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里最好的客棧訂好房間,安置完行李后林摩有些坐不住了。
今日份的修煉已經(jīng)完成,在客棧也不好練刀練箭,無聊半晌的林摩提議道:“不如咱們?nèi)ツ┥匠虺虬?,說不定我是天縱奇才,也能領(lǐng)悟個法則什么的耍耍。”
聞言白津都快把白眼翻到天上去了,倒是老徐笑呵呵地道:“讓小白陪你去吧,我去聯(lián)系聯(lián)系這里的商家,看看有沒有需要藥材供貨的?!?p> “白兄,走走走?!绷帜捉蚓屯庾?,后者一臉無奈。
半個時辰后,兩人趕到墨雪山腳。
即便早就聽說了墨雪山的傳說,也遠(yuǎn)遠(yuǎn)遙望過,但到了近處還是免不了受到震撼。
高聳入云的山體充滿了詭異的黑色,天上飄落著黑色的雪,隱隱間聽到鬼哭狼嚎之音,讓人感覺眼前不是一座山,而是一處亡靈故鄉(xiāng)。
林摩伸出手,片片黑雪落在手臂上,乍看上去和普通的雪并無區(qū)別。
盯著手臂,不知是不是錯覺,隱隱覺得雪花融化的同時手臂微微產(chǎn)生一絲酥癢感。
“你有沒有察覺這黑雪有什么異常?”
“沒有,和正常的雪花一模一樣?!卑捉驌u頭,“但這里給我感覺太壓抑,我勸你還是別登上去為好?!?p> 林摩同意,淺嘗輒止即可,沒必要冒風(fēng)險,兩人正要后撤離去。
“這山可不是你們能登的,小家伙?!?p> 驀然,身后傳來一道聲音。
兩人回頭,遠(yuǎn)處一道人影緩緩走來,隔著風(fēng)雪看不太清。
恍惚間一襲白衣如雪,漫步雪上溫文爾雅,點點墨色不時沾染,又眨眼消失。
待走到近處,兩人眼神一亮,看清了來人模樣。
白衣飄飄,腰間別著一塊玉佩,手提一柄玉簫,劍眉星目,滿頭黑絲束于腦后,俊俏的臉上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絕世美男子!
林摩忍不住贊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哈哈哈!好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男子開口,大聲朗笑。
瀟灑之極!
然而林摩臉色卻怪異起來,這就好比一個上京趕考的讀書人突然將背后竹排解下,提在手中大喝一句:“呔,與灑家大戰(zhàn)三百回合。”
不符合心目中的人設(shè),明明是一副唯美的公子踏雪圖硬生生轉(zhuǎn)變成了硬漢縱山景。
男子不由得再次哈哈大笑出聲。
“怎么?看我一身裝扮,覺得我應(yīng)當(dāng)是‘折扇立船頭,點指高歌賦’這副翩翩公子模樣?”
雖有些不禮貌,但林摩依舊點下了頭。
男子一滯,繼而無奈地?fù)u了搖頭,手中玉簫繞著手指轉(zhuǎn)了個圈后驀然消失不見,左手在腰間一拂而過,再抬起時已沒有了玉佩的蹤影。
而后仿佛衣領(lǐng)卡了脖子,很是粗暴的扯開,隨手將兩袖擼到肘處,這才道:“其實那樣我也很不舒服?!?p> 林摩目瞪口呆,白津雖未表現(xiàn)得這么明顯,但嘴角也在微微抽動。
“喂,我說你們兩個,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我怎樣?”男子注意到后不滿道。
感受到了“美”男子的不滿,林摩重重咳了幾聲緩解下氣氛,有些疑惑地問道:“你既不喜歡,又為何如此打扮?”
男子翻了個白眼,隨口答道:“你以為我想啊,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給我起了個‘暗公子’的稱號,還得到了世人的認(rèn)可,從那以后我爹就要我這般打扮,說是符合公子之名,可別扭死我了,要不是揍不過他……”
林摩沒覺得什么,只想其父要是知道這個逆子有如此危險的想法,怕是要打斷他一條腿。
一旁的白津卻是眼中閃過一道異芒,聲音仿佛從喉嚨深處擠出:“暗公子……”
林摩注意到白津的異狀,好奇問道:“白哥,怎么了?”
白津沒有理睬他,低下頭去掩飾眼神,“拜見暗公子?!?p> 暗公子皺眉,問道:“小家伙,你見過我?”
小家伙?
林摩暗暗翻了白眼,白津雖說表面上看上去年輕,但眼角的皺紋卻說明至少也有而立之齡,這般稱呼豈不是侮辱人?
白津依舊低著腦袋,回道:“未曾見過前輩真容,前輩大名響徹大陸,晚輩瞻仰已久?!?p> “哈哈,原來是這樣,看樣子我的崇拜者不少嘛!”暗公子不作他想,只覺得這一身翩翩公子打扮也不錯,至少能在人前留個好印象。
林摩這才意識到不對勁,悄悄扯了扯白津袖擺,低聲問道:“這個人很有名嗎?”
白津平靜地回復(fù):“九大公子成名已久,稱霸大陸數(shù)百年,為當(dāng)代青年一輩最頂尖的九人,暗公子正是其一,修為臻至天地境?!?p> 林摩倒吸一口氣,天地境?傳說中可以飛的仙人?
連忙躬身拜道:“拜見前輩。”
暗公子摸了摸下巴,緊盯著林摩瞧了又瞧。
驀然他袖袍一揮,一陣無形的風(fēng)吹散了四周雪花,問道:“小子,你哪來的肉身修煉法門?”
林摩大驚,下意識地望向身旁的白津,卻見后者眼神迷茫,呆呆站在原地。
“別看他了,他現(xiàn)在聽不到也看不到,老實交待吧?!?p> 林摩腦筋急轉(zhuǎn),思索著對策,口中裝迷糊道:“前輩你在說什么?什么是肉身修煉法門?”
“還跟我裝呢,你這肉身修煉過的痕跡太明顯了,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卑倒永湫Φ溃骸爸牢覟樯侗环Q作暗公子?因為我是黑暗的代表,我殺過的人堆積起來比這座山都高,小子,別逼我動手!”
林摩眼淚都出來了,就說不出門吧,這回倒好,沒碰上幾千人廝殺,直接整來一個大boss!
玩錘子,下輩子投胎一定要投到類似地球華夏的地方,安全!
“前輩,我真的不知道……”
事到如今只能打死不承認(rèn),林摩壓根就沒想過什么舍財免災(zāi)。
先不提真魔戰(zhàn)法是刻在他腦海中的,沒辦法交出去。
即使可以交,林摩也不會說出口。
為什么?
因為他太熟悉壞人的想法了,肉身修煉法門是整座大陸?yīng)氁粺o二的寶貝,拿到手的人絕對不會讓其他人知曉。
舍財只會滅口,不存在免災(zāi)。
暗公子似笑非笑,驀然探手覆上林摩頭頂。
林摩驚駭欲絕,拼命掙扎,卻動彈不得。
片刻后,暗公子收回手,喃喃道:“搜尋不到關(guān)于法門的信息,難道是上古傳承?”
“行了,別用那種眼神盯著,我本來就不是好人。”
林摩瞋目切齒,含恨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大不了老子十八年后……能不能不殺我,給次機會?!?p> 悲憤變成了楚楚可憐,林摩想了想自己還不能死,忍一忍,求饒吧。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今日臥薪嘗膽,總會有苦盡甘來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