
次日,蕭楚嵐身著一身龍鳳錦袍,帶著正副皇帝儀仗,非常聲勢浩大地來到了天牢,并將蕭閔耀與趙婕妤二人帶回了太和殿,當(dāng)著諸位大臣,以及宗親面前審問。
蕭楚嵐一人獨坐在了太和殿的龍座之上,她說道:“皇叔與趙婕妤一案,牽涉到的不僅是我大梁蕭氏的皇族血統(tǒng),更牽涉到了我大梁的皇位,所以今日,本公主就代替先帝,來親自審問這二人,也請諸位愛卿一同做個見證?!?p> 諸葛昊運站了出來,“長公主所言甚是。”他附和道。
其余諸位大臣竊竊私語了一番,也并無人敢站出來挑釁蕭楚嵐的權(quán)威。
蕭閔耀與趙婕妤二人跪在大殿中央,宇文泰并未虧待他們,三個月過去,趙婕妤的肚子非常明顯地鼓出了一大圈。
“混亂皇室血統(tǒng),覬覦皇位,你們二人可知罪?”蕭楚嵐冷著一張臉問道。
蕭閔耀聽罷,立刻抬起頭,著急地說道,“楚嵐,你是皇叔看著長大的,你應(yīng)該知道皇叔的為人,怎么可能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來呢?”
“皇叔的意思,趙婕妤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蕭楚嵐笑著問道。
蕭閔耀用力地點了點頭,“對對對,確實不是本王的,本王是被陷害的。”
“那趙婕妤,本公主再問你,你腹中的孩子是誰的?”蕭楚嵐繼續(xù)問道。
趙婕妤心虛地看了一眼蕭閔耀,蕭閔耀給她使了一個眼神,“是先帝的,臣妾的孩子自然是先帝的?!彼恼Z氣頓時底氣十足了起來。
蕭楚嵐冷笑了一聲,“那本公主再問你們二人,既然你們二人并無不軌之舉,皇上為什么要把你們二人關(guān)起來?”
“因為他害怕臣妾腹中先帝的遺腹子威脅到他的皇位?!壁w婕妤連忙回答道。
諸葛昊運不禁笑了,“此二人真是滿口胡言?!?p> “你們是料定死無對證了,無法驗出這孩子是否是我皇兄的嗎,當(dāng)本公主很好糊弄?”蕭楚嵐質(zhì)問道,她的語氣還并不是太嚴(yán)厲。
蕭閔輝的眼神中,透露出了一絲竊喜,事實確實如此,蕭楚辰都入藏皇陵了,何來證據(jù)可以證明趙婕妤腹中的是不是皇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