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張家血脈
不知道是因為血管里流著收藏師的血，還是因為山神裝飾著許多閃著熒光的玉佩太過于宏偉，在看到山神真實的身軀時，張月居然感覺渾身激動地顫抖了起來，甚至差點驚叫出了聲音。
婉言拉著張月躲在了一旁的樹叢中，遠(yuǎn)望著山神巨大的身軀。在山頂實際上并不應(yīng)該有那樣高大的樹木，但是山神所處的地方卻圍繞著在一圈茂盛的大樹之中。那山神的形態(tài)是張月活了二十多年從未見過的。陽山的山神并不是一只普通的野豬將體型放大那么簡單。它有著張月從未見過的油亮皮毛，在這皮毛之上，有幾根細(xì)繩子纏繞著。這些細(xì)繩不是為了捆綁陽山山神，而是為了在繩子上掛上玉佩。
一塊一塊的玉佩形狀都完全不同，但每一塊玉佩之間都隔著相同的距離。這些玉佩閃爍著的熒光似乎可以喚醒周圍所有動植物的生命力一般，一旁一個斷裂的木樁在山神旁邊居然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重生了。
除此以外，兩根長獠牙雪白，和這陽山山神棕灰色的皮毛形成鮮明的對比。
張月看著這個如同一個莊重的儀式所用的精美物品一樣的山神，不禁翻開了酸與：“其十四神狀皆彘身而載玉。其祠之，皆用一璧瘞之……”
看到這個張月聯(lián)想起了景縣的祭祀也正是拿一塊玉璧埋進(jìn)土里。
雖然山神現(xiàn)身，是一件非常難以見到的事情，但是這其實并不是什么好事。
張成曾經(jīng)教過張家姐弟二人，山神并不是虛無縹緲的東西，每一座山都在數(shù)以萬億的時間之中，積累下了各種生靈的生氣，也正是這些生氣成為了推動了自然運轉(zhuǎn)的最大動力。那些生靈在死去之后，體內(nèi)的生氣并不是消散，而是隨時時間推移而慢慢轉(zhuǎn)移到了土地之中。各個山、河、湖甚至天空和大海，都以自己的方式接受著各種不同生物的生氣，從而也就會誕生出各種完全不同，甚至超乎人類想象的山神。之后，這一方土地經(jīng)過多年的生氣浸潤，便逐漸有了聚集更多生靈在此生存的吸引力，而這種引力再經(jīng)過多年的凝聚，最后才成為了一個有實體的山神。
所以山神才富有生命力，甚至外溢到外界之中，滋潤周遭的其他生物。
但是，一方山神代表的是一方土地的生命力，生命力在任何時候都不是爆發(fā)式出現(xiàn)而又轉(zhuǎn)瞬即逝的，至少在這些具有生命力的東西自己眼中，他們的時間雖然有限但不是一瞬。一旦山神從沉眠中蘇醒，就表示這山中出現(xiàn)了不平衡，有一部分自然出現(xiàn)了問題，要么是缺少了一些什么，要么就是某些東西太多了。
張月回想著自己父親的教誨，再看這只野豬山神，憤怒之感逼人后退，一定是積聚了太多的生氣，讓山神爆發(fā)了。原因顯而易見，杜浩然等人做了完全不符合常理的事情。
“張月，你知道事情的真實情況是什么樣嗎？”這時候婉言突然張口問道張月。
“就是老杜和程澈他們?yōu)榱隋X，圈養(yǎng)奇畜，搞亂了陽山的生氣平衡，現(xiàn)在把陽山山神逼醒了，還得靠別人來負(fù)擔(dān)這個責(zé)任?！睆堅抡f到最后咬牙切齒，不僅僅是狠狠折騰了張月一番，易縣的平民們都是無辜的，卻也被貪心連累了。
“的確是這樣，不過你可能不知道細(xì)節(jié)。為什么易縣的百姓都那么不正常？”婉言冷語問道。
“他們吃了太多奇畜的肉?！?p> “的確是，然而領(lǐng)胡肉可以治療癲狂癥，［魚臽］父則可以止住嘔吐，為什么吃多了反而不正常？”
“這……”張月也摸不到頭腦，的確他也喝過不少鶌鶋湯，為什么沒有特別的反應(yīng)？
“因為，物極必反。你大概已經(jīng)看到了，這陽山有一種特別的石頭，被叫做‘癲石’，這石頭和毒藥一樣，吃下去雖然不會死，但是會受盡肉體的痛苦，最后陷入精神的瘋狂之中。而領(lǐng)胡和［魚臽］父正是與此相克。一旦有人有了癲石的癥狀，吃下領(lǐng)胡肉便可以緩解，使之保持清醒，之后再找一些催吐的東西，講癲石吐出，最后用［魚臽］父來安撫嘔吐的痛苦即可?！?p> “原來如此……”張月若有所思，因為他想到了他父親天天掛在嘴邊的“生生相克”，看來還得加上一句“物極必反”。
“這領(lǐng)胡肉和［魚臽］父肉本身沒有任何問題，但是有人把奇畜的尸體扔到留水里，它們的生氣便進(jìn)入水中，每日被百姓飲下。本來沒有問題的人過于頻繁的攝入這些有奇效的東西，漸漸使得治療癲狂的領(lǐng)胡，成了造成癲狂的元兇?！?p> “但是他們自己好像也想要靠著這個‘易縣三寶’來成名發(fā)家啊，各種旅店和飯館都是這樣?！?p> “你說的沒錯，并不只是杜浩然他們貪婪，更重要的是，每個人都欲求不滿。不論是錢還是其他什么物欲，他們都想要更多。與其說是物極必反，不如果說那些人本來就是‘瘋子’，如今吃了領(lǐng)胡肉，攝取了領(lǐng)胡的生氣，變得熱情、慷慨反而是治好了他們的瘋病?！?p> 聽了這一番話，張月似乎覺得，好像易縣現(xiàn)在的樣子，更像是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治縣，而不是一個人人自危，自私自利的亂縣。
“不管你怎么想，現(xiàn)在輪到你起作用了?！蓖裱园咽虑槔亓苏}。
“我真的不會，我還從沒有自己施展過奇術(shù)呢，更別說收藏奇畜，化成奇物了，何況這個可是一個山神！”張月焦躁了起來，這是他第一次離開自己的家鄉(xiāng)，更是第一次見到山神，就有這么大的壓力壓在他身上。
“張月！”突然從遠(yuǎn)處傳來了萬啟的聲音，“你個家伙別以為藏在陽山上我就找不到你了！”
聽起來，萬啟似乎并不知道山神蘇醒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