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戰(zhàn)事越發(fā)慘烈,無論是妖怪大軍還是豹貓軍團(tuán)都是死傷慘重,只有那半道殺出的人類數(shù)騎沒有絲毫的損傷。
小鎮(zhèn)四周早已尸體成山,大小不一的肉塊喂飽了土壤,林中的樹木都寖泡在血液之中,裸露在血腥之下。
漸漸的,上方天空滲出一片緋色的云彩,它隔絕了陽光,將所有氣息都牢牢的鎖住。
那是大量妖氣匯聚所形成的云海,啪磁的閃電看似恐怖,然在萬千妖軍的戰(zhàn)斗中也顯得十分無力。
遠(yuǎn)方天際也開始布起烏云,似連上天也不愿見到如此血腥的畫面。
陽光漸退,才剛剛放亮的天空又是陰暗了下來,猶如重新回歸的夜色,凄涼無比。
……
林間,殺生丸抬頭望天,看著在眼前極速變換的天空。
他的周身此刻安靜無比,除了風(fēng)聲以外什么也聽不到,因?yàn)槭裁匆矝]有。
林間的動物在大規(guī)模的動蕩之下東躲西藏,早已不見了蹤影。
銀發(fā)白衣身蓮素,面若冰霜冷傲骨。小小年紀(jì)的他除了力量以外,在這個世間似乎也并沒有什么能夠激起他的興趣。
因?yàn)槟苍蒲赖臍庀?,所以他來了。因?yàn)槟莿υ谧约焊赣H的手里,所以他走了。
一滴水滴自天空落下,滴在他的面門之上,隨后韻開。
他伸出一指,劃過自己的面門,隨后走向遠(yuǎn)方,離那無聊的戰(zhàn)場越來越遠(yuǎn)。
要下雨了。
就連上天也在為洗滌世間的污穢而做著準(zhǔn)備。
……
冥加艱難的彈跳了上來,在草叢中艱難跋涉。
“哎喲,要下雨了,姥爺,您就加油吧,一定要平安的救出夫人。不過也請您一定要記得,小的這可不是在逃呀,小的只是不想增加您的負(fù)擔(dān)。”隨后,它又望了殺生丸行去的方向一眼,道:“殺生丸少爺,您也好之為之吧!”
如刀刀齋一樣,它沒臉沒皮,十分的膽小。
不同的是刀刀齋膽小是因?yàn)楹ε侣闊?,而它膽小則是因?yàn)榕滤馈?p> ……
街道中央,犬大將停下了腳步。
凌冽的風(fēng)卷動他的衣袍,卷起他的馬尾。
一股強(qiáng)大的妖氣迎面對撞而來,將四周的屋檐盡數(shù)掀飛,石柱攔腰截?cái)?,猶如稻草。
唯有他在風(fēng)中紋絲不動。
“歡迎光臨。”前方,親方現(xiàn)出身形,手中緊緊的抓著十六夜:“看來,這女人對你來說是真的很重要,為什么?”
那手力輕重不穩(wěn),使得十六夜面相蒼白,嬌小的身子似要被它捏個粉碎。
她強(qiáng)忍著痛楚,癡癡的看著前方出現(xiàn)的他。
潔白的衣袍,英俊的容顏,氣質(zhì)高雅,英姿颯爽,身姿迎風(fēng)招搖,那畫面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她呆呆的看著,傻傻的看著,漸漸的,就連肉體上的疼痛也被她給遺忘了。
此時此刻,她的魂丟了,丟給了他。
他真的是聽聞自己被抓的風(fēng)聲來救自己的么?
若真是如此,那么所有的苦與痛她都可以承受,哪怕是現(xiàn)在就去死,也是值得的。
“小黑子呢?”親方看了一眼四周,有些疑惑。
因?yàn)樵谌髮⑸砩纤岵坏剿麄冎g有任何戰(zhàn)斗過的跡象。
犬大將道:“你知道的,若我要來,他攔不住我。”
那語氣擲地有聲,其中包含著真正的霸道。
“哦?”親方皺眉。
犬大將的目光落到十六夜身上,竟有種莫名的心疼。
他道:“你想要從我身上得到什么?放了她,我愿付出一些代價(jià)?!?p> 這一說,十六夜頓時瞪大了眼睛,有些難以置信的樣子。
她的心此刻是甜蜜的,冷風(fēng)中,她感到整個世界都美滋滋的。因?yàn)樗娴氖莵砭茸砸选?p> 親方聞言頓時便樂了,道:“放她可以,不過,那也得看看你愿意付出怎樣的代價(jià)?!?p> 犬大將看著它。
風(fēng)自他的耳畔扶過,銀色的發(fā)絲迎風(fēng)招搖。
半晌,犬大將問:“你想要什么?!?p> “劍?!庇H方簡略的答。
“劍?”犬大將用余光瞥了一眼背后的劍,道:“叢云牙的力量并不是你能夠控制的,或者說,現(xiàn)在的你根本就用不了它?!?p> 親方完全不信,道:“那就不是你應(yīng)該擔(dān)心的問題了?!?p> 犬大將道:“那你便試試。”
說罷,犬大將取下背后的叢云牙于手中攤開,對著親方平放。
親方微微一愣,難以置信的道:“你真的愿意用劍換她?”
“不過是一把劍罷了,你若想要,拿去便是。”說罷,犬大將直接將叢云牙拋了過去。
“爽快?!庇H方見狀也是連忙揪起十六夜,以妖力為輔,向著犬大將拋去。
一瞬間,犬大將御風(fēng)而起,將十六夜攬入懷中。
動蕩不安的世界在這一刻仿佛只存在著他們二人,就連掠過的冷風(fēng)也失去了涼意,變得美好了少許。
接過叢云牙,親方仰天長嘯三聲。
彌漫于這片空間的妖氣在這一刻變得極為暴躁,將四周殘存的墻壁撕個粉碎。
猶如湖面激氣的巨浪沿途而去,將上方的妖怪軍團(tuán)也席卷其中,撕裂成屑,在化作血水向著四周飛濺噴灑。
十六夜依偎在犬大將懷中。
“現(xiàn)在怎么辦?”她問。
犬大將道:“你怕嗎?”
“不,不怕…”
不怕,只是因?yàn)榇丝躺磉呌心恪?p> 陰暗的天空終究下起了大雨。
雨水傾盆而下,將所有的一切都淹沒其中,鎮(zhèn)中街巷此刻才是真正的血流成河。
……
“將軍?!边h(yuǎn)方,有馬奔騰而來。
一柄大刀呼嘯而至,劃破肥貓的衣衫,在狠狠的插于墻角,那刀鋒翁鳴作響。
鮮血染濕了黑色布衣,與身上的汗水夾雜在一起,在被大雨洗刷。
那感覺很難在。
“可惡?!狈守堃宦曀圾Q,看著前方苦苦支撐的剎那猛丸。
長劍隨風(fēng)而落,激起水花,被洗刷得格外的明亮。
他已經(jīng)沒有力氣了,可他依舊不倒。
“將軍。”數(shù)騎隨后奔馳而至,那肥貓扔下木棍,身形一閃便不見了蹤影。
他的身子也已經(jīng)到達(dá)了極限,如今對方人馬殺到,他已失去了戰(zhàn)機(jī)。
“情況怎么樣?”剎那猛丸問。
禁軍統(tǒng)領(lǐng)連忙下馬,攙扶住他的身子,道:“鎮(zhèn)中有很多人,都被囚于地牢之下,可是,我們并沒有找到公主殿下?!?p> ……
親方將叢云牙拔出劍鞘,掃過身前,指向前方。
一時間,四周的氣流扭曲涌動,就連雨水也無法觸及。
“接下來,便是你我之間的戰(zhàn)斗了?!庇H方道:“我豹貓一族本是犬國的附屬,卻被犬族驅(qū)逐??吹轿已矍暗倪@道疤了么?這都是拜犬族所賜。”
犬大將聞言皺眉,道:“所以你這是在向我訴苦?”
“閉嘴?!庇H方一聲呵斥,手中之劍猛地發(fā)力。
下一刻,它愣住了,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
因?yàn)閰苍蒲赖闹樽硬]有發(fā)亮,在他手中,真正的魔劍并沒有覺醒。
“我說了,你用不了它。這魔劍的劍氣已經(jīng)被我封印,離開了我的手,現(xiàn)在的叢云牙只不過是一把普通的廢劍罷了,你還奢望它能夠幫你什么?”
“不可能,冥界的力量怎是你說封印就能夠封印的?!庇H方不信。
這代表著犬大將的力量遠(yuǎn)在他之上。
半晌,他問:“要怎樣才能解開封印?”
犬大將沒有再看他了,而是對十六夜道:“離開這里。豹貓一族已被壓制,外面的妖怪是不會傷害你的。另外,剎那猛丸與數(shù)騎禁軍已離此不遠(yuǎn),他們會保護(hù)你,你已經(jīng)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