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亂法時代/雙馬獨行
高無憂的靈魂離開后,蘇炎恢復(fù)了休眠狀態(tài)。寒冰刃的效果只有一天,明天午時之前他一定會醒過來,到時候恐怕就來不及了。
“你……”
蕭敬遠(yuǎn)欲開口追問,寧寒打斷了他,道:“別問那么多,這是我們一家人翻身的機(jī)會。只要離開長青城,我們就能過上好日子,遠(yuǎn)離我爹那個渣男。富貴險中求,猶豫不決反倒壞事?!?p> 雖然寧寒的言語十分嚴(yán)肅,但蕭敬遠(yuǎn)還是有些懵,這丫頭怎么跟變了個人似的,說話還一套一套的。
蕭敬遠(yuǎn)猶豫了一下,最后狠下心來點了點頭。
“舅舅,你要記住,可以不帶的東西都不要帶,帶上人就夠了。那些身外之物還可以買,能舍棄就舍棄,我們盡量輕裝簡從,離開長青城才是我們的目的,只要有錢,在哪里都能扎根?!睂幒J(rèn)真道。
聽到這,蕭敬遠(yuǎn)大概也明白了,這些錢多半是柯媛從蘇府偷來的。但現(xiàn)在為了保住一家人的命,這也是唯一的辦法。
寧寒繼續(xù)道:“今天子時,我會偷偷把我娘從家里帶出來,你記得接應(yīng)我們?!?p> “好?!笔捑催h(yuǎn)應(yīng)道。
“那我們就按計劃行事,出發(f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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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沉沉,寧寒沿著記憶里的路線往家的方向走。
她挑了一個靜僻的街道,街上人煙稀少,多數(shù)鋪子已經(jīng)打烊。
走著走著,身后突然傳來了馬蹄聲,那馬蹄聲不急不緩。
寧寒回頭望去,是一個衣衫襤褸的男人牽著兩匹馬朝她這邊走來。
那男人頭發(fā)似是好久不曾打理,已經(jīng)蓋住了大半邊臉,露出來的那只眼并不怎么明亮,眼窩深陷,眼神空洞。
寧寒忍不住多打量了他幾眼,只見他垂頭牽著馬,似是在漫無目的的走,根本看不到歸路。
待男人走到她面前時,她試探性的開口:“大哥?”
男人停下腳步,兩匹還算精壯的馬也停了下來。他看了寧寒一眼,并沒有回話。
寧寒干笑了一聲,又道:“大哥,你怎么不理我啊?”
男人的樣子好似有些疑惑,他捋了捋頭發(fā),轉(zhuǎn)頭道:“大哥?”
寧寒看了看自己,用宿主這小屁孩的身體叫人家大哥確實有些不合適。
“呃……叔叔?!睂幒⒓锤目?。
“喚我何事?!蹦腥说穆曇舫翋灍o比,聽不出半點波瀾。
“叔叔,我想買你一匹馬,你看哈,你只有一個人,卻牽著兩匹馬,這樣也不方便。”寧寒諂笑道。
“不賣?!?p> 男人牽著馬繼續(xù)向前走,寧寒這才注意到馬背上背著行囊,他的腰上還掛著一把閃亮的銀刀。
看樣子,是個江湖人士。
“大俠等等!”寧寒壯著膽子追了上去,問道:“大俠,您這是去哪?”
如果她猜的沒錯,這個人應(yīng)該無處可去,既然他背著行囊,又如此襤褸,身上也該是沒有錢了。
而她正好需要一個同伴!這個人簡直是老天爺送給她的福星!
“隨便走走?!蹦腥瞬]有停下來,似是有些不耐煩。
寧寒追著他往前走,小手從腰包里掏出了一錠銀子,道:“既然如此,那你能不能跟我?做我的保鏢怎么樣?”
男人冷冷看了她一眼,那一眼直接把她手里的銀子嚇掉了,在地上滾了兩圈。
這男人,好強的氣勢!
寧寒突然有些生氣,不同意就不同意,瞪她作甚?
“我從不做任何人的保鏢,你還是去別處令覓一個吧。”
男人說罷,牽著馬離開了。
寧寒撿起掉在地上的銀子,嘆道:“唉……難啊……”
腦海里劉洋突然發(fā)聲,道:“你確定你要趟宿主家的這趟渾水嗎?”
寧寒把銀子揣進(jìn)兜里,道:“宿主執(zhí)念強,在蕭敬遠(yuǎn)說她娘要死的時候,我竟然聽到了她的求助聲?!?p> 劉洋此時正坐在系統(tǒng)前玩手游,聽寧寒這么說不由得心驚,惶惶道:“你真的聽到了?”
寧寒輕輕點頭,嘆道:“也是個可憐人,我答應(yīng)她了,要幫她?!?p> “我靠……我還是頭一次聽說這種事。宿主的靈魂已經(jīng)離體,竟然還能給你傳達(dá)消息!”
“靈魂離體,心沒有??磥磉@個宿主,不簡單啊。”
寧寒說罷,繼續(xù)朝家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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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的家住在長青城郊區(qū),說是一個村子,其實更像是一個貧民窟。
寧寒的前行的速度不慢,可到家時夜已經(jīng)深了。
眼前是一個破敗的小院,院里新蓋了一個草屋,應(yīng)該是宿主的父親為小妾所建。
這個家,她已經(jīng)大半年沒回來過了。
寧寒躡手躡腳的來到母親所在的屋子,炕上空蕩蕩的,緊接著一個人從角落里踉蹌著站起身,撲倒了她身上,并大喊道:“抓賊?。 ?p> 這是宿主母親蕭敬英的聲音!
寧寒立即反手捂住了她的嘴,道:“娘親,是我,我是媛兒!”
黑暗中,寧寒看到蕭敬英瞪圓了雙眼,支支吾吾喚道:“媛兒?”
寧寒松開手,此時對面屋里已經(jīng)亮起了燈,應(yīng)該是父親醒了。
“娘,我是偷跑出來的,絕不能被爹爹發(fā)現(xiàn)!”寧寒道。
蕭敬英咳嗽了幾聲,道:“媛兒,快躲進(jìn)缸里。”
“嗯嗯。”
寧寒剛剛藏好,宿主的父親柯一峰就拿著油燈進(jìn)屋了。
“哪里有賊?賊在哪里?出來!看老子不打死你!”柯一峰罵罵咧咧道。
蕭敬英氣喘吁吁道:“是我剛剛做噩夢了,一峰,你去歇息吧。”
“你個死婆娘,就知道折騰人!”
柯一峰氣呼呼的往外走,走到門口又折了回來,道:“對了,如果柯媛那丫頭回來,你趕緊叫我!蘇府的人已經(jīng)來過了,說那丫頭拐帶著蘇家少爺跑了!我們不能藏著她,否則就別想過安生日子了!”
寧寒暗自冷笑,就這個賭徒,還好意思口口聲聲說什么過安生日子?家都快讓她敗空了!
等到外面恢復(fù)了平靜,寧寒從缸里爬了出來,也沒跟蕭敬英哭訴什么母女之情,而是小聲把計劃告訴了她。
蕭敬英聽的一頭霧水,寧寒有些急了:“總之,今夜子時舅舅會來接應(yīng)我們,您一定要跟我們走!”
“那你爹呢?”蕭敬英道。
寧寒有些無語:“您難道還想讓我?guī)衔夷莻€好堵成癮的爹和姨娘?您是不是糊涂了!”
“可那終究是你爹?。 笔捑从⒄Z重心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