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后,洛白就和父母回到了家中,蔣昕瑤看著洛白拿著電腦忙工作,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你和阮婉到底是怎么回事?。侩y道你就因為要去支援就和她提分手?”
洛白點點頭:“嗯,當(dāng)時疫情那么嚴(yán)重,那時候我擔(dān)心自己回不來,不想耽誤她?!?p> “你糊涂啊,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沒用的兒子?!笔Y昕瑤扶額嘆氣道,“兩個人相愛就應(yīng)該互相承擔(dān),你這樣一遇見事就知道逃避,有人會看上你才怪。
晚上,洛白躺在床上,他想到在薩布蘭卡國他出院那晚,他和阮婉一起回了酒店,因為只有一個床鋪,洛白就想在地上打地鋪,可是阮婉卻不答應(yīng),擔(dān)心的說:“你睡床上吧,我睡地上,你的病剛好,要好好休息?!?p> “我是男人,怎么好意思讓你睡地上呢?我心疼?!甭灏渍J(rèn)真的說到。
氣氛一陣尷尬,最后兩人各退一步,反正床很大,兩個人足夠睡了。
洛白為了讓阮婉放心,拿個枕頭放在中間,天知道他躺下的那一刻心里有多激動,胸腔里的那顆心臟好像隨時都會蹦出來一樣。
然后洛白還是忍不住問了已經(jīng)問了阮婉很多遍的問題:“你為什么來這里?”
阮婉依舊就不改答案,認(rèn)真的說道:“我在新聞上看見了你,擔(dān)心你,所以就過來了唄?!?p> “哦?!甭灏椎淖旖窃诤诎道飺P起一個笑容。
月光透過落地窗悄悄爬上寬敞的大床,兩人都再在說話,也都沒睡著,房間變得很安靜,靜得他們都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婉婉?!甭灏茁氏却蚱屏诉@份沉默說:“你和溫涼曜……”
“睡了吧?!比钔翊驍嗔寺灏椎脑挘F(xiàn)在不想聽見這個名字,她轉(zhuǎn)過身背對著洛白。
洛白望著黑蒙蒙的天花板說:“婉婉,和你在一起的這一年來,我很開心,每天都感覺像是泡在蜜罐里一樣。但是我也經(jīng)常有一種不安,我很害怕,害怕這就只不過是一場美麗的夢,害怕失去你。我知道你的心里一直裝著溫涼曜,這是我永遠(yuǎn)無法超越的地方,我不希望你和我在一起是不開心的,我想放你離開,但我是我又舍不得。直到溫涼曜再次出現(xiàn),我就已經(jīng)輸?shù)煤軓氐琢?,我沒有權(quán)利用愛捆綁你,所以當(dāng)我選擇去支援A國的時候,我就下定決心要放開你,讓你去追尋心中的那個人,可是……”說到這兒,黑暗中的洛白眼里隱隱閃過一抹水光又繼續(xù)說:“我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做不到,我不能沒有你,婉婉,我真的真的很愛你?!?p> 阮婉閉著雙眼沒有說話,假裝自己已經(jīng)睡著了,但一直顫抖的身子卻沒人騙過她自己,她何德何能才能得到洛白如此厚重的愛啊,可是她卻沒有權(quán)利去接受。
阮婉回來后在家里休息了兩天就去攝影館了,而洛白也要回醫(yī)院上班,就提出送她回店里。阮婉本想拒絕,但洛白硬要堅持,就只好隨他去了。
洛白把阮婉送到店門口就離開了,阮婉一個人心不在焉地打開店門,就在她輕輕轉(zhuǎn)動門門把手要進去到剎那間
“婉婉……”一個聲音傳入她的耳朵里,直接凍住了她的動作,阮婉的心好像一下子失去了重量一樣,不斷的往下掉,往下掉……
溫涼曜臉色蒼白的看著阮婉的背影,他已經(jīng)在這里等了兩天了,知道阮婉回來后他就一直在這里等她,原本無神的雙眼,在看見她的那一刻,瞬間就亮了,但當(dāng)看到送阮婉來的人是,他眼里的光芒又一下子被澆滅了。
阮婉和他斷了聯(lián)系以后沒幾天,溫涼曜就知道她去哪里了,很顯然阮婉是去找洛白的。
雖然很想和阮婉解釋清楚,但溫涼曜并沒有追去A國,他知道那幾天阮婉一定不想見到他,如果他去了只會給她增添煩惱,所以想等一段時間讓他們兩個都冷靜冷靜。
可是剛才當(dāng)他看見,阮婉和洛白在一起的時候,他慌了。他知道阮婉和洛白在一起一年多了,一定還是有感情的,他也知道洛白一直都很喜歡阮婉,所以怕他們復(fù)合,怕自己沒有機會了。
阮婉沒有回頭,而是想開門進去,可溫涼曜的手突然攀上了她的肩膀,用了不大卻足夠的力道將她轉(zhuǎn)身面對著他,“婉婉?!睖貨鲫自俅谓辛怂宦?。
“放開我,我說了讓你不要碰我?!比钔駫昝摿藴貨鲫椎碾p手,鼻尖傳來滿滿熟悉的薄荷味,卻隱隱藏著煙味,她皺著眉頭說:“你抽煙了?”在阮婉印象里,她從來沒有見過溫涼曜抽煙,以為他并不會抽。
“嗯,想你的時候會抽一點?!睖貨鲫卓粗约嚎湛盏碾p手,心里只有悲傷。
阮婉一聽恨不得扇自己幾個大耳光,就算他抽煙又怎樣,與她無關(guān)。
溫涼曜穿了一件白色的V領(lǐng)毛衣,外面是一件深色的大衣,利落的短發(fā),修長的身子,側(cè)影挺拔。
不知道是不是阮婉的錯覺,她看著溫涼曜的臉色沒有以前那樣好,蒼白的嘴唇是干澀的,下巴還有些胡渣,整個人看起來像是頹廢了許多。
“婉婉,原諒我好不好?那天我和孟夕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她說她摔倒了,又一個人在家,她從小就怕黑,所以我過去照顧她,但沒想到……”溫涼曜再次試圖解釋那天的事。
“沒想到我會出現(xiàn)在你們的面前,打擾到了你們,是嗎?那真的很抱歉!”阮婉的雙手在兩側(cè)緊緊握著拳頭說道,她的心里明明不是這樣想的,話說出來卻是這樣的傷人。
“我以為你會懂我的,即使我不說你也應(yīng)該明白,而且當(dāng)時我怕你多想就沒有告訴你?!睖貨鲫椎穆曇魷厝?,帶著無盡的疲憊與哀傷。
“你以為,那只是你以為的,我為什么一定要懂你?溫涼曜,直到現(xiàn)在你都還不了解我嗎,也不知道愛情里最重要的事便是彼此坦誠,互相承擔(dān),是你選擇了隱瞞和欺騙,要我怎樣相信你,原諒你?”阮婉抬頭看見了溫涼曜的眉,他望見她的眼,兩兩相望,惟余失望。
“我……”溫涼曜無言以對,他知道是他自己的問題,卻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我們像之前一樣不好嗎,就把這一切當(dāng)做什么都沒發(fā)生過,我是愛你的,婉婉……”溫涼曜要緊緊的擁住阮婉,好像要把她揉進他的身體里。
“你要我怎么說你才能明白?這不是愛與不愛的問題,我們已經(jīng)回不去了,就像六年前一樣,六年前我無法原諒你,如今我亦無法原諒你。與其在一起讓兩人都難過,不如放手,這對我們都好?!比钔裣霋昝摐貨鲫椎膽驯?,可這一次卻未能如愿,而這時她看見了不知為什么又回來的洛白向他們走過來了。
她語氣平穩(wěn),像是說過無數(shù)次一樣說:“我要和小白結(jié)婚了,就在三個月后。”阮婉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一直盯著洛白,天知道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需要多大的勇氣。
溫涼曜一聽到這句話像是鎮(zhèn)住了一般,阮婉趁機推開了他,他看著阮婉像是受了什么打擊似的,搖搖頭說:“不會的,不會的,婉婉,你在騙我的對不對?你愛的人是我,怎么可能和他結(jié)婚?”
洛白聽到阮婉的話直接停下腳步站在那里,阮婉說他們要結(jié)婚了,他自己都不知道。
看著溫涼曜的失態(tài),聽著他的聲音沙啞的讓人心疼,阮婉不是沒有動心的,只是現(xiàn)實告訴她,溫涼曜并沒有那么愛她,甚至于欺騙她。
她曾經(jīng)那么大膽勇敢地追求自己想要的愛情,可是在愛情里遍體鱗傷的也是她??赡苓@是一種膽怯吧,她不敢再愛了,那種痛地獄十八層也不過如此,她不想再經(jīng)歷了。
“為什么不可能?我只是突然想開了,世界上的男人那么多,可是從始至終喜歡我對我好的人,只有小白,我不想再做傻瓜,也不想再錯過了,我會選擇一個愛我的人,然后試著愛上他?!比钔裾f著走過去挽住了洛白的手。
她想也許她對溫涼曜的愛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深刻吧,所以她選擇了離開,這是她第一次覺得愛情并不是人生的全部。
阮婉記不清那天溫涼曜是怎么離開的,只記得在他走后,她突然很認(rèn)真地對洛白說:“小白你不是向我求婚嗎?之前說的話還算數(shù)吧?我答應(yīng)你,我們結(jié)婚吧。”阮婉說著,閉上雙眼顫抖的親吻了洛白的嘴角。
“好。”洛白很高興地答應(yīng)了,只因他聽見阮婉說他會試著愛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