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吃得差不多了,白子凡就讓服務(wù)員把盤子都撤了下去,他又點了一壺姜紅糖的熱飲給連汐若喝。
雖然是三伏天,但是可能是餐廳里冷氣開得比較足,連汐若還是覺得有些冷,她用手緊緊攥著裝熱飲的杯子試圖取暖。
突然白子凡伸手抓住了連汐若的手腕,“你和我說,你到底是真喜歡他,還就是為了什么?”他又開始逼迫連汐若回答這個問題。
連汐若被嚇了一跳,“我倆是一見鐘情的?!彼従彽恼f。
“一見鐘情?你對他?”白子問。
“我倆都是吧?!边B汐若回答。
“那他為什么不陪你去醫(yī)院?”
“我沒和他說我去……”
“那你現(xiàn)在告訴我,我倆選一個,你選誰?”連汐若不知道白子凡為啥讓她做這個選擇。
“對不起,我要去廁所?!边B汐若先找了一個理由跑開了。
可就是在連汐若急忙去廁所的時間,她放在桌子上的電話卻響了起來,是袁啟卓打來的,應(yīng)該是想問連汐若約她見面的事情。
“袁啟卓?”白子凡看到了這個名字,他覺得應(yīng)該就是連汐若所謂的新男朋友吧,他想。
雖然沒有接起袁啟卓的電話,但是白子凡鬼使神差的抄了他的電話號碼下來。
等連汐若回到座位上,白子凡就問她:“你新的男朋友叫袁啟卓嗎?”
“你怎么知道?”連汐若以為他妹妹或者夏淼什么告訴她的,甚至又怕他們盯上了袁啟卓。
“他給你打電話剛才?!卑鬃臃舱f,連汐若的心稍微放下了一點。
“哦,沒事,一會兒再回吧?!彼f。
“汐若,你真的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我真的什么都不介意,只要你能原諒我。”白子凡又說到。
“我說了,我有喜歡的人了?!边B汐若回答。
“你喜歡他?你倆這個樣子根本不像男女朋友。”白子凡在追問。
“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倆只是有點快……”
“那你告訴我,你倆怎么認識的?什么叫有點快?到底現(xiàn)在什么情況?”
在白子凡的一再逼問下,連汐若就和他講了自己和袁啟卓之前的事情,但是她沒有太強調(diào)夏淼見過自己之后主動和袁啟卓發(fā)生關(guān)系的事情,而且她也說懷孕的事情是自己不想讓袁啟卓陪她,不是他沒有陪自己?;蛟S她這么做,只是為了不給白子凡再留什么機會了。
“好吧,那我知道了?!笨吹竭B汐若身體確實沒有那么舒服,而且他似乎自己也放棄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卑鬃臃舱f。
“嗯,那你也早點回去吧?!边B汐若說,“你剛下飛機,時差還沒倒過來呢。”
連汐若拒絕了白子凡要送她回宿舍的請求,看著他上了出租車離開了。而她自己則往學(xué)校的方向走,“我真的什么都不介意,只要你能原諒我?!彼X子里一直縈繞著剛才白子凡說得這句話。
不介意?怎么可能呢,僅僅是表面愈合,隔閡難消。這樣的愈合很脆弱,彼此都很敏感,一有風(fēng)吹草動,就可能撕破傷疤,大戰(zhàn)一場,造成更大的傷痕!她覺得自己完全做不到,所以她也不相信白子凡可以。
她走到了女生宿舍樓旁邊,看到外墻處有一個能往上爬的鐵樓梯,可以一直通到樓頂。他們的女生宿舍樓是剛剛建成的,也是附近一座非常高的建筑。
有人說,如果往高處走,慢慢地更高的地方走,最后到達頂峰,你就會覺得內(nèi)心充滿了希望。也許上去看看心情就能好點吧,連汐若心想。于是,她就沿著這個鐵樓梯,慢慢地往上爬,一層,二層……感覺地面上的東西逐漸變得渺小。
太陽已經(jīng)西斜,燥熱慢慢褪去,連汐若就這樣幾乎快到了樓頂,而就在幾次迂回行走,幾近看不見再能上去的臺階了,但又幾次在欲回的時候耳邊響起不知名的聲音?;璋抵?,連汐若感覺那聲音猶如母親腹中的胎音,由弱而強,直至成了一種生命的呼喚與吶喊。她傾聽著,那胎音,靜立在冥冥中,忘記了一切。
袁啟卓的電話又打來了,“你終于接電話了,你在哪呢?”他問道。
“哦,我在我們宿舍樓18層呢,你要不要上來找我?”連汐若說道。
“你跑那么高干嘛?快點下來?!痹瑔⒆客蝗惶岣吡艘袅?。
“不是,我只是上來看看風(fēng)景,你要不要也來看看?!边B汐若反應(yīng)過來,可能是袁啟卓覺得她會想不開。
“好了好了,你先下來好不好,我在你們樓下等你?!痹瑔⒆看叽龠B汐若趕緊從樓上下來,可能真的怕她出點什么事情。
連汐若慢慢從樓梯上走了下來,她其實只是想登上高處,見了白子凡心情極度不好,所以想放飛一下自我。體會一下那種由上往下看,一切的事物都變好渺小,似乎所有東西都被踩到腳底下的感覺。在那個時刻她似乎覺得擁有一切,擁有屬于自己的天……
從樓梯上走了下來,袁啟卓就在旁邊等著她。
“你要小心點?!笨吹竭B汐若慢慢下來了,并沒有什么事情,袁啟卓似乎放心了一點。
“你以為我要干什么???你為什么不上來找我?”連汐若問他。
“我……我怕你把我推下去……”袁啟卓可能真的說了句實話。
“我推你下去干嘛?”連汐若覺得袁啟卓這個想法很新奇和可笑。
“沒什么……”袁啟卓沒明說。
連汐若想,袁啟卓可能是覺得自己認為他不負責(zé)任,要報復(fù)或者想不開和他同歸于盡,但是只是心里的一閃念,并沒有明說出來揭穿他。因此,她也沒有說話。
“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兒嗎?”袁啟卓說。
“沒事不能找你嗎?”連汐若說。
“那倒不是,你今天復(fù)查怎么樣?”袁啟卓問。
“一般吧,可能之后還得做治療?!?p> “治療?怎么了?”袁啟卓明顯變得很緊張起來。
“之前的老毛病了。”連汐若似乎不想讓袁啟卓有那么重的負擔(dān),所以說得輕描淡寫似的。
“那你想讓我怎么樣?”袁啟卓又問起了這個問題,都快成了他的口頭禪。
“你能怎么樣?。俊边B汐若這次反問了他。
“我……”袁啟卓不知道說什么。
“你不是說你會負責(zé)任嗎?”連汐若問他。
“是。”
“怎么負責(zé)?當(dāng)你女朋友還是娶我???”連汐若說著開玩笑的語氣。
袁啟卓沒有說話。
之后兩個人就在校園里散了散步,最后袁啟卓送連汐若回了宿舍,并囑咐讓她多休息。
愛情是一件很玄妙的東西,有時候就像放風(fēng)箏,不能讓風(fēng)箏失去了控制,又不敢拽得太死,以至于飛不起來。但是,脫離了控制的風(fēng)箏就已經(jīng)不再屬于放風(fēng)箏的人了,因為他的志向是飛向藍天,而如今卻被迫與大地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