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家伙怎么想的？”
雪舞一臉稀奇地看著李雙世，她看見這一群人跟著李雙世打拳路的奇景，并非碰巧撞見，而是越聚越多的人堆吸引而來的。以她的眼光來看，那拳路雖然少見卻并不神秘，而從一些多余的動作來看，倒是大大落后于時代了。
李雙世這里，對“坑害雪舞”這件事的復雜情感，使雪舞成了他最不想看見的人，自己的真實想法，也是相當不愿讓她知道的。
“興致來了而已?！?p> 李雙世這樣回答，這個動機至少比單純的發(fā)泄要好。
“那你還真是容易起興致，雖說你把你后勤的工作完成的不錯......”
雪舞審視了一番四周，他們兩人身處于一個布置簡單的營帳，道場的雖然有不少建筑設施，但都是在中心露天區(qū)域的外圍，李雙世之前帶人最先做的，就是在最中心設立“首獵”專用的營帳。
舔狗行為，這是自稱金手指的蕭君沫給的評價。
“但是自己一個人練練也就算了，制造太大的影響，我就必須過問了。”
雪舞眼神一凝，不打算接受李雙世之前的說辭，再次重復了自己的問題：
“你是怎么想的？”
李雙世為難間，蕭君沫又跳了出來：
“沒提前準備說辭吧？我有一套現(xiàn)成的。”
快速地清了清嗓子，蕭君沫擺出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
“這行動本身就是為了造勢啊，作為上游中的末流，一舉擊敗了所有人中的前五（戴文），但這個時候所有人的心思都圍著入侵者轉(zhuǎn)，那只能親自行動奪回本該屬于自己的影響力?！?p> 這說辭好就好在，擊潰戴文的神秘一拳是事實，而不管是小錢眼杜治說服一眾組長聚斂物資的私舉，還是雪舞給的為十六組補員的任務，這些目的都能受惠于“實力超強的十六組組長”這一名頭上。
李雙世知道這理由很可能管用，但他卻也知道這提議是從誰嘴里說出來的。
“我們有一個主意?！?p> 雪舞的逼視下，李雙世終于開了口：
“用你給我們的權(quán)力，從各小組手中聚集物資......”
李雙世選擇反其道而行，將這情況一五一十地講明。
“所以這會借助你跟其他教員的矛盾。”
“然后你擔心至我于不義之地......跑去空地打拳不會只是為了發(fā)泄吧？”
“......是的?！?p> 雪舞的眼睛中出現(xiàn)了讓他不自在的柔和：
“這樣想著我可太貼心啦?！?p> 話鋒一轉(zhuǎn)，她繼續(xù)補充道：
“以后可別再這么干了。”
李雙世一愣：
“為什么？”
雪舞上手捏了捏他稚嫩的臉：
“想利用我的話就盡情利用我好了，你得到許可了?！?p> “啊？”
哪有人會喜歡被利用呢，李雙世心里這樣想著。
雪舞眨巴著眼睛解釋道：
“因為被利用而感到屈辱，只是弱者們無能的憤怒而已。這個詞被蒙上貶義的認識，就是弱小們扎堆在一起的努力成果，所謂‘群聚的弱小’哦?！?p> 如果讓獵人兄弟在狩獵中蒙羞，但愿群聚的弱小蠶食己身，這是當年父親發(fā)下的赤狩者中的毒誓。
似乎剛才捏李雙世的臉蛋有癮，雪舞兩只手捧住他的臉揉了揉：
“但是我只是否認你對利用的偏見，并不代表你的羞惡之心毫無價值，相反那是我很看重的東西，哦還有你的實誠?！?p> “這兩個品質(zhì)給你贏得的機會——是我們能夠?qū)Φ鹊鼗ハ嗬??！?p> 對等，李雙世沉默中細想雪舞的話，很快他也得出了答案。
“我明白了，首獵大人?！?p> 可就在這時，蕭君沫突然附到他耳邊低語：
“這么有趣的女孩子，有沒有想法娶她呢？”
原本想要效仿那坦然的姿態(tài)，立刻就被戳破了。
“你臉紅什么？”
雪舞一臉疑惑的詢問，沒有讓他的害羞得到任何緩解。
瞇著眼睛打量了一番，雪舞還是決定體諒他的窘迫，轉(zhuǎn)移了話題：
“算了，你們那個計劃繼續(xù)進行下去吧，之前行動造的勢，現(xiàn)在一想意外地還很有用呢?！?p> 最后捏了一把他的臉，雪舞給了他明確的態(tài)度：
“善加利用我吧，李雙世?！?p> 李雙世解開心結(jié)后，第一件事就是去試圖尋找杜治，而雪舞又幫了他一個大忙。
全部十六組組長的狩獵會議。
沒有其他教員的參加，無論是革新派還是守舊派。在場十八人年齡最大的，僅有剛成年的雪舞一人而已。
李雙世很快發(fā)現(xiàn)了跟著體藏方向第七組組長一同前來的杜治，按照原先的計劃，體藏方向的增幅道具是第二位爭取的，也就是說杜治已經(jīng)將最優(yōu)先的化器方向五個組游說過了。
不論結(jié)果如何，這份效率都讓他倍感驚訝。
十八人共處一室，最受注意的還是李雙世，他前不久出過的風頭已經(jīng)傳開了，尤其是被游說過的化器五組，看向李雙世的眼神更是帶著火熱，也側(cè)面證實了杜治的交際能力。
未得到四山海術這等決定性力量之前，佼佼者都明白單純的戰(zhàn)斗力根本無法當作標準，所以他們看待力量的眼光會從綜合性的角度出發(fā)，其中就自然包括能否主導一個同齡人小群體的領導力。
雪舞就是看準這點，把領導的權(quán)力交給了這些拔尖的年輕人，本就存在的小團體，轉(zhuǎn)型起來也更加容易。
而把綜合能力看作成就未來的潛力，這種風氣影響下的少年們，已經(jīng)初步形成了各自獨特的氣質(zhì)，而眉眼中不屑掩飾的少年心性，更是讓他們聚在一起組成了壓人氣勢。
“諸位，我們是因為‘共同點’聚在這里?！?p> 雪舞掃視著四周，朗聲開口：
“‘年輕’，請牢記這點?！?p> 沒有多說，雪舞直入主題——明確狩獵目標和計劃，但是這隨著這計劃的訴說，所有人面色都變了。
站在李雙世旁邊的維拉娜舉手發(fā)問，語氣恭敬：
“您是說，真要我們各自帶隊圍獵入侵者？”
“有什么問題嗎？”
“當然沒有?！?p> 維拉娜目光興奮地回答道：
“之前組里還有謠言，說‘狩獵’只是讓我們更好保護自己的心里安慰，根本不存在狩獵的實質(zhì)，現(xiàn)在從雪舞大人這兒得到答案，實在是太好了！”
也許是維拉娜身上有著跟雪舞相似的好戰(zhàn)，讓她總是想要親近眼前的雪舞。
“追獵‘安全’的手段，當然是排除掉所有威脅了，這點都想不明白嗎？”
跟維拉娜不對付的陽朔也這樣開口，雖然有針對維拉娜的私心，但去掉這個剩下的也是絕大多數(shù)組長的心聲。
“不管怎么說，我們可以在目標上達成共識對吧？”
雪舞的問題下，眾組長表示肯定。
“那么接下來，就要進入具體的計劃了，諸位，首先要確認的一點，是之前李雙世分析過的，此地教員的構(gòu)成。”
性格極端的老牌強者，和實力末流的理論型教員，這種兩極分化的情況讓赤狩傾向于取巧的“高自主性學習方式”，教員的很大一部分作用是修習氛圍的導向。以實戰(zhàn)和講課等拓影，大量書籍，和各樣物資的輸入作為重心，難聽點就是更趨近放養(yǎng)。
這種風格屬于“狩獵興趣社團”的守舊派，而開始加重教員力量，就來自需要培養(yǎng)服從組織理念的革新派。
“也就是說，實力不夠或性格不好的老家伙們都是不穩(wěn)定因素，除非求援赤狩的其他據(jù)點，否則外界不會有太多的增援。”
的確，少年們中間只有極少數(shù)同樣性格怪異的家伙，能夠從那些老怪物中學一招半式，其他的很少能從他們那受惠。
這樣想著，目光又忍不住集中到李雙世身上。
記得他跟某個醉心于“邊禁線”研究的老怪物關系密切。
“那么小組本身要考慮形成足夠戰(zhàn)力，要完成三點?！?p> 雪舞豎起手指：
“第一，是提升單體戰(zhàn)力的可能，增幅道具的熟悉程度只是初步，接下來的主題，是對自己的認知?！?p> “血統(tǒng)，性情，學識......所有條件中潛在的可能性，如果能充分發(fā)掘，你們會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就把自己定義為何種山海術太過狹隘了?！?p> 少年們開始沉思，四山海本身確實是一個宏觀的分類，表現(xiàn)形式和具體作用天差地別的兩種術，都有可能同屬一個門類中。
“第二，是關于組的重構(gòu)，你們原本的小群體內(nèi)有各種修習方向不同的成員，能合群的同伴當然越多越好。并且現(xiàn)在敵人情報匱乏的情況，組的功能性多樣會更方便應對未知情況，怎么操作，就是你們自己的課題了。”
少年們點點頭，他們本來就希望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和能力選人。
“第三，組之間的協(xié)同作戰(zhàn)，這就是在你們提升完自身和小組的實力，我要的結(jié)果，是能適應適應跟任何組的配合?！?p> 互相對視了一眼，大家都意識到怎么好好相處可能是最難的題了。
“狩獵目前最大的難題，就是獵物的情報模糊?！?p> 交代了防御，聯(lián)絡手段，后勤配給規(guī)則等事項后，雪舞開始了總結(jié)：
“三天，我會收集獵物的信息，那個時候就是正式制定圍獵計劃的時間，解散！”
“追獵永無休！”
“追獵永無休！”
名正言順地喊出狩約，感覺不錯。一眾人不由得想到。
出了營帳后，年輕領袖們的目光終于統(tǒng)一指向一人。
會議中，雪舞有交代過，關于十六組的性質(zhì)。
“雙世兄弟，聊聊你們十六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