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碰瓷
“在下暗衛(wèi)副統(tǒng)領(lǐng)齊赫見過戚大人?!饼R赫拱手招呼,他一身粗布長衫,瘦長身段,狹長的丹鳳眼,好看的不明顯。
“見過齊大人,不知有何吩咐?”戚銘飛回了一禮。他開門正要去遞折子,對面的人和崔大人的裝扮明顯不同,整個就一普通人,粗布長衫,木簪子??催@架勢顯然不知碰巧剛來這,不知站了多久了。
“這是圣旨,我就不讀了,省的你跪,我嘮叨了,給...”齊赫和崔遠(yuǎn)不同,暗衛(wèi)里不拘小節(jié)出了名的。
所以皇上要是問個暗衛(wèi)差事,十次里面得九次都是崔遠(yuǎn)去回。剩下那一次,齊赫就打發(fā)別人去。
“謝...”戚銘飛這就去跪了接旨。
齊赫看著也不比戚銘飛壯實多少,生生把戚銘飛架了起來。
“昨個兒,圣上給你的任命,這個就是個文書而已。重要的是,昨個兒給你的物件呢?”齊赫一點頭,示意戚銘飛趕緊拿出來他瞧瞧。
“銀鴉在此?!弊蛱旎貋砭兔χ嗾鄣氖?,戚銘飛一時半會還真沒想起這銀鴉的事來,這一看,居然只是半只。
“這東西可是好物件啊!東宮那邊還沒摸到呢!倒是便宜了戚大人。”齊赫也掏出半只銀鴉,兩個并到一起,剛剛好。
這銀鴉有成人男子拇指大小,鏤雕的栩栩如生,一根根鴉羽活靈活現(xiàn)。
“還你,大人這物件收好了?,F(xiàn)在你我都是從三品,可是大人是銀鴉的主人了,我這就只能聽從您吩咐了,我手下的暗衛(wèi)想當(dāng)然的也跟隨大人?!饼R赫的聲音聽著有點無奈,可是面上卻很是雀躍。
“齊大人,這么說,銘飛實在不敢當(dāng),以后還請齊大人多多照拂。敢問齊大人是哪個齊?”戚銘飛接過銀鴉貼身收好。
“重樓國三大世家蘇家,齊家,古家中的齊家。這是昨夜?fàn)钤獱斂谥械淖嗾??以后暗衛(wèi)會直接幫您傳承,這就又省了大人的麻煩?!饼R赫沒想到戚銘飛問的這么直接。
“哦?齊大人這般倜儻做派果然系出名門?!逼葶戯w感慨,果然活的恣意瀟灑的都是有恃無恐的。
“你可別夸我,樽業(yè)城里我們這幫子一起長起來的世家子弟,論瘋勁比起大勛哥來,我這就是小打小鬧,上不了臺面?!饼R赫哈哈大笑,不難看出,他是真的很喜歡魏大勛。
“除非新的圣旨下來,要不咱倆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到哪,我跟哪。戚大人大才槃槃,我虛長你幾歲,戚大人不嫌棄也喊我哥也行。”齊赫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所以現(xiàn)下他亦步亦趨地跟著戚銘飛。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赫哥!”戚銘飛從善如流道。
“好來!既然這聲哥都喊了,那當(dāng)哥的秘密你也得給保密。我這個暗衛(wèi)的營生,可是皇太后都不知道呢!”齊赫典型的蹬鼻子上臉。
“小弟這身家性命都交哥手里了,這秘密不守也得守啊!”戚銘飛就見著齊赫打了個響指,不知哪個犄角旮旯的就出來個人,拿了奏折,人就沒影了。
“我們這是要去哪?”齊赫見戚銘飛連馬都沒齊,不免開口問道。
“本來是按照行程是該遠(yuǎn)足,可是安王之亂雖說早就結(jié)案了,為弟還是有些記掛。這幾日我們且樽業(yè)城轉(zhuǎn)轉(zhuǎn)。”既然皇帝都下旨了,這狗皮膏藥是怎么也去不了了,戚銘飛只能既來之則安之。
“師傅,都是徒兒的錯,今個兒起晚了。”戚銘飛兩人剛走到國子監(jiān)門口,歸扶辰從馬車上一個骨碌下來,趕緊認(rèn)錯。
“不當(dāng)緊,小心著,別摔了?!逼葶戯w緊著兩步上前去扶徒弟。
“咦?!見過赫兄。”歸扶辰睜大眼睛,好奇師父怎么會跟齊赫走的近了。
倒不是齊赫這人有什么不好的聲名,是這人頂著個齊家長房嫡子卻什么都不作為!這也是樽業(yè)城的一樁美談,逍遙公子齊赫。
“這可有點不太對,你是戚弟的徒弟,卻叫我哥,這輩分有點小亂了...不過也沒什么,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齊赫自己又給圓回去了。
“這些日子讓你查的可有著落?”戚銘飛算是發(fā)現(xiàn)了,這齊赫就是一話癆,別管什么,總能找到話頭。
“師父,給,這是這些年有名氣的鐵匠鋪的名號,位置?!睔w扶辰把表格遞給師傅,表格上的鐵匠鋪都是樽業(yè)城百姓口中口口相傳的好把式。
“辛苦徒兒了,赫哥,這表上的還有多少是還存在的,查下?!逼葶戯w看了一遍,記了下來,把表格遞給齊赫。
齊赫接了,隨身的昭文袋里掏出個筆,把表格折好,小巧倆字,“查存?!?p> 三人走在人來人往的街上,也不見齊赫再有什么動作,手上的表格已經(jīng)沒影了。
起初歸扶辰還好奇的盯著齊赫看,戚銘飛的大掌放在他腦后,連續(xù)輕拍了兩下,“跟上?!?p> 歸扶辰就消停了,就跟誰家真的跟著長輩出來的孩子一樣,好奇了就這摸摸那看看。
齊赫笑笑,這師徒兩個還真是默契。
戚銘飛三人一行來到了一個不大的鐵匠鋪,黑暗逼仄,不過都不妨礙它聲名遠(yuǎn)播。
外面的臺子上擺滿了鐵器,大多都落了塵,只有少量的幾件趁手的農(nóng)具擺在最上頭。
一個老人家在外面招呼,平淡的長相,皮子倒是緊實,皺紋不多,汗?jié)n都順著法令紋,順著下巴,最后消失在頸子上的布巾上。
他背上背個鍋是個羅鍋,長褲短衫都是粗制的麻布,右臂隆起猶如虬龍粗壯結(jié)實,相形之下左臂就是正常人粗細(xì)了。
一輛豪華的馬車上下來位公子,氣勢洶洶沖著老者而來。
年輕人把一把鋼鞭摔在石臺上,結(jié)果碎成了四五段,“好個奸商,這就是我要的竹節(jié)鋼鞭!欺人太甚!給我上!”
呼呼啦啦后面的跟著的家丁一下出來十來個,掄著拳頭就準(zhǔn)備朝老頭招呼。
泥巴也有三分性,老鐵匠,沒還手,只是揮著粗壯的右臂格擋。
好漢難敵四手,何況老頭早就一身傷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