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rough the gates of hell,
通過地獄之門,
As we make our way to heaven!
我們將通向天堂!
Through the Rhein lines,
通過萊茵防線,
Primo victoria!
我們將首當(dāng)其勝!”
——《Primo victoria》
登陸艇的前艙蓋“啪”一聲落在了淺灘上,WG42機(jī)槍立刻把前面兩排人全都掃倒在了艙內(nèi),士兵們七倒八歪地倒斃在了登陸艇內(nèi),而后面的士兵本來想依托戰(zhàn)友的尸體躲避子彈,卻被WG42的全威力步槍彈一同打穿了身體。
一時間艇內(nèi)的士兵聞聲大亂,在狹隘的登陸艇中士兵們被密集的火力線打得血肉四濺,一排排活人像在流水線上被屠宰的動物一樣,一片片地倒在流淌著血水的艇首甲板上。
而顛文克雷駕駛兵正欲發(fā)聲催促所有人立刻下艇,他的頭顱就被打飛了出去,只留下汩汩流血的頸部倒在駕駛臺上。
“該死的!快從左右舷翻出去!快點出去!快!”
約翰少尉對著艙內(nèi)被打懵了的士兵們怒吼著,他身先士卒翻過船舷甲板,向著外側(cè)的海面落去,而漢克也抓起一個士兵一起翻出了船舷。
兩人翻落進(jìn)了三米多深的海水內(nèi),漢克在海水里努力地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很多士兵正在拼了命地解除身上的裝備,然后向著海面上方游去。
射入水中的子彈拉出了長長的痕跡,被打中的士兵全都安然無恙,子彈打到他們身上被軟綿綿地彈開了。在水中輕武器的威力大大減小,WG42機(jī)槍的全威力步槍彈在水中也只能前進(jìn)一米多深,有效殺傷射程不超過0.3米。
漢克拽著那名士兵就往海岸游去,這片海灘看似吃水很淺,實際上卻能把人完全吞沒進(jìn)去。
而且海面非常的湍急,很多參加登陸的陸軍士兵根本就不會游泳,他們在水里嗆了一會后便向著海底落去,全都淹死在了淺灘中。
漢克把頭伸出了水面,開始聽到了外面的聲音——人的哀嚎聲和槍的射擊聲混雜成了一塊,波濤洶涌的浪潮向著岸邊拍去,在前方的沙灘上到處都架起了反坦克路障。漢克在齊膝深的海水里想向前奔跑,但是沖過來的浪潮一下就吞沒了他的腰。
被他救出來的士兵開口對著漢克說道:
“長官,謝謝您......??!”
那名士兵話還沒說完,就被射過來的子彈打穿了鋼盔,他睜大眼睛向著海水里直挺挺地倒去,漢克一咬牙只能把他放了下去,在硝云彈雨中繼續(xù)前進(jìn)。
他把套在湯普森沖鋒槍的塑料罩取了下來,然后吃力地抬起了被海水淹沒的雙腿,向著岸上的反坦克路障緩慢移動。
機(jī)槍拉出的長長火線對著他撲面而來,漢克四周的海面上被子彈濺起了陣陣白色浪花,淺灘上到處都是背部朝上的漂浮尸體,漢克掃視著眼前的地獄景象,他趕緊按住鋼盔加快了沖刺速度。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在制高點的一處碉堡里面,好幾挺WG42對著下方發(fā)出了如撕布機(jī)般的密集開火聲,沒有射擊盲點的開闊沙灘一覽無余地展現(xiàn)在萊茵守軍的眼前。
沙灘上橫尸遍地,沒死的人躺在地上無力地哀嚎著,卻沒有人敢冒著恐怖如斯的機(jī)槍火力線把傷員拖到反坦克路障后面。
“轟?。?!”
幾發(fā)榴彈落在了開闊的沙灘地上,把地上的沙面和聯(lián)軍士兵全都連根拔起。
不一會沙灘上空降下了一陣血雨,血水像下雨一樣滴落在了沙灘上,躲在反坦克路障后的士兵全被淋成了血人。
涌至淺灘的海水被鮮血給染紅了,整個希靈海灘化為了一片沸騰的血海。
漢克挪動到了一處反坦克路障后面,發(fā)現(xiàn)大批的士兵被壓制在反坦克路障的后面,沒有人再敢繼續(xù)往前沖了,士兵們?nèi)忌l(fā)抖地躲在細(xì)長的反坦克路障后面不敢動彈。
漢克抓著F連的一名通訊兵吼道:
“告訴海岸后勤隊!我們?nèi)粔褐谱×耍1通道根本打不開!”
(備注:海岸后勤隊就是登陸作戰(zhàn)的聯(lián)合軍指揮官所屬的作戰(zhàn)序列,負(fù)責(zé)接收登陸情報,根據(jù)情報修正下一波作戰(zhàn)方案)
就在這時,運載著坦克的LCVP登陸艇陸續(xù)抵達(dá)了漢克身后的淺灘,然而很多運載坦克的登陸艇還沒有來得及打開前艙,就被直瞄下來的128mm克虜格反坦克炮立馬摧毀了。
3挺LCVP登陸艇在鋪天蓋地的炮火轟炸中沖上了淺灘,兩輛M4A1型瑟爾曼中型坦克立刻開足了馬力,對著往沙灘上的海堤全速駛?cè)ィ?p> 結(jié)果它們還沒有開出多遠(yuǎn),就接連觸發(fā)了海灘上的反坦克地雷,兩輛坦克被炸斷了履帶從而無法動彈,然后被萊茵守軍的88mm反坦克炮當(dāng)做固定靶予以集火,兩輛圓滾滾的綠色“饅頭”全被炸成一團(tuán)廢鐵。
最后一輛W4A3E8型瑟爾曼中型坦克也碾到了一枚重型反坦克地雷,噴薄而出的迸裂火團(tuán)從車底擴(kuò)散開來。
炮塔艙蓋被底部傳來的沖擊波給“啪”的一聲彈飛而起,敞開的炮塔艙口里面升起了一縷黑煙,車組成員全被炸成了肉泥黏搭在坦克的內(nèi)壁上。
“完了......”
漢克看著這副場景仰天哀嘆道,他怔怔地坐在了被海水浸泡的沙地上,自己的思緒也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
副連長約翰少尉在他一旁抓狂道:
“漢克!漢克!我們該怎么辦?!我們該怎么辦??!前面的人全死完了!”
漢克咬了咬牙,低聲說道:
“還能怎么辦......待在這里就是送死,我們必須要跑到海堤下方才能躲開敵軍的射界!”
他站直了身子,對著縮在反坦克路障后面的士兵們吼道:
“這片海灘上只有死人和即將要死的人!現(xiàn)在!讓我們離開這個鬼地方!”
漢克的內(nèi)心點亮了一束勇氣的火炬,他不顧敵軍機(jī)槍的死亡威脅,不停地踢著每個士兵的屁股,因為他得親自作出表率行為,這群士兵才愿意跟著軍官挪窩。
漢克扯開嗓子吼道:
“全他媽的給我起來!敵人已經(jīng)瞄準(zhǔn)了這里,待在這里就是等死!快沖上去!這里沒有任何有效掩護(hù)!兄弟們,今天是屬于我們的光榮戰(zhàn)役!大家隨我來!”
他握緊了沖鋒槍,低下腰向著海堤的方向勇敢地沖了過去。
而他的動員演說也激發(fā)了戰(zhàn)士們的斗志——幾十號士兵在這番鼓舞之下,紛紛從反坦克路障后面冒出身來,緊緊地跟隨著漢克的身影向前沖去。
炮彈、子彈和萊茵士兵的怒吼聲對著這群人轟了過來,不時有人被擊中后猝然倒地。
而漢克面對身邊的慘象不為所動,邁開了步子堅定地向著海堤奔去。
他的眼里只有海堤,因為他知道在這里一旦停下來,生命就會立刻結(jié)束。
這場死亡競賽的終點不是在路上,就是在前方海堤下的反斜面。
在沖鋒的路上漢克逐漸恍惚了起來,他察覺到自己的雙腿不受控制地停了下來。
漢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一道碗口大的血窟窿赫然出現(xiàn)在了胸口上。
他的膝蓋一軟,整個人向著沙灘一頭栽去。
而他身后的士兵們沒有為此而停下前進(jìn)的步伐,他們像一群勇猛的公牛向著海堤繼續(xù)沖刺。
“沙子好軟啊......希靈海灘十年前好像還是一片度假勝地吧......真好......”
漢克睜大眼睛喃喃自語道,他的側(cè)面貼在了柔軟的沙面上,而眼前開始亮起了死亡的走馬燈。
他想起了參軍的那一天,大鷹二師的新兵們喜氣洋洋地登上了開往前線的輪船,他們的槍口里插著媽媽送上的鮮花,可沒人會想到他們中的絕大多數(shù)人會倒在反攻序幕的第一天。
“加油......孩子們......”
漢克微笑著說出了最后的遺言,他的眼簾逐漸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