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11
換季的時候言言有些感冒,給他喂了一些感冒藥他原本是好些了,后來不知道為什么忽然發(fā)起了燒,半夜的時候他燒得哇哇大哭,我從床上爬了起來摸了摸他的額頭,非常的燙,我拿溫度劑一量快要燒到39度了,我心中著急,匆匆忙忙的穿好衣服抱著言言出了門。
來到了醫(yī)院,醫(yī)生給他又量了量體溫,已經(jīng)快要燒到40度了,他們給他打針,這孩子怕疼哇哇的哭,我摁不住他,針管又出來了,小手血淋淋的,我心疼極了,可是又不能不打針,醫(yī)生提議打屁股針,我只好把言言送去打針,這孩子疼得直叫,終于把針給打了??墒沁^了好久燒就是降不下來,一直高燒不退,言言燒得迷迷糊糊,閉緊了眼睛。我心頭著急,打李天南的電話,李天南沒有接我的電話,我一連打了十幾個他都沒有接。
我一個人在醫(yī)院有些手足無措的感覺,好在這孩子睡著了醫(yī)生給他打針也好打了一些,我這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在醫(yī)院的外面偶然間聽幾個護(hù)士在談?wù)撝P(guān)于北區(qū)的事情,她們說李海北逃走了,大概是去了北區(qū),所謂北區(qū)就是一些蟲疫部隊的幸存著建立在北方的最后根據(jù)地,被稱做人類的最后希望,實際上這些殘存的蟲疫部隊還能存在不過是因為北區(qū)離這邊實在太遠(yuǎn),所以地下組織暫時還懶得根除他們罷了。
我想他逃走也好,每天被關(guān)在這里實在是無趣的很。
我回病房看了看言言一眼,他睡得很好,額頭的溫度也降了下來,我才微微的放下懸著的心來。
我想著言言的奶瓶還沒有拿過來,待會他要是醒了一定是吵著要吃的,于是我托了護(hù)士幫著照看著他,我回去幫言言拿奶瓶。
我走在路上,路過一個建筑工地,一些黑衣人正在用鞭子教訓(xùn)著一群人,那些人叫喚著,很可憐的樣子,我不免往那邊看去,忽然我發(fā)現(xiàn)了好些熟悉的面孔,我的爸爸媽媽還有我的弟弟全都在其中,我微微的愣了神,李天南不是答應(yīng)過我會放過他們嗎?那現(xiàn)在又是怎么回事。我呆呆的立在原地,他們也都看見了我,眼睛里閃過一些錯愕,但都紛紛的低下了頭,裝作不認(rèn)識我的樣子,無論我怎么喊他們他們都沒有回應(yīng)。
我的鼻子一酸,心中的憤怒在不停的翻涌。
我抓住一個黑衣人的領(lǐng)子問“李天南在哪里?”
那人好似被我嚇住了,說現(xiàn)在他們高層現(xiàn)在都在L那里開會,我松開他,氣勢洶洶的往L那里走去,我走上L所在的建筑,找到會議室,把門踹開。
里面坐滿了人,所有人都往我這里看了過來,我在人群中掃視了一眼,看見了李天南,他望見我也有些驚訝,我朝他的方向走去,他起身看著我。
“你為什么騙我?”
“我騙你什么了?”
“你為什么連我的家人都不放過?”
“我沒有殺他們?!?p> “你為什么讓他們?nèi)ギ?dāng)奴隸?”
他冷笑一聲,望著我說“那你知不知道你和他們沒有血緣關(guān)系???”
“你在說什么?”
“他們不是你的親生父母,你的親生父母多年以前早都死掉了,他們不過是鄭子眉老友的孩子受鄭子眉所托撫養(yǎng)你長大,當(dāng)時你在防護(hù)層外面哭哭哀求的時候,他們也在防護(hù)層里面,而他們所做的不過是和其他人一樣冷眼旁觀罷了?!?p> 我狠狠的推了他一把道“李天南,你騙人!”
他苦笑著說“你現(xiàn)在把我當(dāng)作仇人的樣子真讓我心寒?!?p> 我紅著眼眶跑了出去,我跑了很久,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只覺得雙腿麻木,心中一片悲切,這么多年,我以為真的東西居然全都是假的,那么到底還有什么是真的?
我緩緩的蹲了下來,在馬路邊上坐了好久才回過神來,想起當(dāng)年奶奶去世時的不舍的眼神現(xiàn)在才明白她是擔(dān)心我在這樣的世道難以存活,奶奶說“我們沃原要讓這世道好起來,像以前一樣好,好不好?”我當(dāng)時尚且年幼,不知道她對我存有多大的期許,只是點點頭。如今思來覺得很是愧疚。我這樣平庸的天資該如何完成奶奶當(dāng)時的期許,我又怎能及她當(dāng)年一半的風(fēng)姿呢?
我一個人在街頭失魂落魄了好些時候,我從前總以為無論換了誰統(tǒng)治這世界都是一樣的,可是現(xiàn)在我忽然明白了,地下組織的世界充滿了殺戮充滿了怨念,而我們從前的世界雖有缺陷卻是向著陽光生長的,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有一天那樣的世界還可以活過來,即使它并不完美,即使它也有黑暗。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把這一切的一切都?xì)w回最初的位置上。
我回到了家中,找到了言言的奶瓶,我走到醫(yī)院,言言還在睡著,醫(yī)生和我說這孩子好多了,我摸了摸他的小額頭,已經(jīng)逐漸恢復(fù)了正常。
他好似察覺到了我的到來,把眼睛給睜開了,我把奶瓶放在了他的嘴巴上,他呼哧呼哧的喝著奶,模樣十分的可愛。
他朝我一笑,甜甜的喊了一聲“媽媽?!蔽腋┫律砦橇宋撬念~頭,心頭泛起一股暖意來。
“好孩子?!蔽业皖^摸了摸他頭上軟軟的頭發(fā)。
我打電話給李天南,李天南接了電話。
“怎么了?”他的聲音傳了過來。
“來醫(yī)院看看孩子,孩子病了?!?p> 我把電話給掛了,緊緊的抱了抱言言一下,我疾步走出醫(yī)院,我決定離開這里去北區(qū),雖然這個決定有些瘋狂,對于孩子來說有些無情,不過我有我應(yīng)該完成的使命,孩子有李天南在我相信他不會過得太差的。
我回家里收拾了一下,帶上一些路上要用的東西就往城外走,我迅速的走在街道上,趁著李天南還沒有發(fā)現(xiàn)我必須離開這里。
我穿梭在夜色當(dāng)中,夜風(fēng)刮過我的衣角,就快要出城的時候忽然一雙手緊緊的抓住了我的手腕,我的手腕被抓得生疼。
“怎么會有你這么狠心的女人?”
我回頭,見到李天南冷著一張臉看著我。
“你怎么知道我要走?”
他的臉逼近我的臉,冷笑著說“你的一舉一動我都清楚得很?!?p> “你,你派人監(jiān)視我?”
“你說呢?”
“你,無恥!”
他忽然把我整個人都摁在他的懷里,抱得死死的,我絲毫都沒有辦法動彈。
“我以前對你太好,你都不太知道什么叫做無恥了?今天我來教教你什么是無恥?!?p> 他的嘴唇猛的壓了過來,我感覺呼吸困難,幾乎要窒息。
我強忍著眼淚沒有哭出來。
他看見我憋屈的樣子終于心滿意足的一笑,把我放開了,拽著我的胳膊把我拎了回家。
自那天起,我便被李天南關(guān)了禁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