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一聲,這中年漢子看著兇神惡煞的,不成想腦子很靈光??!
收起了心里的一抹竊喜,肖元故作嚴肅的面孔!
“你這是干嘛?”
“師父適才說道,仙人撫我頂,結發(fā)受長生,可對?”中年漢子語氣有些低沉。
作為鄭家的打手,他做過許多傷天害理之事,剛剛被肖元的點水成冰之術所震懾,而后又被攻破心理防線。
此時面對肖元的時候,心里難免膽怯和畏懼。
“這話我的確說過!”點點頭,肖元板著面孔!
“此前師父撫我發(fā)頂,受了我長生之術,我便是您的弟子!”中年漢子硬著頭皮,一臉堅決的道,一副肖元不答應便長跪不起的樣子,
其實,他心里也是有點小九九的。
凡俗之人,尤其是練武之人,那個不想功參造化,威震天下。
然而,他自小學武,也堪堪做到了強身健體只比普通人厲害那么一點,跟隨叔父來了鄭家之后,他更是知道,這天下,從沒有功參造化之武功。
就算是宗師級別的人物,其武力也難以面對千軍萬馬,其壽數,也不過短短八十載!
眼前的這位肖君子,不但可以點水成冰,而且看上去如此年輕,恐怕就是傳說中那般返老孩童長生不死之仙人!
他絕對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想及此,中年漢子一邊叩頭,一邊說道:“求師父收下我這個弟子吧!”
眼見中年漢子納頭便拜,肖元自是不知道這人心里的小九九,暗自舒了一口氣,計劃終于按照自己的計算進行,接下來的事,便是容易許多了!
“唔,本座只是一念起,看你和本座有緣,便受你長生之術,當不得你師父,你起來吧!”肖元虛手扶了扶。
中年漢子卻依舊叩著頭,而且是越叩越狠,額頭上都已經有血漬滲出。
“罷了,緣聚緣散,你與吾之緣分,倒也未盡!”
揮了揮衣袖,肖元可謂是灑脫至極,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
“起來吧,你這個弟子,我姑且先收下了!”
聞言,中年漢子一臉欣喜,連額頭上的血跡都顧不得擦拭,抱著肖元的衣襟,一臉感激之色,“謝師父!”
“起來吧,為師有件事問你!”估摸著騙術的火候差不多了,肖元轉移話題,開始進入正題。
“師父請問,弟子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中年漢子依舊一臉欣喜,仿若還在夢中一般。
倒是一旁的老頭,聽到中年漢子的話,面色一變,咳嗽了一聲,道:“陀兒,怎的如此無禮,將你師父拒之門外成何體統,還不請你師父去府里坐!”
老頭此時的心思,其實很復雜。
親眼見到這位仙人點水成冰,可謂是眼見為實,但是這六十載的生活閱歷卻讓他保留著幾分懷疑!
而且,一根筋的侄兒,太過老實,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話都敢說。
萬一說出不該說的話,那該如何是好?
倒不如借此機會,將這位仙人請進府中,到時候,老爺和二老爺那邊,自有定奪。
若這仙人是真的,自己便大功一件。
若是假的,便直接在府中打殺了,倒也簡單!
“是極是極,叔父說得對,弟子一時興奮,失禮了,請師父責罰!”中年漢子低著頭道。
“起來吧,本座沒那么多規(guī)矩,往后你自可隨性一點,有道是:笑看人間沉浮事,閑坐搖扇一壺茶。若你真要踏入仙道,便要修得出世之心!”
擺了擺手,肖元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心里卻對那老頭更加警惕了幾分。
一旁,李蕓兒看向肖元的目光,已不止是驚奇了。
雖不知道肖元這幅做派是要干嘛,但是肖元剛剛的點水成冰之術和那幾句詩,都讓她大開眼界!
自小跟隨師父游山玩水,采藥治病,李蕓兒的見識自然不算淺薄。
但她卻從未見過這樣的異術,也從未聽過這樣的詩。
一時之間,對于肖元的好奇心增長了不知凡幾!
“好一句笑看人間沉浮事,閑坐搖扇一壺茶,仙人果然是世外高人!”老頭贊嘆道,說完,擺出一個請的手勢!
“仙人請入府稍坐,此前多有怠慢,還望仙人海涵!”
“無妨,俗世之禮,本座并未放在心上!”一甩衣袖,肖元大步踏進鄭家的大門,身邊,中年漢子低眉順眼的跟隨著。
眼見肖元的背影消失,那老頭轉身走向怔怔出神的李蕓兒,施了一禮道:“李小神醫(yī),多有怠慢,還望勿怪?!?p> “鄭管家說的哪里話,蕓兒也被肖神……肖神仙的仙術所震驚了!”李蕓兒笑著說道,對于鄭管家所說的怠慢之處,倒是有些沒明白,便只好按照正常的待人之禮,回答著!
“李小神醫(yī)仿佛認識這位仙人?”老頭眼角微顫,眼眸里閃爍著精光,打量著李蕓兒的神色!
“此前倒是見過,他……恩,他的醫(yī)術也很厲害……”李蕓兒絲毫未曾察覺到老頭的神色,自顧自的說著。
不過,對于肖元此前的眼神,她大概還是意會了一點,因此,并未說太多。
而且,她說的也是事實,肖元的醫(yī)術,可是連師父都很推崇的。
暗自吐了吐舌頭,李蕓兒覺得她這樣說,應該沒什么的吧!
一旁的老頭聽到這話,神色微動,醫(yī)術厲害,此前倒是沒看出來。
但是對于李蕓兒的話,他卻是沒有懷疑。
李老神醫(yī)和李小神醫(yī)的為人,還是值得相信的!
“謝過李小神醫(yī)解惑,要不要老朽安排馬車送你回去?”老頭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給老爺說一說這位仙人的事了。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走!”擺了擺手,李蕓兒轉身離開。
待到那鄭管家進了鄭家大門后,李蕓兒望著鄭家大門,若有所思。
“這件事,應該告訴師兄他們!”點點頭,李蕓兒快步跑向綠柳巷,肖元離開后,李思齊便替肖元在照看那些弟弟妹妹!
與此同時!
寧安縣林家,書房!
“你是說?元兒勒死了周德?”肖元的岳父林懷遠一臉難以置信之色,若不是眼前人肯定不會騙自己,他真的會以為,這個消息是假的!
元兒可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平時連殺雞都不敢,怎么可能親手勒死一個大活人?
“是的,我親眼看著的!”
林懷遠身邊,站著一位蒙面女子。
那女子只漏出了一雙眼睛,那眼睛銳利卻冷漠,深邃卻兇狠。
此時,許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那雙眼睛里的冷漠和兇狠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笑意。
她笑著道:“許是他氣力不足,勒到中途,眼看周德就要被勒死了,他卻換了一口氣。結果,周德臨死反撲,差點掙脫!”
“不過,他卻有機智,危急時刻,竟然一口咬掉了那周德的耳朵,這時,氣也換過來了,便一鼓作氣勒死了周德!”
聽到女子的講述,林懷遠沉默了半晌,似是在想這幅場景。
“唉!”
良久之后,一聲嘆息,滿懷無奈之感。
“這下你們滿意了吧?這不正是你們想要的嗎?”林懷遠低垂的眸子,爆發(fā)出兇狠的殺意,瞪著那女子!
他咒罵道:“你們就是一群自私的豺狼,盯著所謂的從龍之功,為了你們的私心,設局逼迫他,讓他走上那條不歸路!”
“那不怪我們,誰讓他是肖元呢!”那女子一臉平靜,仿佛并沒有因為林懷遠的話而生氣!
甚至,她還端起桌上的茶水,輕輕喝了一口。
而后,目光轉向林懷遠!
她道:“他的路,從他一出生便是注定的,就算你偷偷將他藏起來,甚至交給普通百姓撫養(yǎng),還讓他做贅婿。但這又如何?”
“他的路,終歸還是要他去走,繞了這么大的圈子,你付出了那么多的心血,到頭來,不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嗎?”
“伯父,這個世道,人是會吃人的啊,就算沒有我們的安排,他或許現在對不上鄭家,但是以后呢?”
“他的本事,你比我更清楚,就憑綠柳巷他傳授給小三子的那些字,他遲早都會對上類似鄭家這樣的世家門閥!”
“而且,他還制作出了雪鹽,制作出了十三香……”
“這些東西,對于普通人而言,可都是足以要命的東西??!”
“普通人,只能本本分分的在溫飽之間掙扎,若是那個敢逾越一步,與世家門閥爭利,便只能家破人亡!”
“伯父,這些道理,你應該看的比我更明白!”
聞言,林懷遠沉默了!
“當初,我不應該讓他回來的,他留在廣濟寺,便會安安分分!”似是呢喃般的話語自林懷遠嘴里吐出,滿是懊悔之意!
“哼!”那女子聞聽此言,神情驟然一寒,滿臉怒色。
“留在廣濟寺挨打嗎?若不是婉婉那晚出現的及時,肖元已經被你兒子安排的人打死了!”
斥責的話語,絲毫不留一絲情面,林懷遠面色慘然,欲言又止,那女子卻也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
“你兒子是受了誰的唆使,我也知道,婉婉當初都已經調查清楚了!”
“那位既然這般不安分,那便讓她趁早讓位,我們婉婉自小可是喜歡肖元的,婉婉可是你的親生女兒,你可不能厚此薄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