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力文出了張家院子,才喊住蘇錦道:“錦娘?!?p> 蘇錦站住了,回頭一笑:“力文哥?!?p> 張力文走到跟前,頓了頓才道:“你現(xiàn)在分了家,一個人難免不太方便,若是有什么困難,你就來找我們?!?p> 蘇錦笑了笑,上下掃視了一眼張力文道:“好,謝謝你替虎兒照應(yīng)我,到時候若是虎兒回來,我讓他請你喝酒?!?p> 張力文淡淡應(yīng)了聲,也沒放在心上?;夯貋韱??哎,只怕是這傻姑娘的臆想吧。幾年不見的人,又是上了戰(zhàn)場的,多半也是沒了的。
只是這話,張力文是沒說的,他怕蘇錦聽了傷心。不過,現(xiàn)在……錦娘這樣也好。
蘇錦帶著狗兒又回到了李家的院子里。因為伙房只有一個,蘇錦既決定不跟李家搭伙食了,就準(zhǔn)備自己另外做一個伙房,搭一個灶臺。
不過,搭伙房,做灶臺的,她要去山里砍木頭才能來搭。
她與狗兒商量了一下,狗兒當(dāng)然也是贊同重做一個伙房灶臺的。不過,去山里砍樹,狗兒還是很猶豫,他遲疑了良久才道:“錦娘,那山里有狼有蛇的,而且砍樹?”他微微瞥了一眼蘇錦瘦削的身材,狐疑道:“錦娘,你砍得動樹嗎?”
蘇錦握拳掄了掄自己的小胳膊,她笑道:“這胳膊雖然沒有樹粗,但慢慢砍還是能砍回來的。”
蘇錦掄胳膊的樣子有些滑稽,狗兒噗嗤一笑笑出了聲來,他道:“好吧,我?guī)椭阋黄鹂场薄?p> “嗯?!碧K錦點(diǎn)了點(diǎn)頭。
既然有了這個計劃,第二日吃過飯一早,蘇錦就帶著狗兒從村口上山。
山廟周圍的山洞前,蘇錦和狗兒在那小樹林砍樹。
他們砍的都是樹林里的不大不小的樹,剛好夠狗兒和蘇錦能抬回去的那種類型。
狗兒和蘇錦在小樹林里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目持鴺洌蝗惶K錦的腳下竄出來一個白絨絨的兔子。那兔子似乎受了傷,腿上的白毛上一道血跡明顯。而且那兔子跑到蘇錦的腳下就不再走了,可憐巴巴的望著蘇錦,用爪子撓著蘇錦。
蘇錦一愣,連忙放下砍柴的刀子,蹲下來抱起了它。
“你怎么啦?”蘇錦抱起兔子之后,就拉過那小兔子的腿瞧了瞧,她道:“好像是刮傷了?!?p> 狗兒也放下刀跑過來瞧那只白絨絨的可愛兔子,他越瞧越眼熟,他看著蘇錦道:“這兔子,看著眼熟極了。尤其是兔子耳朵上的一道紅,好像是啞巴他們家的兔子?!?p> “啞巴?”蘇錦愣了一下,再抬頭時,就見一個身著灰布衣衫的高大男人從草叢那邊走了過來。
他背著背攏,拿著鐮刀,模樣像是十分焦急的樣子。
見到蘇錦抱著他家的兔子,他愣了一下,然后才支支吾吾指著那兔子比劃了起來。
“狗兒”蘇錦看著他比比劃劃的樣子,皺了眉,她不懂他的話。
“你知道他在說什么嗎?”蘇錦又問道。
狗兒瞧了瞧啞巴,又瞧了瞧那兔子,說道:“我也不知道他在說什么,大概是想拿回他的兔子吧。”
蘇錦“哦”了一聲,把兔子又還給了啞巴。
啞巴見著了自家的兔子,倒是十分開心,連連給蘇錦鞠躬。
蘇錦笑了一下,擺了擺手。啞巴就獨(dú)自坐了下來,從框子里拿了些草藥給劃傷的兔子上藥。
兔子懶懶的偎在他的懷里。蘇錦笑了笑,又去砍了幾顆樹。
她和狗兒拖起那些樹來,甚是費(fèi)力。蘇錦更是腰都被壓彎了。
沒法弄,蘇錦頹喪的坐了下來,瞧著眼前的幾顆樹干。她還是太高估了自己這個小身板了,根本就不能行啊。
不遠(yuǎn)處的啞巴看著他們倆的這種狀況,將兔子往背上的框子一放,就朝他們走了過去。二話沒說,一手抱了兩顆木頭就往肩膀上放,一連放了好幾根。放穩(wěn)當(dāng)之后,他扛起來就往前面走。
蘇錦和狗兒一愣,趕緊追了上去。
“啞巴,啞巴。”狗兒更是喊出了聲,但那啞巴扛起東西跑的飛快。
蘇錦和狗兒吃力的在后面跟著。
一會就到了村口,啞巴直接將那幾根木頭扛進(jìn)了李家院子。愣了李家眾人。
蘇錦和狗兒趕了回來狗兒一見那幾根木頭正好端端的放在院子,才嘿嘿笑了起來,走過去看著啞巴道:“啞巴,原來你是要幫我們弄回來啊!”
啞巴點(diǎn)點(diǎn)頭,又指了指自己身后框子里的兔子。蘇錦失笑,“它只是恰好跑到了我們跟前,我們也不算救他。”
啞巴又比劃了兩下,蘇錦愣住了,也不懂他什么意思。
承昭從那邊走過來看見了,便說道:“他說雖然沒有救兔子,但是你們也沒有傷害它,他很感激你們?!?p> 蘇錦抬頭瞧了一眼承昭,驚愕道:“看不出來,陳大公子還懂啞語???”
承昭挑了挑眉,道:“看的書比較而已?!?p> 啞巴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指了指那些木頭,比比劃劃的。
蘇錦和狗兒一臉懵逼,同時抬頭看向承昭。
承昭笑了一下,道:“他問你砍了這么多木頭,是要做什么?”
“做了個伙房,搭個灶臺?!惫穬旱?。
啞巴又比劃了一陣,承昭道:“他說,他可以幫你們。”
“幫我們?”蘇錦愣了一下,倒是笑起來。幾根木頭,她跟狗兒都搬不動,今天還多虧了這啞巴。如果啞巴可以幫忙,倒是極好。
“那多謝你?。 碧K錦微微躬身。
啞巴擺擺手,就放下了框子替他們忙活起來。
狗兒也粘在啞巴身邊,替他搭把手。
蘇錦呢,就回房換了身衣裳,給他們做點(diǎn)吃的。
不過,她系著圍裙,揉著薯面團(tuán)瞧著外面忙活的啞巴,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啞巴,突然來幫他們。
可是,蘇錦直覺她與這啞巴并沒有什么來往??!而且不只是他,感覺整個李家也并不曾與這啞巴有什么來往。
啞巴是一個人住在村東的,他似乎是個流浪到這硝河村里的孤兒,無親無故的,也從沒見他與什么人有來往。
啞巴很勤快,拿刀劈了木頭,又簡單磨平了一些,把伙房的案臺支了起來。
蘇錦做完飯出來,喊他們進(jìn)屋吃飯。飯?zhí)迷O(shè)在狗兒的房間,只是一個小小的桌子。啞巴掃了一眼,便又打了啞語。
蘇錦和狗兒還是聽不懂。
最后,是狗兒將承昭拉了進(jìn)來,承昭才說道:“他說他是個木匠,可以做些小家具,如果你們需要,他可以幫忙?!?p> 蘇錦和狗兒又一愣,但蘇錦想了想,也好。他們正好缺這些呢。
她與狗兒吃飯都沒有凳子,狗兒的屋子里也沒有柜子。若是啞巴能給他們做一些當(dāng)時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