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國歷七十八年元月,因為縣太爺家里失竊的緣故,整個臨潮縣都被一股陰冷氣息籠罩著,街上的衙役看每個人的眼神中都帶著冷冽,就因為縣太爺家里失竊,人手不夠的衙役已經(jīng)許久沒有休息過了。
今天的雪下的格外大,一處普通的民宅中,忽有一人敲門,開門的是個年過花甲之人,裹著棉衣,滿臉不喜。
來人一身屬國裝飾,戴著低檐的帽子,身材壯碩,孔武有力。
“敢問老人家此處可有池塘?”
嘶啞的聲音猶如金屬交戈,與呼嘯的風(fēng)聲連成一線,老人家聽到來人問話,渾濁的眼中突然閃過一道精光。
“有又如何,這寒冬臘月天的,凍得倒結(jié)實!”
老人家聲音不知是否因為天寒,略顯顫抖,來人笑了笑道:“天寒水結(jié)冰,卻也困不住要鉆出冰面的心思!”
“這天待在水里豈不更暖和些,何必鉆出來!”老人家裹了裹大衣后說道。
“開花!”
來人說完此話,老人家忽然挺直了腰桿一臉戒備道:“你是何人?”
“萬十三,屬國使者,來與貴派做個生意,請將此信上傳,上面自有聯(lián)系方式,吾靜候佳音!”
說完來人便走了,幾步消失在風(fēng)雪中,只留下一串凌亂的腳印。
一個時辰后,院子里跑出幾人,出了大門便分散開來。
另一處破舊的宅子里,不惑之年的安耐潛正縮在被窩里取暖,幾日前盜賊盛行,他怎么也不明白為何自己已經(jīng)低調(diào)到如此境遇了,還是被盜賊光顧,大白天的便盜走了自己辛苦攢下的三十兩黃金。
這事兒只有自己知道,因為他是蓮花派的一個分舵主,哪敢去報官,何況這三十兩黃金,也是自己在蓮花派里搗出來的,若是事情敗露,蓮花派也饒不了自己。
“哎,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p> “安舵主!”
門外響起敲門聲,自己家的墻已經(jīng)倒了,所以敲得是內(nèi)門。
“干啥?”安耐潛一臉不悅的喊道。
“總舵主請您過去議事!”門外的人小聲說道。
“知道了,一會兒就過去!”
安耐潛起身穿衣,破舊的房屋之中連個暖爐都沒有,著實是冷,不過功夫在身,這點嚴寒倒也不算什么!
“嘩啦”一聲,腳下突然踢到了什么東西,安耐潛低頭一看,那金燦燦的東西不正是自己丟掉的黃金嘛!
“誰,出來!”
安耐潛雖然欣喜,但第一時間里便察覺出異樣,被盜的金子出現(xiàn)在床底下,這事兒不尋常。
但等了許久也不見動靜,安耐潛逐漸放松了警惕,拿起金子用牙咬了一下,是真的……
“撲通”一聲,安耐潛抓著金子倒在了地上,屋外一人推門而入,看著地上的安耐潛道:“果然是個財迷,咬的怪狠?!?p> 來人將安耐潛扔進麻袋背走了,半個時辰后,安耐潛終于推開了老人家的門走了進去。
“我說安舵主,怎么這次這么慢?”
屋子里已經(jīng)擠滿了人,有一絡(luò)腮胡扯著嗓子喊道。
“冷,不好起呢!”
“哈哈,身赴盛名的鐵布衫安耐潛竟然怕冷!”
無視其他人的笑聲,安耐潛坐在椅子上不說話。
為首一人身材高挑,面色白皙好似書生,只是陰冷的鷹鉤鼻和眼中不時閃過的精光,讓人不由覺得一股寒意襲來,此人正是蓮花派總舵主陽立地,屈指可數(shù)的九品上刀客,他敲了敲桌子道:“好了,莫要說笑,正事兒要緊!”
安耐潛見陽立地說話,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窩在袖子中的手指不自覺的捻了捻。
見人都安靜了下來,陽立地道:“屬國有使者來訪,給了一封書信,信中提到一事,要我們在屬國進貢時進攻隊伍,除了白銀五萬兩的報酬之外,還答應(yīng)將所有財寶盡歸于我們,他們只要其中一件信物!”
“有這等好事兒?”
“信上是這么說的,屆時隊伍只會假意反抗,我們隨便殺幾個士兵就好!”
絡(luò)腮胡一聽立刻拍桌子道:“奶奶的,這明擺著是借咱們的手啊,把我們當?shù)队媚?!?p> “對啊,不干,即便我們蓮花再怎么落寞,也不能淪落到給別人當奴才使喚的地步!”
陽頂天皺了皺眉頭,他沒想到這些分舵主會這么反感此事,這時陽立地看到了一聲不吭的安耐潛,隨即道:“安舵主,你認為呢?”
“干??!”
“哦,理由呢?”陽立地的眉頭舒緩了許多,緊接著問道。
“屬國那些人拿咱們當?shù)队茫蹅兯餍跃蛯⑺麄円慌e拿下,管他反抗不反抗,直接殺了便是,既可以拿了錢擴充勢力,又可以重新豎起咱們的旗幟,到時候擴充人手不就簡單了么!”
“哈哈,安舵主所言極是,甚妙甚妙,其他兄弟怎么說?”
聽到重樹旗幟和擴充人手,陽立地的眼睛直接亮了起來。
“同意,這事兒完全行得通,到時候咱們假意合作,彼時將他們?nèi)繗⒐?,亮出蓮花旗號,重振蓮花聲威!?p> “對,干!”
“同意!”
“但是還有一個問題!”
就在所有人都熱情高漲的時候,安耐潛突然再次發(fā)聲道。
“哦,何事?”
陽立地臉色不善的問道,心想“我這氣氛都調(diào)動起來了,你可別給我攪黃了!”
“難道大家都沒有懷疑過這封信的真假?”
安耐潛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陽立地拿出信來說道:“這上面有屬國的王族印章,如假包換!”
“嘿,假如朝廷想對付我們,弄個屬國的印章又有何難?”
陽立地一拍桌子道:“難不成這事兒就算了?”
“當然不,這活兒我們還是要接的,必須接,但是得有個保障才是!”
陽立地松了口氣,覺得今天安耐潛特別順眼,耐心詢問道:“用何保障?”
“這次行動為確保不是個陷阱,我們需要官府的一些情報,屆時與屬國送來的消息進行比對,再加上我們的偵察,定能做到萬無一失!”
聽完安耐潛的話陽立地哈哈一笑道:“這好說,安舵主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你帶著我的令牌去找?guī)煚?,讓他為我們提供情報!?p> 安耐潛接過令牌沉聲應(yīng)道:“是!”
陽立地眼中精光一閃道:“今晚我便去會會這位屬國使者!”
是夜,兩名黑衣人在城外林內(nèi)相見,交涉一番后互取信物,各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