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汐若不知道自己在那里呆坐了多久,她按開了CD機,音響里響起了最近一直聽的莫文蔚的專輯?!耙苍S放棄,才能靠近你,不再見你,你才會把我記起,……,你曾說過,會永遠愛我,也許承諾不過因為沒把握,別用沉默再去掩飾什么,結(jié)果是那么赤裸裸……”那是《盛夏的果實》,是淡淡的哀愁還是無助的寂寞?
“嘟嘟……”電話鈴又響了,連汐若從思緒中跳了出來,她猶豫要不要接電話,她怕還是白子凡或者夏淼。
“喂,你好?!边€是接了,萬一是媽媽或者其他同學呢。
“我是白子洛?!彪娫捘沁呎f了起來,“我只是覺得,你現(xiàn)在可能想找人說話?!?p> “那你說?!边B汐若不知道說什么。
“我也不想替我哥解釋什么,我就跟你說下,我聽到他和夏淼兩個人說給我的。”
“那好,說吧?!?p> “據(jù)我哥說的是,因為他最近總是要去實習,還有一堆論文的數(shù)據(jù)沒有處理好。但是夏淼的論文做完了,所以總是來幫他做飯什么的。因此兩個人接觸就比之前多了。
兩天前呢,曼聯(lián)有一場球賽,所以一堆中國留學生就組織去酒吧看球,我哥和夏淼也都被拉去了?!?p> 隨著白子洛的敘述,連汐若腦海中似乎閃現(xiàn)了那天的他們:
球賽的勝負白子凡并不關(guān)心,并沒有像其他同學一樣有著獲勝的喜悅,反而這些天的因為實習、論文數(shù)據(jù)的壞心情讓他無法擺脫。人們在煩躁、焦慮、遭遇精神桎梏的時候,會感到渾身麻木。于是尋找發(fā)泄的途徑,想趕快擺脫壞情緒。而此時的白子凡只是一個勁兒往下灌酒。
“子凡……你沒事吧?你喝了好多哦……”夏淼有些擔心白子凡的情況。
“沒……沒事……”
說自己沒醉的人就已經(jīng)醉了。
白子凡有點暈。
看著這樣的白子凡,夏淼心里想做點什么。說出來么?說吧……不,不行……萬一……啊,說吧……我……
“你跟我出來一下,我有個事情想和你說?!毕捻低蝗焕鸢鬃臃餐饷孀撸鬃臃矒u搖晃晃的就任意被她拉著。
走廊里,昏黃的燈光。角落中比屋里安靜了許多。
白子凡靠著墻,似乎真的喝醉了,他站在一個死角里,屈低些身子,而夏淼則平視著他。
白子凡似乎察覺氣氛不對,便搶先開口:“有什么事情?我想先回去了,有點難受。”
“那我送你回去吧?!毕捻嫡f。
白子凡點了點頭,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頭腦不清醒的緣故,他收起了平日慣有的冷酷。
“我回去給你煮點東西喝,下次別喝這么多了啊?!?p> 他想說點什么,拒絕還是什么,但卻什么都說不出,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覺得頭一陣陣的暈眩。
在夏淼的百般勸說下,白子凡還是被她送回了宿舍,可是,那不是白子凡的宿舍,而是夏淼的。
“你趕緊到洗手間洗一下臉,也許會清醒些。我換個衣服,給你煮東西啊?!毕捻蛋寻鬃臃菜瓦M了洗手間,自己走向床邊準備換衣服。
可是白子凡從洗手間走出來,卻撞上了幾乎赤裸身體的夏淼。夏淼直接撲倒了白子凡的懷里,抱住了他。
白子凡理智上想推開夏淼,但是自己強烈的頭疼加上荷爾蒙的反應,卻讓他身體里產(chǎn)生了莫名的躁動,“不行……”但是他還是說了出來。
“別動,讓我抱一下好不好……”夏淼卻耍賴地依在他懷中說。
接著的話,白子凡一句也沒有說出來,全讓夏淼的吻堵去……
連汐若不想聽下去了,也不想再想到這些畫面。
“夏淼承認,是她主動的,我哥真的是喝醉了。”白子洛似乎還在替他哥哥解釋。
“誰主動的,結(jié)果不都是這樣了嗎?”連汐若不想聽到解釋了,“就這樣吧?!?p> “沒什么余地嗎?”
“什么余地?”
“我哥他說,他真的不喜歡夏淼?!?p> “我覺得,我,沒什么余地。”連汐若想到了“背叛”這個詞,她最不能接受的,尤其是想到了自己父母的事情。
掛了電話的她,想起了他們?nèi)ツ晗奶焖麄円娒娴淖詈蟮囊惶臁?p> 那是快到中午的時間了,連汐若去買菜,想做飯給白子凡吃。
回來后,白子凡到廚房幫手。
“嘿嘿”,白子凡開玩笑說,“你自己啥也不懂,連洗菜都不會,真不知道在家有沒有幫媽媽的忙?!?p> 連汐若說,“沒有喔,媽媽不用我?guī)汀!?p> 哈哈~~~白子凡氣得要死!他說,“不用你幫就不幫了?那有你這種女兒。”
連汐若卻說,“有啊,就是我?!?p> 哈哈~~~白子凡又笑了,他拿連汐若沒辦法。
能和白子凡一起做飯,是連汐若一輩子都沒想過的事。能在他身邊這樣鬧,也只有他才容忍她,也只有他最喜歡。最終,還是白子凡給連汐若做了飯,炒了三個菜,端上桌。連汐若吃得很香,因為是他做的菜,所以她都吃掉了,盡管,沒什么胃口。
吃過飯,白子凡又給連汐若講了個故事,她聽著聽著流淚了,不知是太投入于故事角色,還是因為想到他們,又還是她特別愛哭。
他們也差不多要分離了。只是沒想到,這次分離后,竟然鬧到了今天的這個地步,不知道以后是不是會永遠變成陌路人。
連汐若想,“真的應該釋懷了,我得到的已經(jīng)夠多了,我還有什么可苛求的?我應該知足了,分離又如何?擁有過就好?!?p> 連汐若知道,白子凡心里也不好受,她突然冒出想抱他的想法,示意自己也和他一樣的心情,很緊很緊的抱著。她甚至想永遠都在他懷里,習慣他的雙手,他的臂彎,他的氣息。但,現(xiàn)實并非如她所愿。
后來連汐若才明白,滾燙的愛灼傷了自己也拖累了別人。所謂對愛的執(zhí)著也許也是一種壓力,所以當時她選擇離開。其實所有的一切只能證明一個問題,自己不夠愛他。至少不是像他這樣深,而連汐若自己對此甚至都無法相信,她終于知道,為了虛幻、飄零付出了太多,而她卻在所謂的執(zhí)著中執(zhí)迷不悟。
但她相信,曾經(jīng)的那一段是真實的,只是自己的心已承受不住太多的悲傷。有人說有些人的心是橡皮做的,可以仍出去不會受損,即使丟了,家里還有十顆八顆的,所以沒有恐懼。可一直到現(xiàn)在,連汐若依然能感覺自己心里的恐懼。所以她知道,自己的心沒有變成橡皮,它還是清澈柔軟的。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