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重建鐵騎軍
這一夜,陸澤宇和程頌一夜未眠,一回到恭城,他們便派人查明了行刺者的身份,開始研究對策。
雖說從武功路數(shù)、服侍樣貌、口音等各方面看去,這伙人都是鄰國南安的人,但是兩國最近只有些邊境小摩擦,南安不太可能會在這個時候派人潛入并痛下殺手??催@伙人昨天的安排,顯然是對他們十分了解的。
“你怎么看?”陸澤宇問程頌。
“再查下去也沒有用,最壞的可能是有人勾結(jié)南安,但是我覺得借刀殺人的可能比較大。不管他們是什么目的,今日的形勢兇險萬分,差點就讓他們得手了。不管怎么說,這些殺手始終是南安人,我們不能就這么算了,就算他們不是受了南安王的命令,他也要給我們一個交代?!背添炚f道。
“不過現(xiàn)在不是跟南安起沖突的時候,等到國內(nèi)的局勢穩(wěn)定下來,今日的仇,包括他們持續(xù)騷擾邊境的仇,就跟他們一起都算清楚?!标憹捎顩Q絕地說。
說完,想起陸澤謙打獵時說過的話,打算聽聽程頌的意見,“那天在圍場上,陸澤謙提到了皇叔的事情,我懷疑他知道了什么?!?p> “好端端的你們怎么會提起裕親王?”程頌心中立馬敲響警鐘,著急地在問陸澤宇。
“看他的樣子,我懷疑他是早有準(zhǔn)備來試探我的,畢竟他以前還在宮里的時候,也好幾年沒參加過春獵了,今年卻突然好像對春獵很有興趣了一樣。都怪我當(dāng)時沒有防備,著了他的道,不知道他看出了多少?!?p> “試探,試探什么?”
“試探當(dāng)年的事情?!?p> “不可能吧,這件事他應(yīng)該是不知情的。”
“所以我才覺得是試探,能感覺到他也不肯定,準(zhǔn)是想靠我的反應(yīng)來猜答案?!?p> 沉默了一會兒,程頌繼續(xù)問:“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想趁這個機會,給安平一個保障?!标憹捎罨卮稹?p> “保障?什么意思?”程頌有些不解。
“你覺得從為將的角度看,蘇瑾桐這個人怎么樣?”
“武功尚可、忠心耿耿,有點小聰明,懂得隨機應(yīng)變,但性子過于輕浮,還需要再多加磨練?!背添炚f道。
“你說的沒錯,我也是這么看的?!标憹捎钫f,“雖然他這個人做事不按章法來,但遇事不避事,還總是能想到一些巧妙的辦法來解決,是不可多得的偏才。我相信,讓他經(jīng)過一番磨練,一定會成為可以做大事的人,而且最難得的是對安平有情。只可惜他為人輕佻滑頭,若能安心留在安平身邊還行,不能的話,我擔(dān)心安平將來會吃虧?!?p> 沒有說話,程頌只是點點頭,思索著陸澤宇的話。
“我想重建皇叔的鐵騎軍,日后交還給安平,這樣不管將來發(fā)生什么事,她都有能力自己保護自己。但她的身份特殊,一來我怕遭到朝中群臣反對,給她引來麻煩,二來我也不想她在軍中摸爬滾打、太過辛苦,所以我想把軍隊交給她未來的丈夫?!?p> 饒是程頌這個面對戰(zhàn)場生死都能保持冷靜的將軍,還是被陸澤宇的話給驚到了,“你的意思是……要把鐵騎軍……交給蘇瑾桐?”
“沒錯。”
一刻都沒有多想,程頌立刻就表示了不贊成,“重建鐵騎軍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的,安平絕不能再跟這個名字有任何牽扯了?!?p> “現(xiàn)在的情況容不得我們猶豫,她已經(jīng)這么大了,我不可能一直把她扣在身邊看著,再說萬一陸澤謙真的知道了什么,我怕他利用這件事情在背后搗鬼,到時候再作打算就來不及了?!标憹捎钫Z帶激動地說。
看著好兄弟失控的樣子,程頌反而冷靜了下來,“看來陸澤謙那天跟你說的事情不簡單,讓你這么慌張?!?p> 點點頭,陸澤宇將他們二人的對話,一五一十地告訴程頌。
“當(dāng)年王爺?shù)蔫F騎軍全軍覆沒,怎么可能還會有舊部散落在外?絕對不可能的?!背添灢幌嘈?。
“有人幸存也不是全無可能,但皇叔一向與下屬親如兄弟,如果真的還有舊部活著,這些人也絕不會隨隨便便把皇叔的事情到處亂說,更何況說話的人還見過安平,一定是有些軍銜的。他們把這些事情都告訴陸澤謙,我懷疑他們的目的并不單純?!?p> “你覺得他們想給王爺報仇?”
“我不敢確定,但這不是沒有可能的。尤江的人都有幸存下來的,還偷偷摸摸混進了恭城來,做了那么多事,把我們都蒙在鼓里,那皇叔的舊部也有回來替他報仇的可能。不管是哪邊的人,矛頭都直指當(dāng)年的事情,如果真相被捅了出來,安平又當(dāng)如何自處?”
氣氛又陷入了沉默,想了一會兒,程頌問道:“你真的不打算把事情告訴她?”
“是,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她永遠(yuǎn)都不用知道?!标憹捎钫f著,閉上眼睛,眉頭都快皺成一個“川”字。
程頌看他這個樣子,也沒再堅持什么,“在公我是你的臣子,不便多說什么,但在私我始終覺得這不是長久之道。不過既然你已經(jīng)決定了,這件事情我會守口如瓶,無論將來發(fā)生什么事情,我都會堅定地站在你這邊?!?p> 長出一口氣,陸澤宇睜開眼睛看著程頌說道:“謝謝你,大哥?!?p> 兩人對視一眼,情誼盡在不言中。
“什么時候告訴蘇瑾桐?”程頌問。
“馬上就說,我希望他能趕快開始籌備。”
“但是他這次受了傷,你現(xiàn)在叫他去練兵,還要把人推到那些大臣們口誅筆伐的浪尖上,安平怎么會舍得?恐怕又要天天來煩你了。”程頌好笑地說著。
“你也別得意,”陸澤宇不滿地說道,“每次都是你唱白臉,這次我可不會一個人擔(dān)這個壞人的名頭了。”
程頌無奈地擺擺手,“但這分明也不是我的主意嘛?!?p> 不搭腔,陸澤宇直接轉(zhuǎn)移話題,“這次的埋伏我始終覺得有蹊蹺,可惜沒有留下活口,不然一定要把幕后主使給查出來?!?p> “嗯?!背添炗种貧w嚴(yán)肅,“原本我覺得以我們現(xiàn)在的兵力,不用忌憚南安王的騷擾。但現(xiàn)在看來,如果是朝中有人與南安勾結(jié)在一起就不好辦了,還是要讓守邊的將領(lǐng)仔細(xì)留心他們的動靜,必要的時候威懾一下,讓他們不敢打我們的心思?!?p> “你說的沒錯,現(xiàn)在是亡羊補牢,為時未晚?!?p> 就這么一件事一件事的商討,兩人熬了一整夜。天剛亮一會兒,陸澤宇便讓小陶公公去叫蘇瑾桐過來。
小陶公公帶人走進蘇瑾桐小院子的時候,安平還躺在床上睡覺,而蘇瑾桐早就已經(jīng)醒了。
其實他的傷口還是會疼,稍稍翻身就會不舒服,但是懷里頭還抱著一個人,大半個身子都有些麻了,便早早地醒了來,盯著懷里的人左看看、右捏捏,權(quán)當(dāng)是為自己白做了一夜的被子收取點好處了。
小陶公公在外頭嘹亮的一嗓子喊出聲,霎時就驚醒了安平,她睜開眼睛飛快地下床,整理好衣服就打算往床底下鉆,被蘇瑾桐一把拉住,“你這是干什么?”
“躲起來,還能干什么?被小陶公公看到就完了?!敝钡匦÷曊f著,安平嘗試鉆床底失敗,又想跳到屋頂上。
將人給拽了回來,蘇瑾桐說道:“沒事的,你看看現(xiàn)在也天亮了一會兒了,就說你是才來的,老是上竄下跳的,動不動就往房檐上跑,哪里還像個郡主的樣子。”
說完,就拉著人往外去見小陶公公了。
乖巧地被人拽著,走了好幾步,腦子才反應(yīng)過來,一把抽出自己的袖子,咬牙切齒地小聲說道:“蘇瑾桐,我警告你,不許你學(xué)我皇兄那套管著我?!?p> 蘇瑾桐不回話,只是厚臉皮地笑著,動手指了指門。
沒有辦法,安平咬咬牙,恨恨地將臉扭到一旁,重重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見人已經(jīng)坐好,蘇瑾桐便要去開門。突然又被安平拉住,將他扶回椅子上坐著,“我去吧,小陶公公對我最好了,肯定不會跟皇兄說的,你有傷,不要亂動。”
說完,便將門打開,將先是一臉意外,然后又迅速恢復(fù)正常神色的小陶公公給請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