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至
這天一切都很尋常,我雙目無神的跟著隊伍邁著步子,之前帶的一些吃的都吃完了,我們已經(jīng)好久都沒有吃到正常的食物了,由于食物十分的匱乏,蟲疫部隊先行一步去向其他的城市隊伍請求救濟,我們剩下的人還是照之前的速度走著。
我的肚子餓極了,雙腿也是沒有力氣,有時候甚至不太聽使喚了,林沃野這小子也是餓得前胸貼后背,嚷嚷要我抱著他走,我經(jīng)不住他吵吵嚷嚷的便抱了他一會,他雖年紀不大卻有幾分重量,我的手傳來陣陣酸痛的感覺,于是把他給放下了,他生氣了,一下子跑走了。我沒有理他,繼續(xù)走著。
走了一會兒,我聽見前方傳來一身尖叫聲,我眼皮一跳,覺得不妙,趕緊翻出之前在蟲疫部隊領(lǐng)的槍。
大家都停住了,只見前方走來一群拿著槍的男人,其中有一個人掐著林沃野的脖子,拿槍比著他的頭,他像一只小雞崽一樣被拎了起來,他被嚇得不輕,連哭也不敢哭。
我心中雖驚了驚,但我告訴自己必須要保持冷靜,從裝扮上來說這些人都是尋常裝扮,并不似地下組織,我想起最近食物短缺得厲害,想必他們是一些城鎮(zhèn)出來的游賊,應(yīng)該只是沖著食物來的,林沃野的性命還是可以保得住的。
果然他們中帶頭的那位蓄著八字胡的男人開口便是“把你們的食物都交出來,我就饒了你們和這小子。”
四葉的面面相覷,沒有人拿出食物來,一來四葉本就沒有什么食物了,二來在賊人手里的不是他們的親人,他們自然不愿淌這趟渾水,現(xiàn)在越是處境艱難我便越能體會人心的冷漠。
我爸媽已經(jīng)著急得不行,沒辦法,我拿出僅剩的一個面包緩緩走向那群賊人,我來到他們帶頭的那個男人前面,把面包遞過去,那人臉上露出輕蔑的表情,“啪”的一聲把面包打到了地上,“哼,你們四葉就只有一個面包了?”
我回頭看向四葉的其他人,他們紛紛把頭低了下來,我心頭苦澀,捏緊了拳頭。
“哦?都不肯拿出來?”那人捋了捋他的八字胡“兄弟們,搶吧。”
站在他后面的那些人本就蠢蠢欲動,一聽見號令便一哄而上,直接翻找起了食物來,有些人死死的護住食物不讓他們拿走,結(jié)果便被一槍斃命,血的味道和尖叫聲不停的蔓延開來,我微微顫抖著,四葉的蟲疫部隊大概已經(jīng)走到了前面很遠的地方,就算現(xiàn)在他們想往回趕也是來不及了的,而我是這里唯一有槍的人。
我看了看林沃野,他依舊被拎著,我心中一橫,對準了那個抓著他的人開了一槍,那人倒在地上,我對林沃野說“快跑!”好在他雖然膽子小卻反應(yīng)極快,一下子竄走了。
那個帶頭人見自己的弟兄被我打了一槍,十分氣憤,從腰間掏出槍來對準我,我也舉起槍來對準他,“你個小娘們兒我就不信你敢殺我?!彼肿煨α诵?,露出兩顆黑牙。
我凝了凝眸子,按動了手槍的扳手,那人的臉色變了變。
良久,我的手槍沒有反應(yīng),我這才想起,大概是沒有子彈了,那人哈哈大笑了幾聲說“這是老天爺也不想幫你啊?!?p> 我想轉(zhuǎn)頭逃跑,他一把抓住了我,把我摁住。
其他的人都搶完了東西,紛紛的圍上來。
“龍哥,這個娘們兒怎么處置?”有人問。
他伸出手來挑起我的下巴,嘴巴嘖嘖了幾聲,一雙小眼睛極其丑陋。
“有幾分姿色,帶回去,給我解解悶?!彼f。
其他的人笑了幾聲便把我捆了起來,押著走,我拼命的掙扎著,他們扇了我一巴掌,我的臉上火辣辣的疼。
我聽到我身后傳來哭聲,我猜大概是我爸媽的,我心中難過卻也沒有辦法,只好走一步是一步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回頭已經(jīng)瞧不見四葉的人了,我望著黑洞洞的地下通道,想趁身邊的人不注意撞墻一死了之,只是他們看我看得緊,我一直尋不到機會。
前方傳來一些光亮,隨著前方隊伍的接近帶頭的那人臉色忽然有些不太對勁,他回頭說“把她押到一邊去,嘴巴堵起來?!?p> 幾個人押著我到一個不起眼的地方站著,一個人把他的衣服往我的嘴里塞了一部分,我嘴間的汗味幾乎快讓我嘔出來。
光亮越來越近,我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你們是什么人?”
“呃...我們都是一些難民,逃難的?!笔菐ь^人的聲音。
“怎么都是男人?”那個聲音有些低沉,我掙扎著回頭,李海北的臉出現(xiàn)在我眼前。
“我們兄弟幾個來找點吃的。”
我心中驚喜,拼命用舌頭把堵我嘴的衣服弄出來,終于把它吐了出來。
“李......”
還沒等我說出話來,我身旁的人就一把捂住我的嘴巴。
李海北抬了抬眼朝我這邊看“什么人?”
那個帶頭人一下子擋住了他的視線“路上碰到的一個小偷,抓了起來?!?p> “嗯?!崩詈1睕]有再問,帶著蟲疫部隊繼續(xù)往前走。
我心中失落極了,李海北怎么可以相信他們的話,只要他再往我這邊走走,我就可以得救了。
“你最好給我安分些?!蹦莻€帶頭的見李海北他們走遠后惡狠狠的說。
走了很久,終于從地下通道出來了,這個地下通道的出口是個小出口,十分的偏僻,四處極其荒涼,只有幾間平房,夜色加深,我害怕得顫抖起來。
我被帶到一個小房間里面,里面很是簡陋,只有一張床和桌子,門被推開,那個蓄著胡子的男人臉上滿是令人作嘔的笑,他來到我旁邊,替我松了繩子,我握緊了拳頭,準備給他來一拳。就在他步步逼近我的時候,突然房間停電了。
有人來敲門說“龍哥,怎么停電了?”
我在黑暗中聽見他出去對那人說“停電就停電了,不要來壞我的好事?!?p> 之后也不知道那個蓄著八字胡的男人去了哪里,總之很長一段時間我都被包裹在黑暗當中,萬籟俱寂,我怕得瑟瑟發(fā)抖。
門“吱呀”被推開了,我緊張得出了一身冷汗來。
一雙手摟住了我,我掙扎著掙脫,無奈他力氣大得驚人,他把我摁在他的身體下面,平貼了上來,無論我怎么掙扎都不放開我。
他握住我的手,把嘴巴吻了上來,我再次在他的臉上摸索,他不是那個長胡子的男人。
我聽見他笑了笑。我想推開他卻怎么也使不上力氣。
“你,你是誰?”
“來教訓你的人?!彼穆曇舫脸恋?。
“李...李海北!”
“沒錯?!彼忠淮钨N了上來,我被他抱得更牢了。
“你,不要?!蔽野l(fā)著抖。
“別怕,我會待你好的。”他把我摟住。
窗外的雨也不知道下了多久,我只記得我在他的懷里沉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