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一個讓人恐懼的名字,在圣淵教會的預言中曾經這樣描繪它。
“我看見羔羊揭開七印中的第一印的時候,就聽見四活物中的一個活物,聲音如雷,說:“你來!”我就觀看,見有一匹白馬,騎在馬上的拿著弓,并有冠冕賜給他。他便出來,勝了又要勝。”
這段描述雖然在普通人讀了后有些摸不到頭腦,但是,它卻是描述著傳說中天啟四騎士中最讓人感到絕望的一位騎士,那便是瘟疫。
而這位騎士的特點便是“勝了又要勝”,意指它對勝利的渴望永遠沒有止境,在滅殺掉生命肉體的同時,也會瓦解掉生命的意志。
周夜對這句話深有體會,在小的時候,周夜曾隨師傅見到過兩次瘟疫的出現,在被瘟疫橫掃過的城市與村莊,幾乎所有人都放棄了掙扎,可憐的人們就好像一個被扎的千瘡百孔的麻袋,泄掉了所有精神氣,仿佛行尸走肉一樣,在這些人的眼中,甚至都看不到絕望的神情,只能看到呆滯,麻木。
想到如果香草小鎮(zhèn)也有可能遇到這種情況,周夜便有些不寒而栗感覺。
直到現在,瘟疫所帶來的沖擊依然留在周夜心中,但是與之前不同的是,以前有師傅在自己前面遮風擋雨,可是現在,自己只能靠自己了。
周夜的話讓卡諾教長也陷了沉思之中,熟悉圣淵教會書籍的卡諾教長當然也明白瘟疫這兩字代表了什么,那代表著天啟四騎士之一中最讓人絕望的騎士,而瘟疫的背后,則是死亡。
看到和自己同樣沉默下來的卡諾教長,周夜平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畢竟現在還不能確定是不是瘟疫,雖然貿然將這種疾病定性可能會引起恐慌,但是提前做好準備,則是必要的工作。
“教長,您無論如何也要讓我見到村中的病患,見不到病患,我無法做出相應的對策,如果這次的疾病真是瘟疫的話,那必須提早做出對策了?!?p> 說到這里,周夜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了《疫學》的樣子,深吸一口氣,周夜將這種念頭壓在心底,真不愧是死神的筆記,難到現在已經開始影響自己了嗎?
“周夜,如果你想見到病患的話,那你今天先不要離開教堂,今晚巫師會在村中舉行驅魔儀式,你不是想見到露西嗎?驅魔的對象就是她?!?p> 卡諾教長的話打斷了周夜的思緒,聽到這話,周夜表情不由有些古怪。
一般來說,驅魔這兩個字一般都要由圣淵教會有資格的教父才能說的,你這把一個異教徒的行為說成是驅魔是不是有點跑歪了。
不過,看到卡諾教長并沒有在在意這個問題,周夜也就沒有多嘴,在周夜看來,這句話的重點還是在于那句露西會被作為驅魔的對象的話上。
“露西,你一定要平安無事啊?!?p> 周夜小聲的低喃,心中不由有些擔心露西,近半個月時間沒有見,自己根本不知道女孩變成了什么樣子,希望一切平安吧。
……
夜幕很快便降臨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環(huán)境惡化的緣故,原本在以前隨處可聽的蟲鳴也沒有了聲音,除了風刮過建筑時所發(fā)出的嗚嗚聲,外面便沒有了一點動靜。
在教堂之中,卡諾教長遞給周夜一個由麻布制成的斗篷,看到卡諾教長遞過來個這東西,周夜也是一愣。
“穿上它吧,今天晚上的祭祀儀式大家都會穿上這衣服出去,這是為了防止惡魔記住人們的面孔,雖然你并不相信這些東西,但還是保險些為好。”
聽到卡諾教長的話,周夜也是默默的點頭,表示明白。
在穿戴好一切后,只見卡諾教長提起一個油燈,向著教堂外走了出去,而周夜跟在了卡諾教長后面。
一出教堂,周夜這才發(fā)現,數天沒見的居民們竟然都從房間里走了出來,只不過大家都閉不開口,甚至連走路都盡可能不發(fā)出一點聲音,僅有腳踩在泥地碎石上所發(fā)出的摩擦聲。
大家身上都披著類似的斗篷或者袍子,就好像商量好一樣,向著鎮(zhèn)中心處的小廣場走去。
在這些人中,身為醫(yī)生的周夜一眼便看出了問題,很多人都是被親友們攙扶著,一幅虛弱的樣子,很多人還時不時咳嗽兩聲。
但可惜的是,由于天色昏暗,再加上斗篷的遮蔽,讓周夜無法看清這些病患的臉,所以也就沒法通過觀察來判斷病情的嚴重。
但是,當看到行走在大街上的人竟然有近三分之一的人都這樣時,周夜表情不由凝重起來。
從身上取出一塊麻布堵在口鼻上,同時也給卡諾教長遞過去一張。
“教長,堵住口鼻,以防萬一?!?p> 沒有多說明什么,雖然周夜現在還無法判斷這些人身上的疾病是否會傳染,但是相應的措施還是要做的,這點,同樣是自己的師傅教給自己的知識。
有些詫異的看了周夜一眼,不過,當看到周夜臉上那凝重的表情時,卡諾教長沒有多問,而是將布接過來覆蓋在了口鼻上。
隨著眾人來到鎮(zhèn)子的中間,鎮(zhèn)中的小廣場,其實就是一片范圍較大的空地,平時里做鎮(zhèn)子中一些娛樂活動的地方。
在這里,不知何時已經搭起了一個很大的平臺,火把被綁在平臺的邊角,不過,最讓人感到恐懼的是,這些火把的最上端竟然是由人的頭骨做成的。
看到這一幕,周夜的臉色不由變了,小心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卡諾教長,周夜發(fā)現在卡諾教長的眼中,同樣充滿著震驚與憤怒。
以人的頭骨為祭祀載體,這種形式的儀式是不可能出現在正規(guī)的驅魔儀式中的,反正在圣淵教會中,人類的遺體無論是善良還是罪惡的,都不會用來做儀式的工具,而眼前的這一幕,無疑是打破了卡諾教長心中的底線。
在看到這些人類頭骨的一瞬間,卡諾教長便明白,這個所謂的大巫師不止是一個普通的異教徒了,他很有可能是女巫,邪教一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