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收你做養(yǎng)女，如何？

　　江煙伣本就不懂禮節(jié)，這回又沒了小豆丁作樣本，一時間怎么動都覺著不妥，糾結(jié)了一番后干脆跪了下去：“奴婢參見夫人，多謝夫……”

　　“起來說話?！?p>　　她不知自己是否做錯了什么，生怕惹得夫人不高興，忙歪歪扭扭撐起了身來，低著頭把剩下的話說完：“多謝夫人出手相救?！?p>　　“虧得我的人去得及時了?！敝x夫人淡淡笑著，手中捻著的佛珠脆響一聲，“你今日在慕小姐跟前出了風(fēng)頭，我就想著你是要被為難的，若不然待天明了再將你接來也不遲?！?p>　　江煙伣頓時很感激：“夫人英明?！痹瓉硎钦娴臑樗妹?。

　　夫人眸光偏向了她雙腿：“這是怎么了，怎的一直在發(fā)抖？”

　　“回夫人……剛剛在慕府上罰跪得久了，腿還有些麻?！彼樣槪┝擞盅a(bǔ)了句，“沒什么大事，過一會兒就好了?！?p>　　“那你進(jìn)來時還往下跪?！狈蛉藝@了口氣，嗔得輕柔，“把頭抬起來?！?p>　　江煙伣照做。

　　她不敢直視夫人，頭雖是抬起來了，眼瞼卻仍垂著，長睫怯怯顫著，投下一片略跳動著的陰影。

　　一雙藏在長睫下、生得跟澄珀似的眸子，在燈火下明艷得驚人。

　　夫人略斂了笑意，目光沉沉地盯著她看，像是執(zhí)意要看穿她這張皮囊、尋到自己想要的什么答案一般。

　　夫人不說話，江煙伣便也連大氣都不敢出，盡力站得規(guī)矩點(diǎn)，奈何一雙腿還是不聽使喚地抖個不停，整個人看起來倒挺滑稽。

　　片刻后，也不知是得出了什么答案，夫人又換上了先前的那副笑，對江煙伣勾了勾五指：“上前來?！?p>　　江煙伣松了口氣，趕緊從善如流地走了過去。

　　“既是腿腳不便就走慢點(diǎn)，又不急什么?！狈蛉松斐鲆恢焕w手，握著她指尖將她牽到了自己身前，“我有幾個問題問你?！?p>　　江煙伣點(diǎn)頭：“奴婢知無不言。”

　　“很好?！狈蛉溯p聲細(xì)語，“你是何時去的慕府？”

　　江煙伣啞了啞，決定說實話：“回夫人，奴婢前兩天落了水，上來后就記不太清從前的事了?！?p>　　“我聽說了?！蔽罩氖治⒛α四﹃?，“你手上倒生了許多繭子?？上Я诉@么好看的手?！?p>　　她訕訕：“奴婢在伺候慕少爺之前就是個做雜活的，哪能不生繭子?！?p>　　那只手頓了頓。

　　“既是失了記憶，想必你也不記得父母是何人，家在何方了？”

　　她搖頭。

　　這身體的原主十有八九也是被自己的父母賣給慕府當(dāng)丫鬟的——就算有父有母，也算不得家了。

　　“如此?！?p>　　夫人又端詳了她片刻，方才舒開了一抹笑，緩緩道：“我這兒有個差想給你當(dāng)，就是不知你愿不愿意?！?p>　　江煙伣忙殷切地點(diǎn)頭：“奴婢什么都做得來的，夫人但說便是?！?p>　　謝府出手闊綽，下人的月例銀子肯定比慕府高，更何況謝夫人看起來很喜歡她的樣子，一些小恩小惠肯定少不了。左攢攢右攢攢，那就是一條……

　　“謝府二小姐?！?p>　　……退路啊。

　　江煙伣僵住了。

　　夫人輕飄飄望著她，面上那抹笑意不改。

　　僵持了片刻后，江煙伣覺得定是自己聽錯了，遂理了理表情，恭聲問：“您說什么？”

　　夫人好整以暇地再度開了口：“我問你，你可愿做我謝府上的二小姐。”

　　“……”

　　江煙伣的表情再度僵住，末了意識到她不是在說笑，啞然：“是……什么意思？”

　　“在樊樓時不是機(jī)靈得很么，怎的現(xiàn)在遲慢起來了?！狈蛉藦澲坌α似饋恚耙鉃?，本夫人想收你做養(yǎng)女。

　　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