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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若世界傾覆我愛你如初

假若世界傾覆我愛你如初 小辰爺 2316 2020-02-19 17:16:16

  高處的風(fēng)很大,吹亂了我的頭發(fā),我雙手緊緊的抓著梯子。

  我離開梯子,緩緩的爬到了離阿若很近的地方,只要我悄悄的伸出手便可以觸碰到開關(guān)只要阿若沒有注意到我的話。

  我離開關(guān)越來越近,就即將觸碰到它的時(shí)候,只聽“啪”的一聲,我身后靠在墻上的梯子好像因?yàn)轱L(fēng)太大的緣故倒了下去,發(fā)出巨大的響聲,阿若猛的回頭,子彈落在開關(guān)上,我趕緊收回我的手。

  阿若的槍口對著我,我的汗從額頭滲了出來,屏住呼吸望著她。

  “阿若!你答應(yīng)過我的你不會取她的性命的?!碧K瑾言臉色蒼白的說。

  “蘇瑾言你就那么在乎她?我是說過只要拿了你的性命就不會為難她的,但你竟然看不出來我只不過是想借著她的名頭騙你出來挾持你制造混亂的局面罷了。”阿若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來。

  “你說你喜歡我是假的吧,你明明更喜歡她不是嗎,為了保住她你竟然愿意把她交到其他人的手上,你還說你愛的是我?是,沒錯(cuò),我不配,而她,更不配?!彼淅涞恼f著,手指扣動(dòng)了扳機(jī),我閉上了眼睛,只聽見一聲悶響。

  仿佛過了一個(gè)世紀(jì),空氣忽的安靜了下來。

  墻下的打斗聲都變得很清楚,春風(fēng)習(xí)習(xí),我嗅到淡淡的花香,熟悉且凄美。

  一些液體濺到了我的手上黏稠滾燙的感覺裹著鐵銹的味道,仿佛地獄的罪惡之火灼灼的燒著。

  被打開的防護(hù)層釋放了魔鬼,生命隕落,在這樣的煉獄里我卻聞到了春的味道。

  我緩緩的睜開眼睛,我懷里的他一雙鳳眼依然好看,他笑了,血從嘴角流出來。

  “快...快按開關(guān)。”他雪白的牙齒上沾滿了血。

  我伸出手把開關(guān)按了下去,巨大的轟鳴聲傳來,我見防護(hù)層緩緩的落下,反射著太陽的光芒,明媚得一塌糊涂。

  淚水模糊了眼簾,我拼命的擦著眼淚,想把他看得更清楚些,只是眼淚一直不停的在掉,沒完沒了,我怎么也看不清楚他的臉龐。

  阿若消失了。

  這次不偏不倚,正中他的左胸,她依舊還是走了。她想斃了我的命,卻害了他。

  一雙手蒙住了我的眼睛,手中是血的腥味。

  “不要看了,我這樣嚇著你。”他的聲音穿來,仍然懶散漫不經(jīng)心。

  “不,蘇瑾言,你會好起來的。你好起來我還陪著你?!蔽野阉氖謴奈业难劬ι弦崎_,他的嘴里越來越多的血滲了出來,他白凈的臉上滿是血漬。只是他的神情依然平靜。

  我不停的用手擦著他嘴角的血,他握住我的手,把我往邊上推。

  “缺缺,你不要怨我關(guān)你,只是我怕你出去她會害你,你明白么?上次吼你是我不對,我太心急了,你又不肯走,你知道的,我那時(shí)已經(jīng)沒有辦法再護(hù)住你了。”他費(fèi)力的說著。

  我用手堵住了他胸口的傷口,他每說一句話血就像小溪一樣流出來。血沿著我的指縫猙獰的往下爬。

  “醫(yī)生來了,沃原?!币浑p手搭在我的肩上。

  我回頭才發(fā)現(xiàn)李海北一直站在我的后面,他漆黑的眸子直視著我的眼睛。

  我緊緊握住蘇瑾言的手,他輕輕的把他的手從我的手里抽走了。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缺缺,你懂嗎?”

  “不,我不要聽?!蔽铱蕹雎晛?。

  蘇瑾言看了看李海北,又看了看我,笑了笑說“缺缺,如果我還活著你就繼續(xù)陪著我,如果我死了,我下輩子當(dāng)你的兒子好不好。總歸我還是能在你旁邊的,對嗎?”

  “你不會死的,你不會,你不會死的蘇瑾言!”我的淚水和他的血混到了一起,苦澀極了。

  蘇瑾言抬起頭來朝李海北點(diǎn)了點(diǎn)頭,李海北上前緊緊的抱住了我,把我往后拉,我掙扎著掙脫他的懷抱,無濟(jì)于事。

  幾個(gè)醫(yī)生把蘇瑾言抬上擔(dān)架,我在李海北的懷里哭喊著,我不停的踢他,他說什么也不把我松開,蘇瑾言離我越來越遠(yuǎn),最后我哭的沒有力氣了,就癡癡的望著救護(hù)車離開的那條路。

  “回去吧?!崩詈1闭f。

  “李海北,蘇瑾言會好的對嗎?”我垂著頭,眼淚滴在水泥路上。

  李海北只是站在我旁邊,沒有回答我。

  其實(shí)答案我早已明白,只是不愿相信罷了。

  蘇瑾言火化的那天,桃木的花開得極好,一片又片的花盛開,滿城芳菲,草長鶯飛。

  我穿著一身黑衣領(lǐng)到了蘇瑾言的骨灰。他那么高,到頭來他的骨灰卻很輕很輕,我把這一盒骨灰捧在我的懷里,我把它貼在我的胸口上,它沒有心跳,我把我的心跳分給它一些。

  蘇瑾言沒有家人,我可以算作他唯一的家人,他自幼失怙,父母均死于MAX傳播的病毒,李海北說他是個(gè)苦命人,從前還是普通隊(duì)員的時(shí)候拼了命的練習(xí)才到了如今的位置,現(xiàn)在又死得這樣早。

  蘇瑾言一雙鳳眼總是看上去過于輕佻了些,我總以為他是個(gè)順風(fēng)順?biāo)娜?,直到他死的時(shí)候給他換衣服時(shí)發(fā)現(xiàn)他身上那些陳年的傷疤,我這才明白他的不易。

  他的孤獨(dú)積年累月,我以為我可以看透,我卻怎么也無法去體會那種深入骨髓的孤獨(dú)。

  終究是我負(fù)了他。

  他至死也沒有說他其實(shí)是喜歡我的,我有些難受,但我清楚他許是怕我忘不了他,或者怕我愧疚,所以才沒有說,他在的時(shí)候常常替我考慮,而我總是任性妄為。

  蘇瑾言說他死了就做我的兒子,他算準(zhǔn)了以我的性子是絕對要替他守一輩子寡的,他真是聰明,他這樣說我就一定會再嫁人,哪怕僅僅是為了他。

  他嘗夠了孤獨(dú)的滋味因而他不想我再孤獨(dú)下去。

  蘇瑾言去世了一個(gè)月,城里的雨綿綿的下了一個(gè)月,我穿了整整一個(gè)月的黑衣,這樣的一個(gè)月雖花開爛漫卻終是讓我難過。

  李海北說,四葉必須要離開桃木了,如果我難過的話,就趁著這幾天出去走走看看。

  我來到了蘇瑾言的房子門口,我的鑰匙那天弄丟了,我站在那棵大梨樹下,梨樹上的花謝了一些,掉在了我的肩上。

  生命易逝,如同花開為謝。我在心中嘆息。

  房子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李姨從里面走了出來。

  李姨的面孔也蒼老了一些,她見著我十分的欣喜,說是蘇瑾言之前囑咐過她有東西要給我。

  我沒有進(jìn)去,我怕我進(jìn)去會更難受,于是我站在門外等她。

  李姨拿出一個(gè)小盒子,我接過這個(gè)小盒子。

  “蘇長官那天看梨花都開了你又不在,所以就先摘下來一些想給你?!?p>  我打開盒子,摸了摸這些這些花瓣,清香撲鼻而來。

  他竟還記得我惦記著這些花。我的鼻子酸了酸。

  “蘇長官還說了一句我不太聽得懂的話?!崩钜陶f。

  “什么話?”我問。

  “他說,讓你小心水仙花,水仙花不止那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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