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胡廟設置的障眼法,真正的胡廟應該在右邊五十米到一百米之間的某個地方?!?p> “大人是如何知道的?”
我把之前我做的推想簡略的說了一遍,楊徽聽罷想了會兒,問,“可是大人,村民是不會懷疑自己走錯,可那也是建立在默認胡廟消失的前提下?!?p> “你的疑問是,第一個?”
“對,第一個發(fā)現(xiàn)胡廟消失的人,他為什么沒有懷疑自己走錯?”
“因為第一個人是故意的,他故意將事情往那方面引導?!?p> “為什么?”
“答案就在這里?!?p> 我指了指腳下的空地,楊徽一臉疑惑的看著。
“這里形成不超過三年,按照村民所說胡廟已經(jīng)消失了十來年,那么可以得出,這里是第二塊造出來的空地。”
楊徽點頭。
“原先那塊用來作為障眼法的空地怎么了?”
“不能用了?!?p> “為什么不能用了?”
楊徽想了會兒,還是搖頭。
“很簡單,被占用了?!?p> “占用?”
我指了指天上,楊徽還是沒明白。
“上面有什么?”
“什么都……電線?”
“沒錯,原先的空地被電塔占用了,所以他們不得不弄出第二個空地來?!?p> 楊徽看著我們右邊的電塔,沉默著。
“就像我剛才說的,圓心在山腳,他們改變?nèi)肟诮嵌?,造成最終位置的巨大偏差,以此來隱藏他們真正的位置?!?p> 而因為電塔的出現(xiàn),他們的第二塊障眼用的空地就被扼制住了。
村民們再傻也不會忽略電塔這個標志性建筑,而改變太大角度一樣會引起村民的注意。
胡廟已經(jīng)被將軍了,除非他們選擇對村民也使用幻術,拒絕任何人進山。
可那樣一來,不就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嗎?
不出意外的話,將胡廟軍的那個人就是當初第一個說胡廟消失的人。
“兩點之間,就是胡廟真正的位置。”
“大人,那我們現(xiàn)在過去吧?!?p> “嗯,你來帶路,我自己一個人只會被他們的幻術搞得迷失方向。”
電塔這標志性建筑對村民來說是指向的好東西,而對于被幻術困在密林里的人來說,它就是一個永遠到不了的地方。
那些來這里探險而中了幻術迷失方向的人,應該有不少是倒在前往電塔的路上吧。
而死去的那些八成是聰明人,發(fā)現(xiàn)了電塔的問題,改用其他方法尋找出路,結果就被殺了。
而對我來說,有楊徽帶路,這里的幻術形同虛設,躲在胡廟里的家伙們,也該露出他們真正的面目了。
從那塊空地向右,剛有出大概三米,前面突然出現(xiàn)一堆指路的石頭,緊接著一條路出在我眼前。
這條路指向山頂,顯然是誤導,我本想繼續(xù)向前,然而楊徽卻沿著那條路向上了。
真路?
看來這幻術比我想象的還要厲害,若我一個人,真的有可能被誤導,從而迷失方向。
明明只有不到一百米,可沿途我卻看到了各種各樣迷惑的東西,真真假假,很難分辨。
一直到我跟著楊徽穿越一個懸崖的幻象后,胡廟終于出現(xiàn)在眼前。
如我所料,所謂的胡廟不過是個天然的洞窟,如果不注意的話可能就忽視掉了。
“大人,我們進去嗎?”
“不著急,先和里面那位胡娘娘談談?!?p> “胡娘娘?”
這位胡娘娘算起來也是這地方的土地神,雖然沒有得到天府的認可,沒有神位,但看在她多年苦勞的份上,我這位正統(tǒng)神還是給她點面子吧。
“天府夜巡游,百鬼監(jiān)察,夜游神在此,出來見我?!?p> 我話音未落,那洞里鉆出一個人影,直接跪在我眼前。
“見過夜游神大人。”
“你就是這方土地的護佑和供奉?”
“是,小女子胡靜。”
“起來說話?!?p> 看服飾,這位胡娘娘應該是軍閥時期的人。
“你知我來這里的原因,自己交代還是我問你的罪后再交代?”
胡娘娘咬了咬唇,自己主動交代了過去的種種錯事。
聽完我明白她為什么得不到天府的認可了,如果不是她還有不少功德,天府早就一道雷劈死她了。
地府動亂之后,人間仙道弟子重創(chuàng),天府眾神情況也不容樂觀,紛紛選擇回天府閉關養(yǎng)傷,人間邪祟乘機崛起。
那個時候像胡娘娘這樣還沒有得到天府認可的野神與邪祟差不多,天府關門后,他們?yōu)榍笞员2坏貌桓善鹦八畹墓串敗?p> 而這位胡娘娘做的就是送女換子的勾當,具體怎么操作就不究了,總之造成了很多悲劇。
可她到底不是真正的邪祟,收來的女孩并沒有殺害吞噬掉,而是養(yǎng)在身邊。
這也就是她事后沒有被天府用神雷劈死得根本原因,如果她在天府重開天門后將那些孩子全部送還回家,也還有得到天府認可的機會。
可十八年前年前,一個人來到胡廟,告訴她有個辦法能讓她得到正神牌位,前提是把那些女孩交給他。
她信了,結果七年后,當時的十二個孩子只有五個回來了,回來的五個孩子都變成了冷血的殺手。
那個時候她明白自己錯了,所以施展幻術封閉山路,徹底與外界斷絕聯(lián)系,目的就是將那五個孩子困在山上。
然而那個人又出現(xiàn)了,他還帶了一個人過來。
那天那個人帶走了兩個孩子,一個是胡雅雯,一個胡月環(huán)。
而他帶來的那個人就是掣肘胡娘娘的村民,也就是第一個說胡廟消失的家伙。
七年前,那個人又過來帶走了一個孩子,那個孩子叫胡欣純。
三年前,原先用來做障眼法的地方被占用,變成了電塔。
至于那些在山里迷失方向的,胡娘娘什么都沒做,他們是死是活她根本就不不知道,也不在意。
“你這里還有兩個?!?p> “是,胡依依和胡然然,她們是雙胞胎?!?p> “那個人是誰?”
“我不知道他是誰,但他也是上神大人?!?p> “神?”
我冷笑,若真的是神所為,天府不可能不知道。
當天府的神罰是瞎的嗎?
“大人,我真的沒有騙您,那位也一樣的神威浩蕩,不可能錯的!”
“神威浩蕩?”
如今我身上的神力已經(jīng)只剩兩成,對她來說也是“神威浩蕩”,那么那個所謂的神,可能只是一個擁有神力的偽神。
或者,被剝奪了神位的罪神。
胡娘娘也算偽神,能鎮(zhèn)住她的,八成是罪神了。
“我在你這里留下一道印記,若那人再來,喚我的名諱,我來會會他。”
“是,大人?!?p> “當然,如果你說的是假話,我會讓你明白神雷的厲害。”
“大人,我說的句句實話,不敢期滿大人!”
“哼,姑且相信你所言非虛?!?p> “謝大人!”
說話間,我瞥見兩個一模一樣的女孩從洞里走了出來,她們看起來不過十八九歲的樣子。
看到我的一瞬間,她們本能的釋放殺意,可很快殺意就散去了,兩人呆萌的看著我,好像在疑惑為什么我會出現(xiàn)在這里似的。
看著她們,我想到了藝云。
她們都是天真爛漫的性子,涉世未深,童心未泯。
“胡依依?”
我喚了一聲,她們中的一個疑惑的歪了歪頭,似乎在疑惑為什么我知道她的名字。
“那你就是胡然然了?!?p> 另外一個詫異的點點頭,呆呆地看著我。
“胡娘娘,我?guī)齻冏?,可以嗎??p> 我沒有命令胡娘娘,無論她同意與否,我都尊重她的意愿。
但,我絕不容許她們成為某人殺人的工具。
如果胡娘娘還把她們送給那個混蛋罪神,我不管什么天府規(guī)矩,也一定引渡神雷送她一個神魂俱滅!
“大人,您要帶她們?nèi)ツ模俊?p> “給她們一個家,讓她們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可是大人,如今的社會已經(jīng)不允許一夫多妻了,您……”
“胡說八道什么!你把我當什么人了?我把她們當妹妹養(yǎng)不行嗎?”
“行,大人心善,她們姐妹倆就交給大人了?!?p> 胡娘娘那不舍的情緒我能看得出來,搞得我好像是個強盜。
“你若不愿意就罷了,我不強求,不過你不能再把她們交給那個混蛋。”
“不,大人您帶她們走吧,我對不起她們那么多年,若她們能回歸正常人的生活,我開心還來不及呢?!?p> “好,我以我的神位與你約定,讓她們回歸正常人的生活?!?p> 我說完,一道神光自我體內(nèi)射出,在我與胡娘娘之間勾勒出一個個文字。
那是我約定的內(nèi)容。
只有神位尚在的正神才能做此約定。
我表明了我的態(tài)度。
胡娘娘又跪了下來,她將頭重重磕下。
“多謝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