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輪轉(zhuǎn),當蕭凌恢復知覺時,已經(jīng)過去了一天一夜。
等他睜開沉重的眼皮時,周圍的一切景象,都已經(jīng)變了模樣。
原本空曠漆黑的暗滘,變成雜亂無章的稻草房。周圍沒有什么裝墜,只有掛在門邊上的自制木弓,和幾支露出箭羽的箭以外。
就沒什么亮眼的家什,唯一能讓人記憶深刻的,就是哪張暗黑缺角,而被擦得發(fā)亮的案幾。
高大約60厘米,一米左右長寬呈正方形,還有紛落在四方的小馬扎。案幾上面也很簡樸,一個裝水的陶罐和兩個泥瓦燒制的碗。
“貧寒!”
這是蕭凌給救他性命的人,下的兩字定義。但具體情況會不會如他所猜測一樣,那就等正主出現(xiàn)后才知道。
“吱啞...!”一聲,門從外被推開。
蕭凌正想著正主,正主就出現(xiàn)了,是一個頭發(fā)斑白,面色饑黃而滿臉刻滿歲月風霜,一身還算整潔的粗麻布衣的老人。
雖然看上去弱不禁風,可蕭凌還是發(fā)現(xiàn)了一些細微之處。腳步沉穩(wěn)有力,一點也沒有輕浮之感。
“醒了?”老人像是察覺到,躺在床上的蕭凌醒來,開口問道。
“嗯,謝謝老人家的救命之恩,小子才能得以茍存性命!”蕭凌看到老人的著裝,就知道游戲里的場景是古代,所以就用半白半古的話回應道。
知道游戲中的擬真度幾近仿真,身體狀況不知道是出于老人的照料得當,還是休息了一天一夜。
已經(jīng)勉強能坐立起來,所以蕭凌抱拳躬身,深深的對老人施一禮。
“你們這分支的蕭家毀了,只獨存活你一人。孩子,先不要想著復仇了,那就是注定逃不了的橫禍。”老人語氣感慨萬分,對著床上坐著的蕭凌說道。
“老人家,我...很多事情都忘記了,至于發(fā)生了什么事,好多都想不起來!”蕭凌知道,表演真正演技的時候到了,同時也確實有一段記憶的缺失,所以才想通過老人的話,獲得更多有用的信息。
不然,接下來的游戲發(fā)展中,還怎么玩下去都是問題。該死的游戲公司,居然會做得如此不近人情。
“忘了?”老人聽到蕭凌的話,先是一愣,而后笑著說道,“忘了好啊,這樣就不用背負太多?!?p> “老人家,你剛剛說的,我只是蕭家的一個分支?”蕭凌捉住一點信息,進而語氣急切的問道。
“對啊,你們家是蘭陵蕭氏的分支,不過已經(jīng)和主家基本沒什么聯(lián)系了。”老人有點索然的說道。
“為什么?既然是分支,怎么會沒聯(lián)系了呢?”蕭凌沒有得到滿意的答復,疑惑不解的看著老人問道。
“具體情況怎么樣,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常聽老爺說起。”老人說道這里,短暫的停頓一下,看著蕭凌青澀的而虛弱的臉龐說道,“新朝之后,到光武帝之后,龐大的蕭氏就從頂級門閥中落。主家如此,更妄論分支族人?”
“新朝王莽?光武劉秀?蕭氏門閥?”蕭凌一下就愣住了,不知道該怎么做出回應。
不過老人的話沒有停止,像打開了話匣子一樣,不斷的為蕭凌充實未知信息。
“現(xiàn)在是靈帝當家不假,可朝廷不作為,宦官外戚斗爭不休。
邊疆戰(zhàn)事不斷,內(nèi)有災禍頻發(fā),所以才被信奉太平道的張氏霍亂天下。
如此天災人禍,哪里還有頗有家資小門小戶的活路?”說道最后,老人雙眼噙著淚水,獨自黯然神傷。
“知道了,知道了,東漢末年時期!距離三分天下,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那個謀士如云,將星璀璨的時代,還需要時間發(fā)酵?!?p> 聽到老人的敘說,蕭凌雖然心中暗自竊喜,可臉上卻保持鎮(zhèn)靜,一副傾聽者的模樣。
等看到老人的心情有所好轉(zhuǎn),蕭凌才輕聲問道,“老人家,聽你說的這些話,我大概知道了家中的變故,由何而來了,還有我對你身份也有所猜測?!?p> “人老了,話也就多了,不過既然你已經(jīng)知道,那就且茍活著吧,莫要意氣用事讓仇恨蒙蔽雙眼。”老人聽到蕭凌如此問話,心中滿是欣慰,就知道這場變故,讓原本懵懂無知的少年,開始慢慢的成長起來。
“老人家,你和我們家淵源頗深吧?”蕭凌有點不確定的問道。
“不是淵源頗深,是我本來就是蕭家人,是你爺爺從死人堆里,把我拽出來的孤魂,還被賜予姓名蕭魂?!闭f道這里,自稱蕭魂的老人語氣有點低落的看著蕭凌。
“蕭爺爺,除了你以外,蕭家還有沒有其他人?”蕭凌知道他為什么而低落,因為這具身體的主人,他爺爺蕭遠山在他5歲那年,就已經(jīng)去世了,所以有這樣的情緒波動也能理解,畢竟是救命恩人,待他不是家人卻又勝似家人。
可在蕭凌的記憶中,一點印象都沒有,一個叫蕭魂的老人。雖心有疑惑,可想到是游戲,也就覺得有點理解了。
“沒有了...,除了你,什么都沒有了,那群太平道的叛逆,就像蝗蟲過境一樣,什么都沒有留下?!笔捇暌幌肫饎偦貋砗?,看到蕭家的模樣,后槽牙咬得吱吱響。
“蕭爺爺,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你不是也勸我,要忘記仇恨嗎?”蕭凌知道,這種仇恨根本就沒辦法去報復的,所以他的沒有那么大的復仇種子。
不過,復仇是必須的,既然是黃巾軍犯下的罪行,那就找發(fā)起者就行了。那些參與者,同樣也是苦命人。
“你說的沒錯小少爺,不過張氏一族,算是欠下血債了?!笔捇觌m然說的平靜,可蕭凌還是感受到陣陣的寒意。
“蕭爺爺,我沒有親人了,你是我現(xiàn)在唯一的親人,所以你還是叫我蕭凌吧,不過不叫靈氣的靈,是凌云的凌?!笔捔栌X得靈字有點柔弱了,而凌字就很好,現(xiàn)在不需要柔弱而是強硬。
“好,蕭凌!凌:冰也,附銳而寒!雖然老漢我沒有學識,可跟隨老爺多年,字還是認識幾個的?!笔捇暌灿X得這個字好,既然有所背負,就該時刻記住而不被蒙蔽。
“蕭爺爺,我們現(xiàn)在在哪,以后又何去何從?”蕭凌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古人沒有太多條框的壓制,心性也就不會軟弱,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就是出自古人之口。
如果是現(xiàn)代人的話,君子報仇,一天都晚才是正確打開方式。
“這里是泰山啊,封禪的地方,這間草廬是我和老爺年輕的時候搭的,那時候的我們經(jīng)常外出打獵,所以為了避免露宿,就搭建了這間草廬。”蕭魂說道蕭遠山時,臉上總有不易擦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