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后,
又是收下了邊界部隊,又是自己的壽宴,柳承敏在今天,心情十分的好。
滿是賓客的宴席廳內(nèi),柳承敏穿著一身定制的深色西裝跟過來恭維的人有說有笑著,周圍盡是一片祝賀聲。
外邊的天色暗了下去,一個黑色的身影在外邊斑駁得陰影下,并不起眼。
像是在默數(shù)一樣,隨著天空上專門給他做慶祝的煙花爆發(fā),這個身影也動了起來。
到處都是西裝禮服的大廳內(nèi)忽然多了一個這樣的人,各個角落盯梢的士兵下意識的感覺到不對,立刻掏出了手槍。
那人也有動作,顯然也是在掏槍,
而且對準得的還是柳承敏!
姜泰俊轉(zhuǎn)過頭就看到這個人,但他現(xiàn)在距離柳承敏二十多米,根本沒辦法去阻止。
千鈞一發(fā)的此刻,突然砰得兩聲聲槍響,嚇得大廳內(nèi)不斷傳出了驚嚇聲。
這個動靜可不小,士兵們在幾秒鐘之內(nèi)跑了過來,人群混亂,他們居然一時間沒能抓到這個人。
“一群蠢貨!在樓梯上!”
姜泰俊的視力很好,暴怒之下怒吼一聲,抓住桌上的一瓶香檳對準那樓梯上正準備砸窗逃走的人影用力丟了過去。
隨后看向柳承敏,瞳孔用力的縮了下,該死。
柳承敏中彈了!
還是頸部跟胸部中彈。
沒去管那個要逃走的人,姜泰俊快步走到已經(jīng)倒地的柳承敏旁邊,脫下外套按住了傷口位置。
“俞赟,把車里的急救箱拿過來!快!”
“主任!好”
俞赟很快跑了進來,聽到這句話,又飛速跑了出去。
原本熱鬧無比,充滿了祝賀聲的宴客廳內(nèi),現(xiàn)在卻一片狼藉,奶白色的地毯上面猩紅色的血跡非常醒目。
外邊的士兵們已經(jīng)將人抓住,發(fā)出了不少動靜。
姜泰俊接過急救箱之后就開始了自己的本職工作,雙手沾滿了血跡,他很心急,還有些不安。
柳承敏不能死!
至少現(xiàn)在。
楊旭到底做了什么!
姜泰俊一邊按著傷口,大腦里面瘋狂的轉(zhuǎn)動,他知道楊旭會對柳承敏動手,但剛剛那個人,顯然不是楊旭。
是誰?
柳承敏的情況很糟糕,胸口跟頸部中槍,傷口在不斷的出血,他這一身的肌肉阻止了子彈,到現(xiàn)在為止,只有輕微的呼吸困難。
但也就是暫時而已。
再不解決,恐怕就要天人永隔了。
“主任,急救箱”俞赟回來的很快,手上提著一個不大的箱子。
姜泰俊飛速看了一眼他“打開,里面有個白色的袋子,上面寫著醫(yī)用導(dǎo)管,快”
“好”也不多廢話,俞赟快速的照著話打開箱子拿出了標著醫(yī)用導(dǎo)管的袋子拆開遞給了姜泰俊。
頸部傷口需要盡快止血,胸口中彈的位置靠近心臟,都是麻煩,沒有施壓來壓迫止血的話...
他就要去迎接新的上司了。
將導(dǎo)管插進了頸部的傷口位置,輸入氣之后,止血的很明顯。
“血止住了,擔架,速度,胸口的子彈還不確定,盡快送到醫(yī)院”
話音剛落,立馬就有幾名士兵抬著擔架走了過來,小心謹慎的把柳承敏抬到了擔架上往外走去。
直升飛機就在外邊,姜泰俊跟他們一同跳進里面,路上的時間,已經(jīng)讓他知道了柳承敏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
糟!
“起搏器給,通知醫(yī)院那里,趕緊準備好手術(shù)室,頸部槍傷已經(jīng)止血,胸部槍傷是完全性房室傳導(dǎo)阻滯,子彈傷到了結(jié)動脈,還有多久到!”
“路上至少要耗費十幾分鐘,主任”
“好,如果半小時內(nèi)沒到手術(shù)室,那我們就得給院長舉辦后事了”
姜泰俊面色淡漠的說出這句話,拿出急救箱內(nèi)的手術(shù)刀跟碘伏,如果要讓柳承敏活下去的幾率高一些,那就得在直升機上面給他開始動手術(shù)。
一夜過去,知道這件槍擊案發(fā)生的人都是緊張的不行,紛紛趕到了軍醫(yī)院,卻被士兵攔在外邊。
柳承敏樹敵不少,但絕對沒人敢直接這樣開槍,這個人,也只是被逼不得已推出來的犧牲品而已。
如果柳承敏死了,他有天大的好處。
如果沒死,那他會生不如死。
連發(fā)兩槍,沒什么人會認為,柳承敏還能活下去。
天亮之后。
姜泰俊站在了病房內(nèi),安靜的等著柳承敏醒來。
他既然能止住血,就能保證,柳承敏能被他救活,這份實力,也算是對得起柳承敏的信任。
病房內(nèi)只有他跟柳承敏的副官,都沒有說話,靜靜的等著他們的上司醒過來。
監(jiān)護儀發(fā)出平靜的脈搏提示音,證明柳承敏現(xiàn)在虛弱,但是還活著。
又是等了一兩個小時。
柳承敏才睜開眼睛,頸部跟身體傳來的疼痛讓他咬著牙忍住吃痛的哀嚎。
與此同時,病房外也走進來了護士,仔細的查看著是否有異常。
劇烈的疼痛過后,柳承敏忍了下來,輕輕的喘著氣看到了姜泰俊跟自己的副官,已經(jīng)明白了,他在鬼門關(guān)前走了一遭,還沒死。
“看來又欠你一個人情,泰俊啊”
他的嗓音現(xiàn)在很嘶啞,沒有活力,完全沒有了以往的威嚴。
“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院長”姜泰俊低頭應(yīng)了一聲。
“說吧,我還有沒有什么事”柳承敏看著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導(dǎo)管,再看著副官臉上那陰沉的臉色,就能猜得出來,這槍傷。
很嚴重。
“頸部的傷口位置,已經(jīng)無礙,只是胸口中彈的部位,心臟瓣膜被子彈穿破了,我給您換了一個,但是...”
姜泰俊猶豫了下,看著柳承敏病態(tài)沒有血色的臉龐,繼續(xù)把話說了下去“但是心臟電生理系統(tǒng)得損傷沒辦法修復(fù),也就是說,給您裝了心臟起搏器”
心臟起搏器...
聽到這,柳承敏慘淡的笑了下,抿了抿干燥的嘴唇,他心里遭受的打擊,怎么可能就是一個心臟起搏器能拯救的了。
他原本很健康,常年鍛煉,身體跟年輕人沒有什么兩樣。
卻因為兩顆子彈,可能后半生都要靠著吃藥跟別人照顧才能活下去。
一夕之間的變化讓柳承敏這樣心理強悍的人都有些接受不了,更何況,那還只是在自己的生日宴上面。
腦海中還在回響宴席上的兩次槍聲,很刺耳,失去知覺的同時,柳承敏還能聽得到周圍人慌亂的驚呼聲,很吵,很亂。
如果不是止血搶救的速度快,恐怕那就是他這輩子最后聽到的聲音。
現(xiàn)在耳邊聽著藥水注入進自己身體的聲音,柳承敏漸漸回過了神來,咬了咬牙,抬起手看著上面被貼住的針頭部位,隨即又放了下來。
“是誰開的槍”
他的聲音,還是嘶啞虛弱,像是一個垂暮的老人一般。
柳承敏的副官低下頭,深深的弓腰回道“對不起,長官,對方一直不松口,也沒辦法查到身份,指紋都查了,空白一片”
“北韓的人,問不出來,那就解決了吧,喂狗”柳承敏盯著病房天花板潔白的木槿花花紋,輕松的語氣,卻帶著殺意。
姜泰俊站在一旁,表情沒有太多變化,對于那個人的下場,他也能猜得到,只是沒想到的是,柳承敏居然能猜得到那個人,會是北韓的人。
沉思下來,他很快就想通了,楊旭并知道自己跟那名北韓人有過交流的原因,他沒去收買軍醫(yī)院的誰,而是...
他本身就跟脫北者有接觸,從而得知這個消息。
那利用脫北者來完成這個投名狀。
思前想后,姜泰俊很快就能想得明白,心里對楊旭就又是另外一種想法,這個人很聰明,聰明到柳承敏遇襲,誰都不會想到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