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自成為遼國陪都,就一直被擴大,北宋時期,遼國契丹人已經(jīng)習(xí)慣漢人的生活習(xí)性,陪都實則已經(jīng)可以看做國都,而到蒙元時期,這兒更是直接成為國都。
再往后,除去洪武年間朱元璋短時間定都南京,到朱棣時期,京城再次成為大明國都,至今一百多年,屢經(jīng)加固,這座都城幾乎是現(xiàn)今這個世界上最不可能被攻陷的城池之一。
此時,這大明國都的城墻之上,一個個官員正冷眼看著外面肆虐的韃靼騎兵。
那些韃靼騎兵已經(jīng)在城外肆虐半個多月的時間,這京城周圍方圓數(shù)百公里怕都已經(jīng)赤地千里。
當(dāng)然,城墻之上這些大明的官員是不會在乎那些普通人的生死的,他們在乎的只是自己家族的存亡而已。
半個多月的時間,京城之中的糧食已經(jīng)到了捉襟見肘的境地。
他們這些官員家中雖然依舊還能錦衣玉食,然而,作為大明這個龐大帝國的統(tǒng)治者,這些官員絕非后世網(wǎng)上所說的大明文官都是蠢貨,他們每個人都知道,一旦京城的糧食不夠守軍每日所需會發(fā)生什么。
營嘯,嘩變……
這些都是可能發(fā)生的,大明的軍事力量,說起來可以看做一個駝峰,從開國到土木堡這段時間是一個駝峰,然后,戚繼光出世編練新軍到三大征又是一個駝峰,而除了這兩個駝峰之外,其余時候大明的軍事力量真心叫人傷心。
朱厚照為什么要調(diào)動禁軍和邊軍換防,就是因為看出現(xiàn)在大明軍事力量的不堪。
所以,毫無疑問,這個時候若是京城湊不齊守軍的軍糧,那分分鐘這座龐大的城市就得玩完。
這才是這許多官員跑到城墻上的原因,他們都在祈禱韃靼人的騎兵可以早點退去。
楊廷和站在人群最中間,這個首輔此時和其他的官員一樣,也在死死的看著城外的韃靼騎兵。
只是,這個首輔和其他人又不一樣,他絲毫沒有在意京城守不住這樣的事情,相反,看著那些韃靼騎兵耀武揚威的樣子,這個首輔眼中更是閃現(xiàn)一絲淡淡的笑意。
“陛下失德,以至于韃靼人南下,現(xiàn)今,雖有傳言說陛下在南方對付反賊,為京城獲取糧食,但傳言不可信,為穩(wěn)定人心,早日打退韃靼人,我建議另推新君即刻登基……”
肅然的聲音從楊廷和的口中吐出。
這個首輔轉(zhuǎn)頭,眼神冷冷的掃視城墻之上的官員。
這兒的官員,有些是儒家弟子,也有些不是,而即便是儒家弟子的,也并非每個人都與他站在一邊。
但,不管這些官員還有什么其他的身份,有一點卻是相同的,他們每個人都能看出這會兒京城的危機。
實際上,哪怕是楊廷和本人心中也并非沒有危機感,他和城外的韃靼人的確暗中有聯(lián)系,但且不說那聯(lián)系并非以他本人的名義聯(lián)系的。
就算是以他本人的名義聯(lián)系,若是韃靼人攻破京城,也絕不會任由他這個首輔逍遙。
說到底,他之所以暗中聯(lián)系韃靼人也只是為的利用這些韃靼人,為的是和朱厚照的紛爭,為的是能夠操控皇位的更迭而已。
這原本的歷史上,他的后輩,那些東林黨怕也是打著與他一樣的主意,最終才會導(dǎo)致東奴崛起,并且滅了大明入主中原。
“推舉新君,此事甚大,哪怕當(dāng)年英宗時期也是確保國君為敵所擒才出此下策,所以,老夫不同意首輔這個提議……”
側(cè)邊,一個老者斷然開口。
大明首輔,多數(shù)時候?qū)履芤谎远鴶?,某些時候,即便是皇帝的圣旨,若是首輔覺得有問題也可以留中不發(fā),然而,這會兒涉及到皇位的更迭,首輔的權(quán)威顯然還不足以讓所有人認同。
“那你說該如何,京城已經(jīng)被困半個多月,江南的糧食遲遲不見運來,傳言皇上平叛,但至今沒人知道皇上的蹤跡,難不成,等京城被破,大明淪喪,我等盡數(shù)身死,再有南京的六部去找尋適合的藩王繼承大統(tǒng)……”
楊廷和目光森寒的看向那老者。
為的能夠換一個好控制的皇帝,為的不讓朱厚照將現(xiàn)今這大明的朝堂再次恢復(fù)到朱元璋和朱棣那個時期的樣子,這些時日,他基本上是使盡了渾身解數(shù),一開始還很順利,朱厚照傻乎乎的帶著一隊錦衣衛(wèi)就往南方跑了去,眼見著儒家就能輕易斬殺朱厚照,并且嫁禍給江湖上的草莽。
哪想到,那草莽居然和朱厚照遇上了,而且,一口氣殺了儒家大批的高手。
這逼得楊廷和不得不利用韃靼人冒險,現(xiàn)在,韃靼人已經(jīng)席卷了京城周圍大片區(qū)域,楊廷和自認為他也無法再掌控這局勢多久,一旦京城的糧食耗盡,這韃靼人怕是真的會走狗屎運攻陷了京城。
到時候,這京城萬劫不復(fù)還是小事,他們這些官員,乃至于儒家子弟怕都得遭殃,旁人不知道,楊廷和卻是清楚,韃靼小王子身邊可是跟著薩滿教的高手的。
“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會有辦法的……”
那之前開口的老者冷冷打斷楊廷和的話。
他自然知道楊廷和所說的事情很有可能變成真的,更知道,真到那個時候,南京六部壓根起不到作用,藩王爭皇位就足以讓大明玩完。
但,這個老者雖然不知道楊廷和與韃靼人有聯(lián)系,卻也知道,朱厚照不在京城最大的罪魁禍?zhǔn)拙褪菞钔⒑?,所以,卻是絲毫不肯和楊廷和妥協(xié)。
“有什么辦法,你難道能退了城外的大軍,還是說,九邊的軍隊能夠聽你和我的前來救駕,沒有皇上下令,九邊諸將誰敢動,沒有皇上的命令,現(xiàn)在唯獨能夠給九邊支援糧食的那些藩王誰又指使的動……”
楊廷和冷笑著看向那老者開口道。
半個多月,他自認,京城的承受力,這些官員的承受力已經(jīng)到了極限。
南方的事情前陣子他已經(jīng)受到飛鴿傳書,出現(xiàn)了變故,道家的人似乎并沒有殺凌天,那么,現(xiàn)在他卻是需要快刀斬亂麻理清了京城。
這樣一來,就算朱厚照隨后回來,他也不用再畏懼什么,畢竟奪門之變和玄武門一樣都是具備極大偶然性的,并非隨隨便便能弄出的。
冬雪華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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