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有人跟蹤
過了廚房有十幾步遠,昱凡突然想起高道長從上午至今,除了簡單地吃了點飯,一直沒有好好休息,昱凡看了看天上的星星,關(guān)切道:“高道長,時候不早了,讓高棟他倆將你送回靜閑居先休息,至于道場上的一些細節(jié),我自己再完善一下就可以了。子時沐浴后您再好好睡上一覺,我擔(dān)心明天憑我一己之力無法應(yīng)付突然出現(xiàn)的一切,因此還指望您在一旁坐鎮(zhèn)助威?!?p> 高道長說:“我的身體還行,這些年玉泉觀的事全由你來處理,反而讓我變懶了,偏殿坍塌、烏鴉成妖、董綏被所來之人趁夜色挾持出走,這一切都預(yù)示著玉泉觀到了生死存亡的關(guān)頭,好比兩軍對壘,正是用人之時,我豈能躲到靜閑居貪念安逸?
走吧,我能看出來,當(dāng)你將‘耳東執(zhí)意闖道場五道關(guān)口’這個假設(shè)擺在桌面上時,我能感受到你心里其實沒底,子時以前我們能討論完善多少就算多少,我們盡了力,如果還不能阻止邪惡發(fā)生,或許就是天意,那就只能順其自然了!”
看高道長態(tài)度堅決,昱凡只好接受。
來到蒲凡齋,昱凡扶高道長剛剛坐下,高道長開門見山,直奔主題:“關(guān)于道場前四關(guān)所用方術(shù)、陣法、咒詞、金符,我們考慮的已經(jīng)非常成熟,時間緊迫,接下來重點完善第五關(guān)的一些細節(jié)問題?!?p> 昱凡從火盆上的陶罐里盛了一些開水倒進高道長面前的茶盞里,回應(yīng)道:“有董先鳴在現(xiàn)場,減少了一些不必要的顧慮!”
高道長點頭稱是,“既然董先鳴已經(jīng)認可尸骨無存這個結(jié)局,明天進行到第五關(guān)時,只要發(fā)現(xiàn)耳東靈智支配董綏的征兆、且耳東靈智執(zhí)意不肯脫離董綏本體時,哪怕是一點點征兆,就毫不猶豫同時使用化魂術(shù)和碎身術(shù),使耳東靈智及董綏的本體瞬間消失于無形?!?p> 昱凡擔(dān)心道:“按照常規(guī),玉泉觀每遇大事,特別是牽扯人命的大事,都會請玉泉觀的三位固定督士來現(xiàn)場監(jiān)督進行?!?p> 高道長說:“距離上次請他們已經(jīng)過去20年了,那一次主要是為耳東被亂棒打死之事。上一次,你作為耳東長兄,認為耳東是罪有應(yīng)得,沒有必要開設(shè)審命堂,議論耳東被亂棒打死是否符合公序良俗,當(dāng)時還是我堅持要舉行的。”
昱凡說:“高道長,還是您想得周到,記得上次開設(shè)審命堂,不但請了玉泉觀掛名的三位督士,還有幾位鄉(xiāng)紳名流、以及耳東所糟踐女子的家人及村中有威望的人、參與棒打耳東的十幾位青年。
經(jīng)過議論,一致認為,耳東被打身亡實屬咎由自取,十幾位青年不承擔(dān)傷人之責(zé),其中一位被耳東傷及左手小指的青年以及受害女子的家人,道觀給予一定的補償?!?p> 高道長補充說:“尤其是,當(dāng)人們得知耳東是你三弟時,你所呈現(xiàn)出的大義滅親、堅持正道的行為,受到了眾人的贊揚,極短時間內(nèi),耳東給玉泉觀帶來的負面影響就得到消除?!?p> 高道長說完,飲了一口茶水,感嘆道:“世事無常??!沒想到,二十年后,再次請三位督士來玉泉觀,仍然與耳東有關(guān)!記住,明天早飯后,派高棟去請三位。好了!不談這些,繼續(xù)談第五關(guān)上的一些細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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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徐家莊折向西,走出十幾里,輪到旺財與董綏同騎一匹馬,這樣兩人能夠相互交談。
旺財問:“綏哥,腦殼有沒有異常感覺?”
董綏說:“過墳場時,后腦像是被針刺了一下,這狗皮帽子太暖和了,此刻除了想出汗,沒有其他感覺!”
旺財?shù)溃骸跋氤龊挂驳萌讨?,千萬不要摘下來啊!”
旺財經(jīng)常跟隨昱凡走這條路,因此對荊棘崗非常熟悉,距離荊棘崗還有五里路遠時,旺財大聲喊道:“注意了,前面快到荊棘崗了,小心老虎!”
騎在最前面的董緯從腰中拔出護身短刀,騎在后面的董紜迅速從馬背一側(cè)的布兜里拿出防身弓箭。
旺財話音剛落,突然有一種被跟蹤的感覺,越接近荊棘崗,這種感覺越發(fā)真切,仿佛是誰的靈智與他同速并行。
旺財扭頭看了看身后的董綏,問:“綏哥,有沒有感覺誰在跟著我們?就在身邊!”
董綏抱住旺財,迅速看向左右,回道:“沒有!別嚇唬哥!行不行?”
旺財脫口道:“綏哥你說是不是耳東的靈智跟著我們?再往前走就到了當(dāng)年埋葬耳東尸首的地方了!”
恰在此時,后面的董紜喊道:“荊棘崗到了,我們加速沖過去!”
旺財心神不安地問:“綏哥,難道耳東的靈智認出我們來了?”
董綏:“你又嚇唬我!”
旺財心想:“跟在身邊的不是耳東,又會是誰?對了,是他!”
一個不祥的念頭突然閃現(xiàn),“綏哥,你!你!停下!我要換馬!紜哥,我有話要說!我要和你騎一匹馬!”
董紜焦急道:“有話過了荊棘崗再說!”
旺財:“不行!必須現(xiàn)在!紜哥,我跳了!”
董紜:“別跳!千萬別跳??!吁------吁------”
馬未站穩(wěn),旺財忽地一下從馬背上跳下,伸開雙手將董紜的馬攔住,跑到跟前迅速跳上董紜的馬,坐在董紜的后面,喊道:“駕!駕!快走。”
董紜搭弓上箭,警覺地觀察兩邊的一切。
旺財依然有被跟蹤的感覺,他沒有膽量朝后看,緊緊拽著董紜的衣服,問:“紜哥,我咋感覺有人一直在跟著我!”
董紜沒有理會旺財?shù)脑?,怒道:“跑了不足十幾里,為何換馬?”
旺財斜著身子向前看了看董綏,回道:“紜哥,實話告訴你,荊棘崗不但有老虎出沒,20年前,耳東的尸首也埋在這里,我擔(dān)心耳東的靈智不但不脫離綏哥的本體,而是直接騎著我們的馬跑進樹林,擔(dān)心被他帶走,所以又上了你的馬!”
董紜驚問道:“為何不早說?荊棘崗眼看就來到,真若他跑進樹林,我們追還是不追?”。
旺財:“不能追!”
董紜:“一旦他想跑進樹林,我放箭行嗎?”
旺財:“中箭的是綏哥的本體,對耳東的靈智沒有絲毫傷害!”
董云:“狗皮帽子和靈石對他不起作用嗎?”
旺財:“狗皮帽子的作用只是阻止靈石與師父的靈石遙相呼應(yīng),他跑進樹林停下后,既能解開綁他的繩子,也能將狗皮帽子和靈石摘下扔掉!”
董紜:“這可如何是好?”
旺財:“只要他不傷我們,出了荊棘崗再說!”
董紜呵斥道:“旺財,你啊你!耳東如果借著綏弟的本體到處行騙做壞事,豈不是給我們董家抹了黑?不明真相的人還都認為是我三弟干的呢!”
旺財:“那還用說!”
董紜:“我推下你去!”
旺財央求道:“紜哥,別別別,我這不是剛剛想到這一點嗎!”
旺財話鋒一轉(zhuǎn),“紜哥,還有一件事兒我必須向你說!”
董紜:“快說!”
旺財:“我總感覺有誰的靈智在緊緊跟著我!昨天夜里,我與邢學(xué)譚一同路過荊棘崗時,沒有這種感覺。”
董紜:“都什么時候了,還編瞎話嚇唬我!”。
旺財:“紜哥,允許我再說一句,你就不認為我是在說瞎話了!”
董紜近乎命令道:“快說!”
旺財:“假如前面的董綏是被耳東靈智支配,那么六天前綏哥被砸死后,他的靈智去了哪里?”
為了引起董紜的主意,旺財將師父昱凡搬了出來,“師父也有過這樣的疑問?也曾疑惑綏哥的靈智去了哪里!”
后面這句是旺財臨時編的。
董紜:“對呀!綏弟的靈智去了哪里?”
旺財脫口而出,“就在我的身后!”
董紜警覺地回頭,此時恰巧從左邊樹上飛起一只被驚擾的鳥,從旺財身后飛過。董紜驚出一身冷汗,眼睛變得模糊,扭頭再向前看時,卻發(fā)現(xiàn)無法看清前面的董綏,董紜情急之下喊道:“耳東!莫?;ㄕ校 ?p> 前面的董綏驚問:“紜哥,你看到耳東了?”
董紜用袖口揉了揉眼睛,視力恢復(fù)正常,看到董綏并沒有偏離行走路線,放下心的同時旋即又想到方才旺財說的話,他再次回頭觀望,什么也沒看到。
旺財提醒道:“紜哥,我們凡人的眼睛是無法看到靈智的,只能用心去感覺!”
董紜:“我也沒有感覺到!”
旺財:“因為你不是道士!”
旺財突然看到路邊的那棵歪脖大樹,大聲提醒,“荊棘崗到了!小心老虎!耳東的埋尸地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