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洛千憂本人已經(jīng)不是那么在意。已經(jīng)五年了,就算是當初察覺到的時候覺得受打擊,也慢慢淡去了。
“你……”夏子月伸長脖子,醉醺醺地眸子凝視著洛千憂,“…不在意?”
“你醉了?!甭迩n蹙眉,抬手扶住夏子月的肩膀,防止她一頭從桌子上面栽下去。
“沒有,沒有?!毕淖釉码p目迷離,傻兮兮地笑著,含糊其辭地敷衍著,“我還能喝?!?p> 永遠不要跟一個醉鬼講道理,因為同他們毫無道理可講,甚至,他們根本就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這么簡單的道理,洛千憂偏偏不懂。她是古月神女,鮮少有人會在她面前失態(tài),在她面前飲酒到爛醉的,更是沒有,她還從未見過人醉酒。
“不許喝?!甭迩n搶下夏子月手里的酒壺,放到夏子月伸手夠不到的地方,“女子飲酒,有失體統(tǒng)。”
這話,是從前的白仙醫(yī)說的。
“誰規(guī)定只有男子可以飲酒了?”夏子月口齒不清地反駁,整個人幾乎是伏在洛千憂身上,將手臂伸到極限去取那只被搶走的酒壺,“我夏子月,可是女中豪杰!”
洛千憂:……
她搞不懂,為什么夏子月對這只酒壺如此執(zhí)著。
夏子月上半個身子壓在洛千憂腿上,是真的不輕巧,洛千憂抓住她的后衣領,一把扯開她:“別鬧。”
也就是夏子月敢同她如此放肆,換做旁人,怕是早就被洛千憂掀飛出去了。
“嗯??”夏子月被扔在一邊,也并沒有在意,手肘拄著桌子,搖搖晃晃撐起身子,半趴在那里,瞇起眼睛盯著洛千憂。
“天耀,你怎么有兩顆頭?”夏大小姐微微偏偏頭,語氣之中滿是不解,“還是兩顆…嗝……一模一樣的頭…是月曜仙體的緣故嗎?嘿嘿……兩顆頭都是長了…長了一張木頭臉…”
洛千憂臉色頓時陰云密布,盯著眼前的醉鬼不說話。
夏子月所飲的,并非是烈酒,而是一種口感清甜的果子酒,這種酒喝起來不似尋常酒液那般難以下咽,卻后勁十足,夏子月此時,已經(jīng)完全醉了。
洛千憂沒有飲過酒,自然不知道夏子月這個狀態(tài)是怎么回事,直覺上覺得,她意識不太清醒。
洛神女抬起手,幽藍色月光將夏子月整個人籠罩起來。
幽藍色的月光,是療傷之用。
她認為夏子月傷到了腦子,所以需要好好治療一下。
可是,傷到腦子要怎么治,身為煉藥公會長老的洛千憂也沒經(jīng)歷過,只能先以月光將其籠罩,仙力緩緩傳輸?shù)剿捏w內(nèi)。
洛千憂突然想起蘇罕天那張總是笑得肆意張狂的俊臉。
狐貍…他會知道的吧?
“…天耀…你在干嘛?”夏子月迷迷糊糊之間感覺到有仙力不停地涌進體內(nèi),將酒意緩釋了不少,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籠罩在自己身軀上的月光。
意識越來越清醒,夏子月坐起來,一頭霧水地看著洛千憂。
“仙力沒地方用了?”夏子月終于忍不住開口,“身上有傷不宜動用仙力?!?p> 聽見她說話,知道她的意識恢復了清明,洛千憂收起仙力,站起身。
“沒事了?”她淡淡地問。
“還有點暈,睡一覺就好了,喝的有點多了?!毕淖釉绿籼裘?,“我說洛千憂,你不會認為我怎么樣了吧?”
“飲酒…傷腦子?”洛千憂微微皺眉,百思不得其解。
夏子月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嘴角止不住地抽搐:“誰告訴你的?”究竟是何許人士妄言,將錯誤的理論告訴小家碧玉的小憂兒,簡直是誤人子弟!
“怎么出去?”洛千憂無心回應夏子月的問題,瞄了一眼漆黑的墻壁,問道。
“想回去?”夏子月又笑了。這次的笑容,不同于從前,竟然帶著幾分狡黠,“不告訴你,自己想辦法?!?p> 她說著,搭在洛千憂肩膀上的手還輕輕拍了兩下,眼中的得意都快要溢出來了。
“……”洛千憂美目微瞇,震開夏子月的手。
“哎哎哎你干嘛?”夏子月像是意識到了什么,趕緊攔住洛千憂,“我告訴你,你拆了宮殿也沒用?!?p> 洛千憂原本想要站起的身子頓住,疑惑地看著夏子月。
“這里是囚門總舵,那面墻,就是一個傳輸?shù)年嚪?,跟墻沒有太大關系?!毕淖釉绿翎叞愕亟忉尩溃扒糸T總舵,沒有固定的地點,不然豈不是要被你們這些仙門正道抓住了?不是囚門的人,既沒有辦法進去囚門,更不可能隨意出去?!?p> 聽了夏子月這番欠扁的話,洛千憂原本就不善的臉色頓時又黑了一個度。
“仙之源內(nèi),囚門攻擊古月峰和圣天嶺的弟子,這件事,不是我下令做的?!毕淖釉伦灶欁缘亟忉專騺聿皇俏约哼€要對別人說軟話的人,“這個鍋,別甩在我的頭上?!?p> “囚門內(nèi)亂?!毕淖釉聡@氣,“當年刺殺你的那個女護法,帶我回來不久,就做了門主,可惜,昨天被殺了?!?p> “如何離開?”洛千憂一刻也不想在此處待下去,又問了一遍。
敢情你根本沒在理會我說什么!
“這么嫌棄囚門?”夏子月睜大眼睛,問道,“那嫌不嫌棄我?我不僅是囚門之主,還是死神后謫。”
“只是厭惡囚門罷了。”洛千憂淡淡回應。言下之意,是并不在乎夏子月的身份。
“那就好?!毕淖釉侣氏日酒鹕?,“走吧,我?guī)汶x開?!?p> 洛千憂默默點頭,看著夏子月的背影。
她外表變了很多,言行舉止亦是如此。可是她的心性和脾氣性格,依舊是她,這一點,從不曾改變。
夏子月是白蕓,她這輩子唯一的朋友,她并沒有死,洛千憂亦不會讓這樣的悲劇再次重演!
……
離開了囚門,回到了之前“撞墻”的地方,才發(fā)現(xiàn)夜已經(jīng)深了。
夏子月?lián)u搖晃晃走在前面,時不時還會左腳拌上右腳娘蹌一下。
確實喝的有點多了。
夏子月心想。
她其實很少喝成這個樣子,身在囚門,時刻都想終結(jié)她性命的人多不勝數(shù),腦袋隨時可能不保,因此她不敢喝醉。
可是今天不同,有天神境的洛千憂在身旁,沒人能殺得了她。
內(nèi)心放心下來,不在提心吊膽,自然要喝個夠,就這樣,直接喝醉了。
千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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