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瑞雪跟著進了大堂,就看到大廳里那擔(dān)架上,正躺著的一人。
初瑞雪邁了兩小步,湊上前看了看那人。
那人看起來,年齡約摸著四十歲上下的模樣,一看身上穿著的墨青色的長袍,就知道這是上好的絲綢,長袍上繡著雅致的金色的祥云花紋,腰間扎著一條金色腰帶,頭發(fā)用鎏金冠束起固定著。
初瑞雪忍不住又往前走了兩步,仔細(xì)瞧來,這人頭上黑發(fā)之中夾雜著幾根白發(fā),面容雖不可避免的染上了歲月的痕跡,但是卻又因為時光,給他帶來一種成熟的韻味。
“好一個有文藝范的大叔,這要是在現(xiàn)代,得迷死多少大叔控的小姑娘啊,難道這就是我在古代的老爹——初山嗎?這么看來,這初山年輕的時候,也是個大帥哥?!?p> 初瑞雪心里默想著。
這大夫人早就慌了神,正在大廳里兇神惡煞地訓(xùn)斥著,沒有照顧好老爺?shù)哪菐讉€小廝們。
“來福,來福。”
大夫人扯著嗓子,大聲喊叫著。
不一會,一個小廝從外面跑進大廳里。
“大夫人,你喊小人?!?p> “你個死來福,你去哪里了,趕緊去請郎中,來看看老爺,快去?!?p> “是。”
說完,那來福便匆匆忙忙跑出廳外,向外面跑去。
收到老爺摔倒了的消息,那二夫人火急火燎的也趕了回來,這人還沒有進來,見先聽到了她那嬌滴滴的聲音。
“老爺……我的老爺啊……”
小蝶曾經(jīng)告訴過初瑞雪,這位二姨娘姓陳,聽說這個陳姨娘,是個戲子出身,不過她屬于未婚先孕,先是懷了孩子,這初山拿自己的命為要挾,才娶了這陳姨娘。
大夫人墨珍珠,無奈之下,只好讓初山把她娶進門來。
娶進門之后,她就給初山添了一女一兒,母憑子貴,這地位也是急轉(zhuǎn)直上。
這陳姨娘,進來之后,也全然不顧這大夫人憎恨的眼光,立刻撲倒初山的身上,哭哭啼啼著:“老爺,你這是怎么了?你看我啊,我是小甜甜啊,你今日晨起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這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
“把她拉出去,老爺還沒死呢,你就在這里哭哭啼啼,像個什么樣子。”
大夫人說完話,兩個老媽子便上前來,把陳姨娘拖了起來。
她不斷掙扎著:“我說姐姐,我也只是擔(dān)心老爺,你憑什么趕我出去,你們放開我?!?p> 陳姨娘掙脫兩個老媽子的束縛,抬手就給了其中一個老媽子,一記耳光:“你個狗奴才,剛剛你拉疼我了?!?p> “小五,小六,快把這個瘋婆子,給我拉出去?!?p> “是,大夫人?!?p> 然后又有兩個小廝上前,把陳姨娘拖拽了出去。
初瑞雪定睛看了看這正在喊叫的陳姨娘,這穿金戴銀的,頭上明晃晃的珠釵,都要把初瑞雪的眼睛亮瞎了。
這一身的行頭,看來價格不菲吧,這陳姨娘,從一無所有的進了初府,哦,不,人家是挺著一個大肚子進了初府,從一個戲子,到二品尚書家的二夫人,這也算白手起家吧。
雖說這掌家大權(quán)在這大夫人手里,可是看著穿著打扮,這個陳姨娘,已經(jīng)是艷艷群芳,把這大夫人給比下去了,這可是從一窮二白到小康的華麗轉(zhuǎn)型,看來,也是個有手段的女人。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老爺有疾,你為何還要把我趕出來,等老爺醒了,我一定要告訴老爺,你們放開我,你們放開我,等老爺醒了……。”
陳姨娘的聲浪越來越小了,看來她是被拖遠(yuǎn)了。
“小蝶,怎么沒有看到我的其他兄弟姐妹們?”
“已經(jīng)去上學(xué)了,還沒有回來!”
看我這爹爹,躺在這里的這喝造型,一側(cè)肢體麻木,一側(cè)面部口角歪斜,不能說話,雙眼向一側(cè)凝視,估計現(xiàn)在他的單眼或雙眼視力喪失或模糊,也肯定有了意識障礙,等等,他這是在抽搐嗎?
不好,這可是中風(fēng)的跡象。
“大娘,你看,爹爹是在抽搐嗎?”
那大夫人聽了初瑞雪的話,就看到躺在擔(dān)架上的初山,已經(jīng)開始抽搐。
“這個死來福,怎么還不回來,老爺啊,你不要嚇唬珍珠啊,你這是怎么了?!?p> 也顧不上那么多了,初瑞雪立刻向前,掰開初山的嘴巴。
“死丫頭,你這是做甚?!?p> 初瑞雪也顧不得,這大夫人正在罵自己,她掰開初山的嘴,看了看他的舌頭,又抓起初山的手,把了一把脈,然后對墨珍珠說:“大娘,我看爹爹這癥狀,似乎是中風(fēng)之癥,你看爹爹的舌質(zhì)暗淡,舌苔薄白,剛剛雪兒替爹爹把脈,爹爹的脈象弦滑,確定是中風(fēng)之像,應(yīng)該立刻讓下人去抓一些祛風(fēng)養(yǎng)血,活血化痰通絡(luò)的中藥,立刻煎熬,讓爹爹服下,如果有銀針的話,施以針灸配合,效果會更好。”
“你又不曾學(xué)習(xí)醫(yī)術(shù),你哪里懂得看病之說?!?p> 大夫人墨珍珠不相信初瑞雪懂醫(yī)術(shù),其實初瑞雪的家里是醫(yī)藥世家,從醫(yī)已經(jīng)好幾代,她還是中醫(yī)學(xué)碩士,就是因為自己考入了醫(yī)院的編制,所以才和胡文杰分居兩地。
“大娘,要想救爹爹的命,你就要相信我,爹爹這只不過是中風(fēng)的初級,如果不及時醫(yī)治,那可有性命之憂,我,在老家的時候,祖母看我喜歡醫(yī)術(shù),還曾經(jīng)專門替我找了郎中,教授我醫(yī)術(shù),你說是不是小蝶?!?p> 初瑞雪說這話的時候,不斷向小蝶眨眼睛。
“是嗎?哦,對,對,對,大夫人,二小姐的醫(yī)術(shù)可厲害了?!?p> 看到初瑞雪吹胡子瞪眼睛的,小蝶立刻改口。
“怎么以前沒聽婆婆提起過?!?p> “那是我不讓祖母告訴你們的,我怕你們不讓我學(xué)?!?p> 看著還躺在擔(dān)架上抽搐的初山,還有久久未知的郎中,大夫人墨珍珠,也只好斗膽相信初瑞雪一次。
“你寫方子,我讓小四去抓藥?!?p> 下人們遞上來紙筆,初瑞雪開始寫起來:“羌活、當(dāng)歸、白芍、川芎、茯苓……”
一邊寫,初瑞雪還不忘在心里感慨一下自己的毛筆字,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丑,用兩個字的話,就是極丑。
說實話,自己的字還可以啊,就是沒有練過毛筆字,這毛筆,軟軟地,不好寫,原來都是用硬筆,哪里曾想到,有一天,會用到毛筆來寫字,所以寫出來的字,歪七扭八的!
“婆婆不是說,這丫頭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嗎?可是這字……”
寫完了,初瑞雪立刻拿了方子,交給小四:“快去最近的藥店,按方抓藥,回來立刻煎藥,一刻不能耽誤?!?p> “要不要把老爺搬進房里去?!?p> “搬的時候,動作一定要慢一點,特別是放床上的時候?!?p> 交代好了,下人們便根據(jù)初瑞雪的吩咐,把初山放到了房間的床上。
然后初瑞雪讓初山平臥,把他的頭偏向一側(cè)。
當(dāng)小四火急火燎抓了藥回來,下人們趕緊煎藥,端了上來。
初瑞雪試了試溫度,正好溫?zé)帷?p> “我來吧,我來喂老爺服藥?!?p> 大夫人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把整碗藥喂給了初山。