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千憂的轎子慢慢行至蘇罕天和五行所在的樹下。
蘇罕天嘴角一挑,從懷里摸出個粉嫩嫩的小果子,甩手丟向洛千憂轎子的軟簾。
小小的果子蘊含著他少許多的仙力,撞著轎簾,巧妙地滑進了轎子里。
進了!蘇罕天唇角一彎,暗暗竊喜。
“偶遇”制作成功,接下來就等著她來找本太子算賬吧。
蘇罕天美美地躺在樹叉上閉目養(yǎng)神,每隔一會兒還會瞧瞧睜開眼睛悄悄往洛千憂的轎子上瞄一眼。
然而,他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洛千憂的轎子毫不停頓地經(jīng)過了他所在的樹下,接著后面騎著神獸的影衛(wèi)也跟著走了過去。
嘶……不應(yīng)該???
同時,他也發(fā)現(xiàn)古月峰并沒有所有弟子都集中在一起,而是兵分幾路,隔一段時間就會有某個峰的峰主帶著弟子經(jīng)過此地。
洛千憂轎子中,麒麟王寂大人趴在桌子上,舔了舔嘴唇,爪子撥弄了一下放在桌面上的果核,一副意猶未盡的神色。
天降仙果!這等美事再多給它來一打!
蘇罕天在樹上,往她轎子里扔果子,這事洛千憂不是不知道,就是不想理罷了。
無聊的小把戲,都是小孩子玩的,與她無關(guān)。
“寂,你待在里面,本殿出去片刻?!甭迩n吩咐了一句,不等寂大人做出反應(yīng),就消失在了轎子里。
看著眼前的果核,寂大人止不住心里發(fā)堵——主人,你果然…很在乎那只狐貍嗎?
其實,洛千憂并沒有去找蘇罕天,而是往與他相反的方向去了。
既然對她古月峰沒有惡意,又何必理會?況且洛千憂知道,那只“不懷好意”的狐貍一定會跟上來的。
行到無人處,素手伸出,色彩繽紛的仙力化成了一只蝴蝶,飛向遠方。
她已經(jīng)出了古月峰兩個半時辰之久,皇兄洛千落竟然還沒有與她碰頭,而且沒有任何消息,雖然知道洛千落不會有事,她還是按捺不住擔(dān)心,悄悄掩著別人耳目跑出來詢問自家哥哥的安危。
“這仙蝶好生絢麗,不知是何許之人有幸得到洛神女的傾心之贈?!碧K罕天仍然是墊著軟墊躺在樹叉上,聲音慵懶地調(diào)笑著開口。
“贈與家兄罷了?!甭迩n頭也沒回,目光看著仙蝶消失不見的方向,“倒是太子,跟了本殿一路,又私自偷看本殿給家兄發(fā)的仙蝶,是否需要解釋一番?”
洛千憂聲音有些冷,倒不是因為這事生氣,只是這就是她一貫的語氣。她話中的意思很明白,無非就是“不解釋清楚不準走”。
蘇罕天身子一僵,俊臉有些泛紅。
洛千憂知道他跟著倒是不奇怪,只是那只仙蝶他并沒有打落,只是只是使用少許的仙力滲透、查看了一番,沒想到竟然被她察覺了出來。
“本太子就是好奇!不小心看了一眼而已!我說洛神女你怎么這么小氣!?”蘇罕天眼珠一轉(zhuǎn),從樹叉上跳下去,想出了好一招先發(fā)制人,“不過嘛——洛神女這等性子,竟然也是個有血有肉的軟女子,實在是——唔……”
蘇罕天驚詫地看著洛千憂距離他不過兩尺的絕美容顏,感受著她柔軟微涼的小手掐住自己的下巴,一時間忘了反應(yīng),連耳朵都紅透了。
洛千憂往他嘴巴里塞了什么東西,他就下意識地咽了下去。吃完了之后,才猛然反應(yīng)過來:
“洛千憂你給本太子吃了什么???”
洛千憂早已在他發(fā)呆的時候放開了他,并與他拉開了三米以外的距離。
“禁言丹。”洛千憂的聲音冷得好似來自地獄的幽靈,“今日之事,不準外傳?!?p> 蘇罕天明白,洛千憂說的“不許外傳”是指給洛千落發(fā)仙蝶之事,不是其他的。
可惜他都還沒有和她交談,又怎么可能按套路出牌?
“洛神女說的,是私會本太子的事情嗎?”蘇罕天展顏一笑,搖擺著手中有些花哨的扇子,“你放心吧,女子都有一顆會害羞的心,本太子理解?!?p> 洛千憂蹙眉,這狐貍怎么越發(fā)輕浮了?
已經(jīng)給他喂了禁言丹,不用擔(dān)心他會把不該說的東西傳出去,洛千憂也不打算繼續(xù)理他,離開了。
蘇罕天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睛,隨即差點爆了粗口:這個女子怎么能如此可惡!竟然喂本太子吃禁言丹??!
他光顧著想著體內(nèi)有禁言丹的事,直接忽視了洛千憂一沒有掰他的嘴巴,二沒有威逼利誘,至于禁言丹,完全是他自己咽下去的。
禁言丹是一種特殊丹藥,平時放在體內(nèi)不會對身體產(chǎn)生任何影響,只是一旦動了想要言出下丹之人命定不能說的事,便反噬中丹之人,令其痛苦不堪。
這種丹藥煉制步驟繁瑣,且沒有什么大的用處,因此許多煉丹師都不愿意煉制這種“廢”丹藥,更不會有人時刻把它帶在身上……這洛千憂身為古月神女,竟然會有這種藥,的確是個奇葩。
看來,她并沒有傳聞中的那么殺伐果斷。
蘇罕天算是看出來了。正常人被人知道了秘密會選擇殺人滅口來保全自己,而這古月神女,大概是給人吃一顆丹藥吧。
想到這處,蘇罕天似乎覺得被下了禁言丹也不是那么令人不爽了。
不就是不要把仙蝶的事說出去嘛!本太子本來就沒打算說出去!禁言丹?多此一舉??!
蘇罕天自然想不到洛千憂不是不知道他有分寸,只是不相信他無法安心罷了。
她年紀小,卻經(jīng)過血雨腥風(fēng),不僅僅是不信任蘇罕天,是不信任任何人罷了。
要是非說原因,沒有別的,就是不敢。
蘇罕天撇了撇嘴,瞄了一眼躲在暗處一邊吃糕點一邊看熱鬧的五行,氣得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滾滾滾!做你們的事去!閑極了可以去上吊!別跟著本太子!!”蘇罕天鳳目一寒,“別在這里添亂!”
五行被蘇罕天嚇得一愣一愣的,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桂花糕,再看看其他人手里的,甩手將糕點扔得不知飛出了多遠,動作整齊劃一,然后故作深沉的裝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絲毫沒有意識到他們這糕點是不是扔的晚了些。
蘇罕天笑了,氣笑的。
他干脆直接轉(zhuǎn)過頭不看這幾只蠢貨,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對著洛千憂離開的方向發(fā)了好一會兒的呆,最終這位尊貴的天狐大人,還是很沒有骨氣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