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李惟恩一耳光扇在了肖勝臉上。
少女滿不在乎,倒是對本貌鏡更感興趣:
“這就是本貌鏡啊,好丑的鏡子。”
李惟恩瞇起眼睛,盯著鏡子中少女如常的鏡像,有些遺憾地開口:
“不僅是丑,照不出你的本質(zhì),更是沒用?!?p> 少女沒有接他的話題:
“你們可真是大費周章啊,在最初的新炎國暴露自己后,他去的學(xué)院,秘境還有熊云村,背后就都有你們這些勢力的影子?!?p> “‘赤狩’主要負(fù)責(zé)熊云村這個’陷阱‘的布設(shè)和狩獵行動,在這之前的鋪墊,就是其他人的事了?!?p> “他在說什么!?”
看傻子一樣看著肖勝,少女不耐煩地回答他:
“如果不想因禍及無辜沾染道德問題......那就讓整個環(huán)境都不存在無辜之人。熊云村的匪禍、那個漂亮村姑的求助、村民的大驚小怪、還有你用’正義‘包裝的色心虛榮心,組成了整個陷阱?!?p> 想到這里,她突然噗嗤一笑:
“哈哈!說起來動用這么多資源,最后只需那個雪舞小姑娘幾發(fā)拳頭解決,好笑又浪費?!?p> 李惟恩笑了:
“換個強大的靈魂讓他發(fā)揮力量,那狩獵的樂趣就在他身上了。”
“用人不善啊,那你打算怎么‘狩獵’我呢?”
低頭細(xì)想了一下,李惟恩又不著調(diào)地開口:
“是我準(zhǔn)備不充分了,如果能早知道你是位美麗女性的話,我們赤狩中可是有致力于’獵獲美女芳心‘的獵人?!?p> “女性?”
少女一愣,表情有些玩味:
“剛認(rèn)識肖勝的時候我就強調(diào)過,這幅外表下......”
她用手比劃了自己全身:
“可能是空無一物,或是什么詭異的東西填充,我的本相可能是長滿觸手的邪神。也許是個蠶食美少女的所有內(nèi)里,然后撐起皮囊的怪物。也許是個男人,掏出來比在場兩位都大......”
“這么多可能性下,你又怎么確信我會對美男計感興趣?!?p> “因為本質(zhì),也許你的身份抹滅了人類的情欲。但是在你眼里有無心遮掩的溫柔,想必也樂得被他人溫柔對待?!?p> 注視著眼神真誠的李惟恩,她嘴角勾起:
“又是萬能亞撒西嗎?”
“嗯?”
“沒什么,只是‘溫柔’是個被用爛的詞?!?p> 李惟恩的笑有著很強的沉穩(wěn)感,說的話卻有點曖昧:
“幫我壓制傷病,我很感激。你喜歡哪些形容詞,我都可以講給你聽。”
肖勝的身體抖動了一下,卻又不敢發(fā)作。
少女眉毛一挑:
“你這家伙很有趣啊,不會就是那個‘芳心獵人’吧?”
“怎么會。”
李惟恩指了指自己的左臂:
“我是有家室的人,而且那個人的’狩徽‘自然不會像我一樣是異獸?!?p> 少女猜測道:
“是女子?”
“是女子?!?p> 想象了一番畫面,她撇了撇嘴:
“以狩獵女人為目標(biāo),聽上去花心又危險?!?p> “赤狩者喜歡將‘危險’賦予一種唯美的意象,所以如果‘芳心獵人’在現(xiàn)場,也不會有什么安全感。因為危險是美”
李惟恩欣賞地看著少女:
“美麗的亦危險?!?p> 少女眨巴著眼睛看著他,突然噗嗤一笑。
“咯咯咯!你真的太壞了!”
斜睨了一眼怒火中燒的肖勝,她的表情又稍微冷了下來:
“壞到我都懷疑,你是在破壞我跟宿主的關(guān)系?!?p> 李惟恩眼睛一亮,像是抓到了什么關(guān)鍵,也同時避開了少女的質(zhì)問:
“宿主?這是個很有意思的詞。過去這些年,你們這樣的存在總讓這群蠢貨憑自己意志主導(dǎo),才變成這種局面。究其原因,在于這暗中的限制,不必我們凡人少?!?p> 聽到有些厭煩,她不耐煩地擺擺手:
“你最好敘述重點,剛才別有用心的夸贊可是讓我生氣了?!?p> 李惟恩抬手扣住了肖勝的腦袋:
“你能出面,是因為我逐步摧毀這個廢物同時,也在破壞你身上的限制。”
聽到這里少女立刻拉下了臉:
“胡說八道,他的安全成了問題,我當(dāng)然要出來解決了!”
李惟恩搖著頭:
“我不這么認(rèn)為,我們的計劃太過繁雜,你可以從很早的時候就掐滅他面臨的危機?!?p> 迎接李惟恩的是沉默。
“你愿意出面,是因為你知道,我這里掌握著‘放你自由’的契機。”
少女突兀地做恍然大悟狀:
“哈!我明白了,你的‘狩獵’已經(jīng)開始了?!?p> 如此上道,讓李惟恩笑的很開心:
“沒錯,用名為‘交易’的武器?!?p> 少女歪著腦袋看著他:
“你很清楚,不需要了解我們真正訴求什么。興趣在何處,利益就在何處,而我們這些‘外掛’,都是莫名癡迷在這些宿主身上,不管有無借口都在拼命給他們好處?!?p> “正因如此,我才向你證明他有多沒用,然后給你一個更好的替代方式?!?p> 少女的大眼里充滿質(zhì)疑,她突然開口詢問:
“當(dāng)你們赤狩者盯住了絕對強大的獵物,不能稱之為獵物的獵物,會怎么做?”
李惟恩想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接近它,學(xué)盡它的一切,然后計劃出將其’剝皮抽筋‘的一天?!?p> 少女故作害怕地拍拍胸口:
“你自己聽聽你這話,這么兇狂的組織,我怎么敢跟他產(chǎn)生瓜葛?”
“所以不是作為赤狩者,而是作為一個父親,我們來聊聊?!?p> “李雙世?我還以為接替的人是雪舞呢?!?p> “舉賢不避親,我兒子李雙世就很適合,不是這個目的,我?guī)麃碜鍪裁???p> 少女笑了。
“合適什么啊!他除了被’灰螻‘染成了白蓮花,給你們制造麻煩,還有什么矚目的表現(xiàn)嗎?”
李惟恩沉默了片刻,突然反問:
“在回答之前,考慮到我現(xiàn)在還喘氣的事實,那就假設(shè)為你對提議產(chǎn)生了興趣,現(xiàn)在的我有資格知道你的名字了嗎?”
“名字啊......”
一個簡單的問題,卻反常地令她頭大:
“你真是喜歡出難題呢!”
一旁的肖勝先前有些麻木的狀態(tài),瞬間又被李惟恩的問題刺激到了。
他不再掩飾那種卑微的哀求:
“不要跟他廢話了,殺了他然后救我出去吧!”
少女有些少見地用命令的語氣:
“閉嘴!讓我來安排!”
說完話,她的目光卻沒有移開,而是注視著肖勝。
在肖勝擔(dān)憂的目光中,她開口了:
“我第一次遇見肖勝的時候,是在地鐵上,那個世界的一種大型載具。那時他在上面抱著無聊的想法死于意外,而那個無聊的想法還恰好把我逗笑了。所以我的笑容是他第一世見到的最后光景,對這個孤僻的家伙來說,好像有某種‘救贖’意味的價值?!?p> 少女勾起嘴角,肖勝則絕望地閉上了雙眼。
李惟恩仔細(xì)觀察了一下,她的笑容確實好看。
“我不記得自己的名字,所以就借著這事隨便起了一個,我笑著見證肖勝你這一世的死亡,你的新生命,我也會笑著看它走向終末,笑君末、蕭君沫,就這樣了?!?p> 李惟恩附和道:
“蕭君沫,不錯的名字?!?p> 沒有搭理他的奉承,蕭君沫繼續(xù)開口:
“那么回到問題,你兒子表現(xiàn)不怎樣,為什么我要選擇他呢?”
“已經(jīng)回答過了?!?p> 李惟恩彈了一下肖勝的腦袋:
“蕭小姐的名字都把他摧殘成這樣,怕是什么人都能頂替他?!?p> “說的對,但你只說了肖勝是可替換也是該替換的,而且連這個問題你也想錯了?!?p> 搖了搖頭,蕭君沫有些遺憾:
“我的宿主必須是那個世界特定的血統(tǒng),必須是那其中的平庸之輩,他也必須用愚蠢的方式簡化一切。這是某種鐵律,‘自由感’雖然讓人向往,但是卻不能跟我的目的沖突。綜上所述,我要拒絕你了?!?p> 肖勝抬起頭,眼中浮現(xiàn)了看到希望的光彩。
同時,他也明顯地感受到體內(nèi)有某種強大的力量在腹部涌動著。
“不需要改換門庭,我的提議可以被看作是一種休假?!?p> 沒有直接回答李惟恩,蕭君沫突然抬起頭,注視著天花板上的巨大雙眼:
“戰(zhàn)神宮的‘督戰(zhàn)巨靈’,到現(xiàn)在沒有因為無聊踩碎你倆,就是因為我的出現(xiàn)吧,你害的我吸引這么多注意力,現(xiàn)在居然要我休假?”
此時,肖勝的心底,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諸天萬界超神吞星功德修仙系統(tǒng),是否激活。
是!
久旱逢甘露一般,肖勝感覺心靈的創(chuàng)傷都被洗滌了。
強忍狂喜,他在暗中醞釀著。
蕭君沫看著李惟恩,笑靨如花:
“你有覺悟了吧,李惟恩,今天你會死在這里?!?p> 隔著墻壁看向某個方向,他似乎有些遺憾:
“不好說,我以為有了覺悟,現(xiàn)在卻不確信了?!?p> 話音剛落,他就閃電般的出手!
將有火紅臂鎧的左臂收在腰間,右手試圖抓住近前的肖勝,手指剛一接觸對方面龐,火紅臂鎧中就射出流光,刺向肖勝面部。
叮叮叮!
不知從何來的無形屏障,在肖勝眼前將飛針統(tǒng)統(tǒng)擋住。
最后一支彈射出的鋒利短匕,眼看刺向肖勝面門,卻在半空中被它的主人李惟恩用巧妙手法,右手一把反握住,并且靈活繞開了肖勝本能抬起保護(hù)的手,流暢迅捷地向肖勝大開的肋下刺去。
當(dāng)!
肖勝來不及反應(yīng),被刺了個正著。
但那屏障保護(hù)周身,李惟恩蓄勢一擊,竟然無法刺入半分。
蕭君沫無視兩人的沖突,還在盯著天花板:
“你說’督戰(zhàn)巨靈‘這么近瞪著個大眼,被人戳兩下會怎么樣?”
她豎起兩根手指,向著那雙眼睛比劃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