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洛應(yīng)該是睡了很久,等她清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一個人都沒有,病房空空的。那應(yīng)該是她早起后,輸過液的時候了。她起身去了趟洗手間,并出門想看看在隔壁病房的連汐若??墒撬齾s發(fā)現(xiàn)連汐若的病房里也是空空如也,除了她的生活用品都在以外。
“醫(yī)生,你知道這個病房的病人去哪里了嗎?還有陪她的人?”白子洛在護士站問一個護士。
“她應(yīng)該這兩天都不在的,我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和你們一起的人說好像帶她出去了吧?!辈幻髡嫦嗟淖o士隨口答著。
“那陪我們一起的人呢?”白子洛又問,她記得自己剛被送進醫(yī)院的時候,聽說她就住在連汐若的隔壁。
“你病房一直到昨晚還有人的,但是早晨突然人就沒了。”護士回答。
白子洛沒有繼續(xù)問護士了,可能知道也問不出什么結(jié)果。于是,她又回屋準備去打電話聯(lián)系一下。父親的、宗苓的手機都無人接聽,而連汐若的手機則在自己隔壁響了起來?!斑B汐若的手機為什么還在病房呢?”白子洛有點不能理解。
于是,她又給袁啟卓發(fā)信息,當然她也沒有敢直接問他知不知道連汐若的去向,“小袁哥哥,你考試考得怎么樣?。磕銕臀蚁氲拿窒牒昧藛??”白子洛突然看到前幾天給袁啟卓發(fā)的信息,那是自己剛知道言栩噩耗的時候和他聊天的時候發(fā)的。
“考得也不太好,連汐若怎么樣了?她為什么又不回我信息不接我電話?”白子洛沒想到袁啟卓第一句話問的是連汐若,不過他馬上又補了一句,“名字我取好了,叫沐嬋吧。沐有潤澤之意,希望她可以多些福報,而且,你一個女生自己帶一個孩子,意為嬋?!?p> 之后白子洛又和袁啟卓聊了一些別的,知道袁啟卓是在從廣東回來的火車上,但是她沒回答連汐若的問題,因為自己也不知道。
時間大約過了一會兒,白子洛就聽到樓道的走廊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她走出了病房,看到二姐應(yīng)該是在護士站交涉安排病房的事情,說誰在搶救。大概又過了一會兒,父親也回來了。
“子洛,你醒了,怎么樣了?”父親看到清醒了的白子洛,先是關(guān)切的問道。
“我還好,好多了。”白子洛應(yīng)該是調(diào)整了自己的心態(tài),因為之前袁啟卓勸了她很多,為了自己為了孩子。而且太多不明的事實讓自己暫時從失去言栩的悲傷中緩了過來,“怎么了,我剛才聽說誰在搶救室了?”
“你別管了,好好休息,我去那邊看下。”四爺白重禮沒有回答女兒的話,只是看到她沒什么事情,就又轉(zhuǎn)身出去了。
醫(yī)院里陷入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混亂,兩個搶救室里躺著的人分別是喬白秋和連汐若,而辛校長和宗頤也并沒有回到醫(yī)院里,應(yīng)該是緊急布置其他的善后行動去了……
三天后,連汐若算是真正得醒了。
她醒來的時候是晚上6點半。但是她翻個身又繼續(xù)睡了過去。再次醒來一看表已經(jīng)8點一刻了,而等她醒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醫(yī)院的病房里,而且她那個時候卻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
她開始對自己產(chǎn)生了質(zhì)疑,因為她覺得自己的記憶好像有點混亂……因為在她現(xiàn)在的腦海里,她應(yīng)該是剛做完人工流產(chǎn)。難道是我的手術(shù)做得不成功,被收住院了嗎?連汐若感到有點不解。
是的,連汐若因為在別墅的時候后腦勺撞到了地上,讓她產(chǎn)生了選擇性失憶的癥狀,遺忘了一些自己不愿意記得的,想逃避的事情。可能是因為那天的場景讓她受到了強大的刺激,而這個刺激讓連汐若根本無法接受,因此,在那個時候,她的潛意識就把從白子凡去世之前開始的種種經(jīng)歷統(tǒng)統(tǒng)遺忘了。
因此,她下意識的拿起手機給袁啟卓發(fā)了信息,說自己手術(shù)做完了。而袁啟卓居然還回復了她,“做得怎么樣?你這幾天為什么不回我消息呢?”
一會兒,連汐若看到有護士和醫(yī)生過來為她檢查,說她現(xiàn)在身體沒什么不正常的,并且說一會兒會幫她辦理出院手續(xù)。
就這樣,連汐若僅僅以為自己是來醫(yī)院做了個小產(chǎn)手術(shù),雖然她確實懷疑過醫(yī)院不是她之前來的那家,但是她還是收拾了一下隨身的東西并打車回了學校里。
連汐若回學校就見到了袁啟卓,而袁啟卓第一句問她的話是,“你告訴我,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你從哪回來?”
“不是和你說我從醫(yī)院回來嗎?我剛做完那個什么手術(shù)?。俊边B汐若回答。
“現(xiàn)在是哪年?”袁啟卓又問。
連汐若不明白袁啟卓這么問她是什么意思,但是幾輪對話下來,她才意識自己原來是一個活在半年前的自己,而袁啟卓卻似乎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連汐若說的話了。
連汐若覺得袁啟卓這種不信任是對她最大的傷害,而她也清醒地意識到,有時候命運不可猜測,不可強求。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身上發(fā)生了什么,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在目前連汐若的腦海中,沒有什么值得她依靠的人了。于是她給自己的父親打了電話,讓他接自己回家。
回到家的連汐若看到自己房間的書桌上,放著白子凡的照片,雖然是黑白色的但是他依然笑得燦爛;還有一張是自己和袁啟卓的合影,也好像有說有笑的樣子。也許,美始終在人們的心底,時隱時現(xiàn)。
記憶中的美留在相框里,那些明麗的照片里。天,路邊的花草,笑容。但,如果可以,連汐若其實更珍惜真實的美,收入眼里,擁在懷中,讓她可以快樂滿滿的。是啊,如果對著燦爛的笑容,自己怎能不微笑,傻傻的笑。
看著善良的人,清麗的身姿,連汐若情不自禁地滔滔而語,抑或無言,把美默記在心里。但是現(xiàn)實卻并不如此,因為相框旁邊的日記卻把連汐若從這美好的記憶拉回到殘忍的現(xiàn)實。
也許這真的是個離奇的故事,離奇得她自己都不敢相信他的真實性,也許這真的是個注定的緣分,注定我們將承受我們該承受的一切。當往事已成風,我們還能做些什么呢?我不知道,一切讓時間來證明吧。
曾經(jīng)有一種莫名的感覺,你就在離我很近很近的地方,雖然我們在兩個世界里過著完全不一樣的生活;曾經(jīng)有一種特殊的體會,我可以感覺你的呼吸你的心跳,雖然他們也許已經(jīng)停止;曾經(jīng)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心情,我想大聲哭泣,但擠出的卻是滿臉的笑容……也許自己撐的太久了,我好想大哭一場,卻一滴眼淚都出不來,不知道為什么,感覺到的壓抑是前所未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