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旁剛剛發(fā)芽的嫩尖上,露珠搖搖欲墜,呵,秋天來了。
入夜的大學校園靜謐深沉,風兒與樹葉竊竊地交談,發(fā)出沙沙的聲響,成雙入對的學生情侶散布在校園的各個角落。
“寢室長,你快去啊,這時候最冷了,你就忍心讓他等著哪”。天還沒亮,寢室的電話就急促地吵嚷起來,打進來的是寢室長的男朋友連江。他們倆是高中同學,高中畢業(yè)后,連江考入上海大學,每周的這個點都會準時響起電話鈴聲,透過窗棱,一個裹著風衣的白凈的男人在寢室外的小路上來回踱著步。
“如果我有個男友愿意這么大老遠的跑來找我,我一定奮不顧身!”
“你們別吵了,我不想見他!”楊競躍翻了個身。
“怎么?(咋了?)(吵架了?)”大家紛紛從被窩里探出頭來,“有什么問題說出來,我們給你參謀參謀,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
“上周末我和高中最好的朋友桔子逛街聚會,無意間看到連江和桔子的短信,言語曖昧”楊競躍幽幽地嘆口氣“我也很想選擇相信他,可是我說服不了自己”。
“競躍,我覺得吧,與其獨自這么糾結(jié),不如出去見面,好好問問吧,或許是誤會呢?”
哎呀呀,談戀愛好麻煩,我熱愛生活,但是戀愛這種大學生活的附屬品,前提得先有牛奶和面包才行,已經(jīng)過了大半個學期了,下一個學年的學費還沒著落,我首先得先填飽肚子啊,曦月眨巴著眼睛,暗自思忖。
這段時間,曦月向?qū)W長學姐打聽了各種在校兼職的途徑。最普遍最容易的就是發(fā)傳單和做家教,發(fā)傳單沒什么技巧性,工資日結(jié),但是時間較長,而且工作不是常常有;做家教工作穩(wěn)定,作時間固定,雖然工資結(jié)算時間長,但手里的錢足夠用到這學期末,兩方一比較,曦月毫不猶豫的跑到方舟家教中心報了名。
曦月高中讀的是美院附中,她的高考美術(shù)專業(yè)排名全省前100名,以她的條件,沒幾天就收到了家教中心回復(fù),給一個高二學生突擊高考美術(shù),每小時輔導(dǎo)費25元,一次4個小時,每周100元,一個月就是400元!曦月歡呼雀躍起來,生活總是待她還不錯!不知道誰說過一句挺有道理的話:勤奮決定一個人的底線,智商決定一個人的高度。只要努力勤奮,這日子總還是能過得下去。
日子深一腳淺一腳的過著,眨眼,一個學期就要結(jié)束了。這期間,陳林成了曦月最要好的“男性朋友”,陳林的父母都是醫(yī)生,比較講究衛(wèi)生和營養(yǎng),即使陳林住校,也每周兩次差人給他送菜,陳林經(jīng)常往這個聯(lián)誼寢室送,說是吃不完,讓她們幫助消化,寢室六人一合計,本著“胖死自己,苗條別人”的偉大犧牲精神,悉數(shù)接受,當然,吃得最多的是曦月。兩個聯(lián)誼寢室還時不時的搞些活動,讓大學生活增添了不少色彩,
“曦月,聽說你們家鄉(xiāng)很美,要不,我到你家過年?”,陳林嘴角吊著笑意,修長的手指撥弄著手中剛烤熟的番薯。
“過年都不回家?你爸爸媽媽會以為你被哪個姑娘給拐跑了!”曦月鼓著腮幫,左手倒右手,不停吹著陳林剛遞過來的剝好的烤紅薯。
“準確的說請沈大俠收留,我爸爸媽媽趁著放假,飛法國看我姐姐,留下我一個,正發(fā)愁沒地方去呢。”陳林看著吃得津津有味的曦月,忍不住伸手幫她擦掉嘴角的番薯屑。
“曦月……,你——哈哈哈哈哈哈”競躍盯著曦月的臉,突然一群人都大笑起來。
“怎么啦?怎么啦?你們笑啥呀?”曦月?lián)溟W著大眼睛,一臉的懵逼。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剛剛忘了,我剝過番薯,把你的臉弄臟了?!标惲秩讨Γ鸶蓛舻氖直?,蹭著曦月長“胡子”的臉。嫩滑的肌膚摩挲著手指,陳林腦子里突然冒出捉弄她一下的念頭,索性反背為手,雙手捧著曦月的小臉,揉搓起來。
“天哪,你干啥呀!干啥呀!”五官變型的曦月,一手拿著番薯,一手使勁扒開像章魚爪一樣貼在自己臉上的手。
他們笑得更起勁了,陳林卻始終擺著一副好看的紳士笑臉,但隔著肚皮,卻仿佛看到了他肚子里翻滾的笑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