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河璀璨,星辰滿天。
廣闊的平原下,一個瘦小的身影孤獨的行走在星空之下,頭頂晶瑩的雪花緩慢而又靜謐的落下,目光所及之處鋪滿了一層又一層綿密潔白的雪。
遠處群山相抱,云霧繚繞。
云霄深一腳淺一腳的踏入雪中,頭頂灰白的兔耳帽堆了一層白雪,長長的兔耳垂下遮住了她的耳朵,只露出一張巴掌大的精致小臉,此時被凍的有些發(fā)紅。
腳上穿著的厚厚的毛絨棉靴為她抵御著濕寒,身上裹著厚實的毛絨棉裘,遠遠看過去云霄像只移動緩慢的灰兔子。
她這一身,都是阿娘花了不少錢在鎮(zhèn)上的一個修士那買的一只低階靈獸的毛皮所做,一針一線熬在燈下所縫,密密麻麻的針腳縫的厚實耐穿,即便是在秦川大雪冰寒的天,也是能撐住的。
今日幸而無風,還算不得十分難熬,即便如此,她還是緊緊的裹住身上的棉裘。
云霄已經(jīng)走了兩日,渴了便嚼口雪,困了便在雪中挖個洞,裹住身上棉裘,將將瞇上一兩個時辰。
云霄停下來喘口氣,一屁股坐下去,半個身子陷在綿密的雪中,云霄抬起頭來望向天空,片片似羽毛般的雪花輕盈落下,刷過她的臉頰,落入她的眼中,冰涼的觸覺讓她昏昏欲睡的腦袋為之一振。
她往常在棲木鎮(zhèn)遠眺雪原,都是狂風暴雪,時常伴著妖獸的嘶吼聲,哪會像現(xiàn)在這樣,這么的……安靜。
靜謐到就好像整個世界就只剩她一個人。
不過歇息了一刻,云霄就撲騰著站起身來,她穿的衣服太厚,半個身子陷在雪中,像一只手足無措的兔子,折騰了好一會才站起來。
阿娘已經(jīng)病了大半年了,她得快些把藥帶回去,出來了三四日,阿娘怕是要擔心壞了。
云霄抹了抹頭上的細汗,喘著粗氣不停從口中呼出白霧,云霄給自己打氣,心道再忍忍,只要腳下不停的再行半日便能回到棲木鎮(zhèn)了。
只可惜她不會半點修習之術(shù),沒有通天遁地之能,只是個普通的再普通不過的凡人,不然阿娘的病也沒這般難治,她要去采個藥材也要跑個好幾日。
這是個修真世界,無法修煉的普通的凡人想要生存,太難了。
十二年前,云霄還只是個活在二十一世紀的現(xiàn)代女孩,一朝命斷,不想又在這個修真世界重活一世。
前世的云霄活的并不恣意,她很珍惜重來一次的生命,因為在這里,她有疼愛自己的阿娘,即便她們都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云霄也在阿娘的疼愛下快快樂樂的生活了十二年。
但阿娘已經(jīng)病了許久,病的一日比一日重,她不像失去阿娘,阿娘是她在這個世界唯一的親人了。
她在雪原尋了幾日才尋到了阿娘所要的靈草,還得提心吊膽不知會從哪冒出來的妖獸。
但神奇的是,從她進雪原開始,雪原就好像安靜了下來,沒有狂暴的風雪,沒有嗜血可怖的妖獸,就好像這里只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雪原。
但以往從雪原中出來的修士,不是負傷就是瀕死,更別說凡人了,凡人根本不敢踏出棲木鎮(zhèn)一步。
若不是為了給阿娘采藥,給云霄十條命也是不敢進來的。
臨走時阿娘給了云霄一塊碧綠的玉佩,說是可以躲避妖獸的靈物,讓她不要害怕,云霄自是相信阿娘。
如今看來,果然沒錯,她這幾日連個妖獸的影都沒瞧見。
雖然她并不明白為何阿娘一個普通凡人,除了她無任何親故,為何總有修士的靈寶,但阿娘不說,她就不問,秘密總是知道的越少越好,她只要守好這份來之不易的親情便好。
沒有風雪遮擋,遠遠的,云霄已經(jīng)能瞧見棲木鎮(zhèn)了。
棲木鎮(zhèn)雖說是個鎮(zhèn),但也比云霄在現(xiàn)代時認知的鎮(zhèn)大了許多,坐落在雪原秦川的邊緣,背靠朝聞山,零零總總的住了幾萬人,但因為地處偏僻,大多都是在此世代生活的本地人,修士并不多。
脫離了秦川的那片平原,行至棲木鎮(zhèn)的路口,云霄體力不支腳一軟跪落在地。
棲木鎮(zhèn)門口每日有煉氣期的修士輪番看守著,也有陣法守護棲木鎮(zhèn),云霄不太懂這些,但也從棲木鎮(zhèn)那些修士口中得知,這陣法是用來防棲息在秦川的那些妖獸的,這陣法至少能防住元嬰級別的妖獸。
門口的修士有四人,皆是煉氣期的修士,見門口倒了一個小女孩,面面相覷,心中有些許驚異。
其中一人喚做風徊,認識云霄母子,見云霄倒在棲木鎮(zhèn)外,快步上前將她扶起來。
給云霄輸了些靈力,見云霄的臉色紅潤了些便開口問道:“云霄?你怎么大冬天的跑到棲木鎮(zhèn)外面了,這可是很危險的。”
“風徊哥哥?我去采青棉草了?!?p> “青棉草……你進去秦川了?!”
看著云霄抱著的包裹中露出的一節(jié)翠綠的嫩芽,風徊便知云霄沒有撒謊,但心里對云霄的震驚是一分不少。
他們都是在棲木鎮(zhèn)生活許多年,焉不知這秦川有多兇險,秦川常年下雪,除了靠在秦川邊緣的棲木鎮(zhèn)有短暫的四季,而入了冬便是大半年的冬日,雪整日下個不停,且入了冬那些秦川的兇獸便出來活動,見人便吃,兇性極大,棲木鎮(zhèn)的人便是靠棲木鎮(zhèn)的四季變幻來辨別妖獸動向,避免和妖獸相碰。
雖然秦川有不少天材地寶,可以說是一個天然寶庫了,但即便是棲木鎮(zhèn)凝神期的修士也不敢冬季前往。
何況是一個凡人,還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子。
風徊知道云霄母親生了重病,私下也關(guān)照過她們母女,但他不過一個煉氣三層的修士,能幫的忙實在不多。
眼見其他幾個修士要過來查探,風徊趕忙將云霄的包裹系好,小聲道:“云霄,千萬別說你去過秦川,知道嗎?這青棉草也別讓人發(fā)現(xiàn)了。”
青棉草可是上品靈草,云霄母女不過凡人,被人瞧見了可是要多出許多事端來。
云霄點了點頭,她知道輕重。
“這小孩怎么回事,大雪天的還跑到鎮(zhèn)外?!?p> 風徊將云霄背在背上,對著詢問的人道:“無事,這孩子我認識,貪玩跑了出去,我這就把她帶回去?!?p> 說罷,不等幾人再說什么,腳下生風快步往云霄家中跑去。
羅朝夕
喜歡本文的小可愛可以先加收藏,全文存稿中,求收藏?。ê险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