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禁地,莫家老祖聽著陸一流對莫家商隊出行線路的規(guī)劃和整改。突然好奇道:“為什么會經(jīng)過封奉城,直接從北地去往越朝京都不是更快么,那封奉城城主,在莫清十歲的時候我也曾見過。確實是勤政利民,但也只是一個凡人,不值得如何上心,不過既然是陸道友所言,自當應允”。莫家老祖半點不敢輕視眼前這僅僅憑借一股莫名氣機就吊住自己半條命的少年。
“家中有個長輩總是吹牛封奉城城主欠他一頓酒”。
其實此次出行,對莫家根本沒有半點壞處,反而是有一個境界比自己只高不低的修士伴隨,更是能少去許多麻煩。
良久,兩人商榷完畢。
少年走出莫家禁地。
莫家老祖其實有些期待,他自己年少時得到那本經(jīng)書,由此踏入了修行之道。十年前除了柳家走出去的那個年輕人,好像就只有這個少年,是真真正正的北荒修士了。自己一輩子落在算計之內(nèi),不曾走出過北荒。自家的那個后代,好像一步就踏到了天上,老人好像感覺不到什么。
只是不知道這個給人感覺踏踏實實的少年,會給這個世界帶來什么?
陸一流回到學塾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了,少年走在熟悉的街道上。附近的街坊鄰居對陸一流都很熟悉,有的會與少年停下腳步閑聊,有的擦肩而過。少年好像很早的時候就學會了如何在人前讓自己更無害。只有在曾經(jīng)的李老頭,現(xiàn)在的徐先生面前,他才是那個十五歲的少年。甚至對于李賜三,或者桃花來說,少年心中都有一些防備,少年知道不該這樣,或許是習慣使然吧。
遠離南煙鎮(zhèn)街道,陸一流的速度驟然變快起來,以橫流之勢往前奔去。自從雷靈淬體以后,武道三境已經(jīng)徹底穩(wěn)固,自身小氣象還需要磨打,李賜三說過他的三境不如自己的三境。陸一流以為是雷靈的原因,不曾想李賜三對雷靈簡直嗤之以鼻。
少年只是覺得遇到徐先生,他才能活下去,練拳或許會活的更好。
陸一流運轉(zhuǎn)拳意,往魚華鎮(zhèn)桐柳街奔去,路上滾滾煙塵,在到達魚華鎮(zhèn)之時,已是塵埃不起。
與先生敲定明日便啟程南下,至于柳氏一家,少年與先生詳細的詢問了一些密不外傳的事情。有些感慨,本來是不打算帶上小綠袍的是陸一流的主意。畢竟他認為自己的實力不足以保護柳北依的安危。陸一流和自家先生反復討論了這個問題,兩人只間幾乎都是陸一流提出問題,再自己推算一翻,然后徐先生又會指出一些不足,少年再加以補充。
弟子不明者。
先生通講之。
陸一流沒有直接往大門進入柳宅,而是按照一道靈氣的指影。直接去往柳北依的院子。
看著一個身材高大的老者,臉上滿是無奈的笑容,一邊與小綠袍說些家常里短的話,一邊揪著自己的胡子,害怕遭了毒手。
直到小綠袍被一個溫婉的中年女人進來牽走以后。老者才回頭輕喚了一聲少年,老人面目慈祥的看著第一次見面的陸一流。笑著道:“倒是個翩翩少年郎,不去修煉。等以后個兒高些,模樣就更俊俏了。就是這股子老生氣,可得多走些江湖改一改”。
陸一流看著這個因為某些原因跌境跌境再跌境的老者,就算是如今,也能穩(wěn)固在金丹巔峰的修為,可憐莫家老祖總以為自己與他便是這些小鎮(zhèn)唯有的修者了。
發(fā)現(xiàn)少年郎疑惑的目光,老者搖了搖頭。似乎在自言自語。
“徐子卿???真是厲害,什么都能和弟子講洛,果然狂放不羈,也不怕你心境不穩(wěn)”。
老人突然拍了拍腦袋,很認真的和陸一流解釋道:“現(xiàn)在的柳家家主不知道已經(jīng)是多遠的后輩了,哪里還知修行之事。你那家中長輩當年與柳管事情投意合,因為我那不成器的兒子,柳管事也堅持不能離開柳家,最后被人打碎了金丹。自己也不愿意讓你家先生出手救她,最后在這宅子里老死?!?p> 老者知道這些秘辛,所以尤其的敬佩這兩個拒絕了徐子卿的人。
“柳管事修行雖然幾百載,一遇到你家那個和蠢賊一般的長輩,便心心念念了一輩子”。
老人鼓了鼓眉毛。
“他們兩人就隔著一個小鎮(zhèn),你以為真的就此沒見過啊,也不知道那個大字不識的老小子哪里來的那么多肉麻的詩”。
“兩人情短,兩人情長洛”。
少年郎很是開心。
渾身小氣象已然圓滿。
接著與柳北依的爺爺商談了一下動身的細節(jié)之后。陸一流挨了一道現(xiàn)在可能是天地間所有修士中最強的金丹的一道法印,然后落魄又開懷的逃到了一雙兩人的墓前。收下了一個從墓中顯出神魂的人影送給少年的一件法袍,是成人禮。
少年死死的撰著那件衣物。
恭恭敬敬與那道身影講述了最近發(fā)生的情況,又說了些關于李老頭的事情。
最后輕聲叫了大娘。
自修煉伊始就很少出過柳家的管事,帶著對少年的期望,面帶笑意,煙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