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高命都護騎都尉甘延壽和射陽校尉陳湯為正副先鋒,率三萬鐵騎先行,自統(tǒng)兩萬騎兵,六萬步兵為中軍,以右將軍王商統(tǒng)兵兩萬步兵為闔后,并負責(zé)押運糧草,往來救應(yīng)。
騎兵與步兵的行軍速度差異很大,甘延壽與陳湯在商議并請示史高后,就率領(lǐng)鐵騎分道進軍。
為了避免深入敵后被敵圍殲,甘延壽和陳湯特意把三萬騎兵分成了六支隊伍。
其中三支隊伍由衛(wèi)尉侍中王鳳率領(lǐng),由南路出發(fā),翻過蔥嶺,借道大宛,迤邐西行。
另外三支部隊由甘延壽和陳湯二人親自率領(lǐng),從溫宿國開拔出發(fā),從北路穿過赤谷城,縱貫烏孫國,借道康居國,進抵闐池西面。
在闐池西側(cè),康居副王抱闐正率領(lǐng)五千騎兵侵入赤谷城,殺害并擄掠了烏孫國王和手下將士一千多人,并擄走了大批牲口財物。
志得意滿的康居副王抱闐膽大包天,竟然敢從后面悄悄跟上漢軍,趁其不備,又搶掠了漢軍大量的糧草輜重。
陳湯大怒,親自率一萬鐵騎進攻抱闐,一次沖鋒就消滅了對方四百多人,并奪回了烏孫國被擄掠的百姓五百多人,交還給了烏孫國王,奪回的牲口被用來供給軍隊食用。還俘虜了抱闐的貴族大臣伊奴毒。
漢元帝得到捷報大喜,特意令陽平侯王禁押送大批美酒送往前線,犒賞三軍。
甘延壽和陳湯率軍一路高歌猛進,順利越過康居國東部邊境,他們命令軍隊不得燒殺搶掠,并秘密派人招來康居國的貴族大臣屠墨相見。
甘延壽備酒款待了屠墨,并趁機向他宣傳了大漢的威信和道義,成功與他飲酒定盟,得到了一大助力。
陳湯率一萬騎兵先行,在距離郅支單于的新王庭堅昆還有六十多里時,命令將士們停止前進,屯營扎寨。
雙方劍拔弩張,戰(zhàn)事一觸即發(fā)!
在前線戰(zhàn)云密布之時,未央宮中卻是一派祥和安寧。
王昭君專心致志低頭彈著琵琶,琴音并不十分流暢,漢元帝坐在榻上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王昭君。一曲完畢。
漢元帝夸贊道:“不錯不錯,你這琵琶真是越彈越好了?!?p> 王昭君放下琵琶行禮道:“謝陛下夸獎!”
漢元帝瞇起眼睛,喃喃說道:“只是朕不明白……”
王昭君抬起頭看著漢元帝。
漢元帝意味深長地問:“一曲下來,你竟無一個錯音??煞窀嬖V朕,這是為何?”
王昭君簡單應(yīng)道:“勤加練習(xí)?!?p> 漢元帝直起身,問道:“哦?”他喝了口茶,打趣道,“那如果朕還要你彈錯音呢?”
王昭君直視著漢元帝,不卑不亢地說:“奴家恐怕辦不到?!?p> 漢元帝睜大眼睛,表情頗為玩味:“你可知這是忤逆犯上?”
王昭君行了個禮,說:“王嬙斗膽一言。”
漢元帝道:“你說?!?p> 王昭君侃侃而談:“錯彈琵琶實乃能力有限,從來不是爭寵的手段,王嬙行得端做得正,俯仰無愧于天地,也從來沒把榮華富貴放在心上?!?p> 漢元帝嘲諷一笑:“呵,倒有點意思??呻蘅茨惴置骶筒皇窃频L(fēng)輕的性子,這一路走來也并非時勢所逼。你既有見寵之心,又何苦言不由衷呢?!?p> 王昭君懇切道:“奴家努力練琴,也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面圣?!?p> 漢元帝冷笑道:“可你剛才還說不屑榮華富貴?”
王昭君急迫道:“不錯,只為懇求陛下徹查王羽叛國一案!”
漢元帝皺眉:“王羽?他是什么人?”
王昭君急切地說:“三年前,兄長王羽戰(zhàn)死沙場,奴家入宮前卻又傳來他并未戰(zhàn)死而是通敵叛國的消息。奴家可以肯定,兄長斷然不會做出此等行徑!個中曲折,還請陛下還我兄長一個清白!”
漢元帝淡然說道:“這個名字,朕根本沒有聽過。”
王昭君驚詫道:“怎么會……”
漢元帝搖頭嘆息道:“罷了罷了,朕聽過如何,沒聽過又如何,人不由己,言不由衷啊……你再給朕彈一曲吧?!?p> 王昭君用雙膝往前跪著走了兩步:“陛下!”
漢元帝的聲音冷下了來:“彈?!?p> 王昭君鍥而不舍地呼喚:“陛下!”
漢元帝拂袖起身:“來人,把她帶走!”
王昭君悲聲道:“陛下!”
兩個近侍進來押走了王昭君,背對王昭君的漢元帝搖頭嘆息,伸手扶著額頭。
被拉到門外的王昭君回頭看了眼漢元帝一動沒動的背影,將櫻唇咬得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