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中出現(xiàn)一個院落。
彌天穿過夜色,向著遠方的豪宅行去。
他必須得在下雨之前找到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
他沒有銀子,住不起客棧。
不過還好,他是個和尚,可以化緣。
大戶人家客房多,所以他是沒有理由錯過的。
砰砰砰。
他敲了敲門。
“誰呀?”半晌,大門打開,老管家走了出來。
“貧僧是來驅(qū)鬼的?!彼f。
“喲,法師?”那老管家見人眼睛一亮,不過很快便又暗淡了下去。
他問:“驅(qū)什么鬼?”
彌天順勢湊到他的耳邊,輕聲道:“我觀貴府上方烏云密布,院墻更是一片漆黑,所以斷定貴府今夜不安寧?!?p> 那老管家一聽樂了,要說怪事家中是有,但也不似他說的那樣啊!這和尚太能扯了。
“得,你直接說你是來借宿的不就好了?還驅(qū)什么鬼呀?上方密布烏云,那是因為老天爺要下雨,院墻漆黑,那是因為你在外面,看不到里面的燭光,你這和尚真是有趣?!?p> “嘿嘿?!睆浱烀嗣^,尷尬的笑了笑。
“進來吧,剛好夫人在宴請客人?!?p> “客人?”彌天有些驚訝。
“對,不過那可是正經(jīng)人?!?p> ……
待行至正廳,那老管家?guī)е鴱浱熳吡诉M去,隨后對著主位之上的婦人行禮道:“夫人,有法師到?!?p> “有法師?那快請進來坐呀?!蹦菋D人說。
看得出來,她有些興奮。
只見她穿著一席花色華服,長發(fā)觸地,臉上的裝畫得很濃,看上去有些慎得慌。
她看到了彌天:“快賜座?!?p> “是?!?p> 很快,便有人準(zhǔn)備好新的席位,搬來桌子,盛上菜肴。
不過也都是肉食。
“請法師入座?!?p> “謝過夫人?!贝瞎芗易吡讼氯?,彌天對著主位上的婦人躬身行禮,隨后也不客氣,直接入座。
將法杖放好,他看了一眼屋內(nèi)的客人,一時間大驚。
“是你?”
是的,他看到的是十六夜,看到的是犬大將。
“法師大人?!笔箤χ卸Y。
“怎么?三位認(rèn)識?”婦人問。
十六夜答:“有過一面之緣,這位法師大人出于某些緣故,來我家除過邪祟?!?p> “這樣啊?!蹦菋D人看向彌天。
彌天不知道犬大將的名字,卻是知道十六夜公主如何稱呼。
“公…公…”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喊出公主二字時,卻看到十六夜連忙對他做了個噓的手勢。
他當(dāng)場也是會意,立刻改口:“恭喜二位喜結(jié)連理。”
十六夜聞言有些害羞,畢竟他們此刻扮演的也的確就是一對夫妻:“多……多謝法師?!?p> 犬大將的臉卻是抽了個。
不知為何,他今天看到的犬大將與前幾天看到的不太一樣。
雖然還是那一席白衣,然而一頭的銀發(fā)已經(jīng)變黑,身上也毫無妖力波動,那感覺與一般的人類無異。
最主要的是,他背上的劍不見了。
“二位怎么會在這兒?”彌天有些好奇。
若不出意外,公主殿下不應(yīng)該是跟那位將軍回城了么?又怎么可能會出現(xiàn)于此?
還有他,明明是先自己兩天離開的,又怎么可能會和她在一起。
他有些想不通。
“出了些事,我們夫妻二人是來和夫人談生意的?!?p> “哦?!睆浱禳c了點頭,當(dāng)下不在多問,只是有些疑惑的看著犬大將。
心想這年頭就連妖怪都學(xué)會起坑蒙拐騙了呀,真是厲害。
犬大將也看向他,心想今晚應(yīng)該沒有自己什么事了。
這時,屋外飄起了雨絲。
“生意也談得差不多了,就按說好的做吧!今兒個天色已晚,又下起了雨,宴席過后各位便留下來歇息吧!”
“多謝?!比髮㈤_口。
“多謝夫人?!睆浱煲彩腔貞?yīng)。
“不知法師要來,家中沒有準(zhǔn)備素食,也不知這酒肉茶水法師可還習(xí)慣?”
彌天聞言正色道:“哦彌陀佛,出家人當(dāng)以慈悲為懷。”隨后畫風(fēng)一轉(zhuǎn),他又變了臉:“不過這酒肉在下還是可以吃的?!?p> 說罷竟直接擰下一只雞腿啃了起來。
一邊吃,還不忘一邊點頭,示意這雞腿的味道很好。
那婦人見狀大驚,一張臉變得有些難看。
她本想著如果對方說出家人不食肉食,那她便會吩咐下人去準(zhǔn)備素晏。
畢竟做兩個素菜也不會麻煩,更要不了多少時間。
“那……好吧…”最終,她只得敗下陣來。
心想這樣的法師真的有能力驅(qū)除邪祟么?
犬大將不以為異。
十六夜卻是捂著臉頰,驚詫不已,心想這到底是個怎樣的法師,到底是個怎樣的和尚?
……
糾結(jié)了半晌,那婦人又道:“既然法師在此,愚妾有個不情之請。”
彌天隨即道:“肯定是關(guān)于你夫君的吧?!?p> 婦人聞言猛地站起:“您竟然知道?!?p> “不光我知道,我想他們二位也是知曉的?!?p> “他們?”婦人看向犬大將與十六夜,有些不明所以。
因為他們確實是來談生意的,況且他們不是法師,也不是大夫。
“也罷,待我吃跑喝足,隨你一同去看看便是?!?p> ……
待彌天吃飽喝足,他拿上法杖便跟著婦人走了出去。
“不知何故,我夫君已經(jīng)臥病在床半個月了,找了好幾個大夫也沒有用?!蹦菋D人說。
她很是擔(dān)心。
“所以我估摸著他有可能是種了什么邪,本想請個法師給看看,但我們這里沒有法師,剛好您來了。”
“我知道,我便是嗅到味道才來的,他的確是中了邪,不過夫人不用擔(dān)心,有我一個人就夠了?!?p> 二人行遠。
犬大將卻是坐在原位,自顧自的品著茶。
十六夜見他不動,自然也就沒有動。
“原來這家的男主人身上真的住著東西呀!”
“嗯?!比髮Ⅻc了點頭。
“我本以為你就只是說說而已。既是如此,那你來談什么生意呀。”
犬大將看著她,很認(rèn)真很認(rèn)真的說:“因為我們現(xiàn)在很缺銀錢呀?!?p> 十六夜哦了一聲,她知道他想賺錢是為了自己跟著他也能夠有好吃的。
半晌,她又問:“那你不跟過去看看嗎?”
“不必,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我什么事了,況且那不是妖怪,也只有法師才知道應(yīng)該要怎么做?!?p>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