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汗味夾雜在空氣中幽幽地散開,那幾個女生被嚇得發(fā)燒了幾天后,班級里沒人再敢惹曦月,同時,班級里也沒人愿意和她交朋友。
102室的幾個女生依舊每天一起吃飯、自習(xí),不時的和聯(lián)誼寢室搞搞活動。楊競躍和男友也在吵吵鬧鬧中依舊定時約會,平淡而充實的日子總是讓人感覺時間像白駒過隙般轉(zhuǎn)瞬即逝,眨眼就要結(jié)束大一生活,同學(xué)們也在陸續(xù)離校。
曦月每天早出晚歸去市區(qū)找工作,僅靠一份家教,根本不夠下學(xué)年的學(xué)費,盡管可以貸款,但現(xiàn)在挖得坑,將來總是要自己去填,現(xiàn)在借的錢,將來也是要自己去還的,多做一份工作意味著能少貸點款。
曦月漫無目的的在開明街走著,她留意每一塊店門前的小黑板,小黑板上大多是促銷的廣告,偶爾有寫著“招聘”字樣的,要么明確拒絕暑期工,要么需要從早上到晚,和每天下午的家教課有時間沖突。
烈日驕陽,走了快一天的曦月又累又渴,她在馬路旁找了個有樹蔭的椅子坐下,學(xué)校里帶來的一瓶水早喝干了,剛剛問路邊賣汽水的老板灌點水,說要一塊錢,在鄉(xiāng)下最不值錢的水,這里也得賣錢,而且要一頓飯的錢!果然,在城市里是不好過活的。
曦月望著眼前的車水馬龍,街上的帥哥美女五顏六色,前前后后,起伏攢動,她覺得自己就像是隨著一條不安靜的河水在漂流。
她托起疲憊的身體,向前走著,再看看吧,今天如果還找不到,得去問問其他同學(xué),他們都是哪找的。
穿過熱鬧的開明街,過十字路口,就是城隍廟,城隍廟,顧名思義就是供奉著城隍神的廟,紅墻泥瓦,雕龍畫風,遠看氣勢恢宏,但走近看,除了進門的一尊佛像和石刻簡介顯示這里是曾經(jīng)是一座歷經(jīng)千年香火繁盛的廟宇,其他地方儼然就是一條熱鬧的商業(yè)街,烤羊肉串、寧波湯圓、糖葫蘆、臭豆腐……各色美食琳瑯滿目,步行街拐角處,赫然掛著“海之韻茶樓”幾個類似魏碑體的嚴謹樸厚的大字,估計是請本地哪個書法名人寫的,牌匾上掛著小珠串的霓虹燈,旁邊裝飾了幾個海螺,顯得不倫不類。
入夜了,曦月看著表,五分鐘,走進茶樓的一共有六組二十一個客人。
嗯,這里生意不錯,曦月放下手,要不去碰碰運氣吧。
繞過設(shè)在一樓不算寬敞的樓梯,撩開二樓厚重的布簾,一股冷氣撲面而來,里面真是別有洞天,一個小型足球場那般大小的場子,數(shù)百人鬧鬧嚷嚷,像半空想著悶雷,上面有個小舞臺,一個年輕的歌手撕心裂肺地唱著劉德華《男人哭吧不是罪》,一曲終了,無人喝彩,無人鼓掌,一桌桌的客人依然熱烈的聊著,穿著小妹裝的女服務(wù)員端著托盤滿頭大汗的穿梭在客人當中,那歌聲就像錄音機里的背景音樂,一首接著一首自顧播放著。
曦月左避右讓小心地走到收銀臺前,一個鵝蛋臉,盤著長發(fā),穿著吊帶裙,三十歲左右的美婦半瞇著眼,一只手抱著胸,另一只手悠悠地搖著轉(zhuǎn)經(jīng)筒。在這么忙碌的場子里能這么怡然自得的,除老板,也就只有老板娘了。
“額,請問,您是這里的老板娘么?”曦月眨巴著大眼睛,身體微微向前傾。
美女松懶的睜開鳳眼,“我不是老板她娘,我—是—老—板!”
“不好意思,原來是老板!您好,您好!我叫沈曦月,是寧大的學(xué)生,我想找份暑期工,不知道您這邊還要不要?”曦月滿臉堆笑。
老板繼續(xù)搖著轉(zhuǎn)經(jīng)筒,斜眼上下打量了下曦月,“我可不管大學(xué)生還是小學(xué)生,只要能老老實實把活干好就行。晚上5點上班,凌晨1點打烊,打烊后把這里收拾干凈,杯子洗好擦干。底薪800元加提成,賣出100元,提成1元,不管吃住?!?p> 100元才提成1元,看來是不要指望這提成了。上班時間倒是可以,就是下班太晚了,這個點沒有公交回校,住旅館更不可能,這一個月到工資也住不了幾晚旅店。
“哎!你到底來不來?”
“來,來,我什么時候可以來上班?”曦月咬咬牙,先應(yīng)承下來再說,***教導(dǎo)我們,辦法總比困難多,車到山前必有路!就這樣。
“明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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