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燃站在那,心臟猛的被刀捅了一下似的,撕裂地疼。
他們老余家有個誰也不能談起的話題,那就是余笙的父母。
余家老爺子余業(yè)棠膝下原有四子一女,長子余則成,也就是余燃的父親,二子余則會,是大學教授,一直未婚,三子余則深,京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古玩行家,四子余則安,即余笙的親生父親。幼女余則婭,自十八歲與人私奔,至今未歸。
余笙生下來沒有見過父母,她母親有心臟病,加上早產(chǎn),生完她沒多久,在醫(yī)院就撒手人寰了,而他父親在從外地趕回來的路上突發(fā)交通事故,死在半路。
余笙是祖父母帶大的。
余燃不知道該說什么,他比余笙大六歲,小時候最喜歡陪著余笙一塊玩,大哥少年老成,和他們并不親,老三和老四相差不大,又鮮少在老宅呆著,所以他們兄妹倆是最親的。
余笙是第一次在余燃面前談起父母這個話題,人心都是肉長得,誰聽到不心疼呢。
他長臂張開,強顏歡笑地伸手抱住了她:“傻瓜,四叔和四嬸一直在天上守護著你呢,只要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他們的心里比什么都強。何況,你還有我們呢,二哥不太會安慰人,但是二哥發(fā)誓,二哥這輩子都會對你好的?!?p> 余燃用力抱緊了她。
他還記得那時四嬸懷孕住在老宅,大著肚子,一屋子人有說有笑,四叔就問他:“燃燃想要弟弟還是妹妹啊?”
“妹妹?!?p> 他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結果夢想成真,可四叔再也不能說話了。
他無法完全滲透余笙的感受,失去至親,那種疼到極致的痛,一定比撕裂傷口在上面撒鹽還要疼,燒心燒肺,呼吸驟停。
自那時余燃回國之后,余笙的生活慢慢地回到了正軌,鮮少外出打游戲通宵,而是有事沒事就往市圖書館跑。
再后來,她再也沒有那樣撕心裂肺地哭過,想念過,偶爾抱著父母的照片偷偷掉過淚。
長大,意味著會將心事慢慢地藏起來了。
她在宛城讀完大學之后直接在宛城工作,這么一呆就是六年。
她對宛城的感情是陌生而親切的,因為她的父母曾在宛城相識,相愛。
只是后來結了婚才回的京城。
……
這天工作結束,余笙照舊獨來獨往,一個人下了班乘電梯下樓,才走出大廈門口,手機響了。
她拿出手機一看,是許從舟的電話,臉上頓時浮現(xiàn)一抹笑意。
“許警官怎么還有時間給我打電話,不忙嗎?”許是心情好,許是真的想他了,余笙的語氣里透著一股愉悅的氣息。
“剛忙完?!彪娫捘穷^許從舟的聲音沉沉地,“下班了嗎?”
“哦,剛下?!?p> “我過來接你?!?p> 余笙剛想說不用,電話那頭劃過一陣大衣與桌子摩擦過的聲音,緊接著椅子被拉動,許從舟囑咐:“我馬上到。”
余笙默,隨他吧。
畢竟兩個人剛相親認識,這會兒也是適應交往期,他來接自己也很正常,況且,在這方面,她也不是特別懂,循序漸進也是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